「没……没什么。」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胡小姐后来真的都没有再跟你联络了吗?」
「原来你还在烦恼她的事情啊!」阙祎恒扬唇笑了,不在意地回答:「真的没有。也许是上次那样冷淡地赶她出去,她终于死心了吧!」
其实,胡雪诗后来的确曾经多次打电话来找他,但都被他授意秘书挡掉了,这几天胡大小姐才像是死心似的,断了索命连环Call。不过,这些都是小插曲,他不想拿这种小事让佳人烦心。
「这样啊……」听他这么说,汪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然而,当她下意识地抬头时,忽然瞥见男人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刚刚的语气像是在质问丈夫有没有出轨,赶紧慌张地解释。
「我不是担心你会怎么样,我是担心胡小姐,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所以才——」
「我知道,你明明就是在担心我!」他忍不住哈哈大笑,用力地亲了她涨红的脸颊一下。逗弄这个单纯的小丫头还真有趣!
「我才没有——」被他这么一闹,她也宽下心来,抡起一旁的抱枕跟他宣战,却被男人的搔痒功逼得节节败退。「啊哈哈……快住手、住手!」
「认不认输?承不承认?」他很小人地用这种手段逼出自己想听的答案。
「好啦、我是很担心你!这样可以了吧?」汪丽笑到肚子酸疼,眼角带泪,只好承认了。
只是,当阙祎恒笑着低下头,准备蹂躏佳人那嫣红甜美的唇瓣时,手机铃声却不解风情地响起了——
「是秘书……」好事硬生生被打断,男人不禁咬牙呻吟。
这家伙,不仅在公司里神出鬼没,连他的私人时间也能算得这么准啊?!
「喂?到底有什么事?」佳肴在前却被迫不能享用,他的语气实在好不到哪里去。
只听见秘书似乎在话筒另一头急急忙忙地说了些什么,不过几秒的工夫,他的神色立刻变得铁青凝重。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扩大,在这一刻涨到最高点。汪丽凝视着男人极度不对劲的表情,不由得握紧了双拳。
「我知道了,我自己过去,你不必随行,在家里等我进一步的消息。」匆匆交代几句,阙祎恒终于切断通话,转头对她说道:「阿汪,你冷静一点听我说……雪诗她……吞安眠药自杀了!」
「什么?!」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她、她没事吧?救回来了吗?」
「因为发现得早,紧急送医洗胃,现在已经脱离险境了。」阙祎恒疲惫地抹了把脸,一脸歉意地道:「只是,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所以胡老想找我过去谈谈。我想可能要花一些时间,你如果累了,就先收拾收拾去休息吧!」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望着他无力又无奈的神情,汪丽心疼地揉抚着他的额角,想为他分担一些忧郁。「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太自责了。」
「嗯,我知道。」他拉下她的小手,凑到嘴边重重地吻了一下。「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一点。」
「嗯,回来之前打个电话给我。」她送他到门边,又依依不舍地拥抱一下,才目送他下楼。
等他回来,她要准备好又热又可口的消夜,让他从寒冷的外头一进家门,就能立刻暖起身子!她打起精神,微笑地幻想着化身小妻子的情景。
只是,她等了又等,直到天色泛白,这一夜,阙祎恒都没有再回到这栋破旧的小公寓……
第9章(1)
今天中午一起吃饭吧!
汪丽盯着手机萤幕中的方块字,浮上嘴角的笑却带了点苦涩。
「噢,真甜蜜!」小宜凑过来,跟着她一起看这通来自阙祎恒的简讯。「你又要跟总监大人午餐会报啦?那我就跟赵姊她们出去吃啰?」
「嗯,晚上再一起吃饭吧。」她淡淡地道,并将手机收回背包中。
「晚上?」小宜不解地瞅着她。「可是,你晚上不是通常都会跟总监大人去约会吗?」
「之前是这样没错。」她笑了笑,脸上的苦涩却更浓。「不过最近他比较忙,应该不会有空陪我吧!」
总是被老板抢走的死党终于有了空闲,小宜当然非常开心,因此没注意到她的异样。
「那太好了!晚上我们去吃巷口那家牛肉面吧,你不是一直很想吃吃看吗?」
目送死党和几位同事热热闹闹地走出公司,汪丽敛起微笑,关好电脑,往总监办公室走去。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她跟阙祎恒只剩下中午用餐的时间才能相枣?
想起自己等了一整夜都等不到人的那个晚上,她不由得无奈叹气,在门板上敲出暗号,然后直接开门进去。
「你来啦?」阙祎恒将视线从电脑萤幕上移开,朝她扬起一抹略带疲惫的笑,指指茶几上的两盒便当。「如果饿了就先开动吧,我存个档,很快就好。」
见到他向来神采奕奕的双眼下,竟然出现了两轮黑眼圈,她默默地走到沙发那儿坐下,犹豫着该不该开口。
「胡小姐她……她最近还好吧?」终于,她还是嗫嚅地问了。
「我也不太清楚,听说她出院后都在家里休养。我想还是等她情绪冷静一点,再去探望她比较恰当。」
阙祎恒关掉档案,在她身旁坐下,揉了揉额角。每次一想起这些烦人的事情,就会让他忍不住挫败地叹气。
「对了,我晚上还有个很重要的应酬,可能会拖到很晚,今天也不能陪你吃饭了。」他摸摸她的头,脸上满是惋惜。
他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品尝小丫头的好手艺了,想到就伤心。
「嗯,没关系。」汪丽浅笑着点点头,默默地打开便当盒。
她早就知道会变成这样了……自从那一晚,他接到胡雪诗吞药自杀的电话,然后一去不回以后,他们之间的相处时间就越来越短了。
一开始,是在他们约会的时候,常常一通电话打来,他就这么丢下她走了。但因为先前他曾经预告过,这阵子会变得比较忙,加上是自己没听过的铃声,她也就没有多想,只觉得应该是公事。
然而,时间一久,阙祎恒取消两人约会的频率越来越高,就算再相信他,她也不禁起了疑心。
尤有甚者,某次她无意间从秘书口中得知,阙祎恒这些日子根本没有什么晚上的应酬。此后,男人成谜的行踪与谎言就成了她心头上的一根刺。
很重要的应酬,那么对象是谁?这个疑问梗在她喉间好久了,他为了这「重要的应酬」,已经爽了她十几次约,自己应该有权利过问吧?
「你……」真的是去应酬吗?或者是去陪胡雪诗,怕她吃醋才刻意说谎?她开了个话头,却突然不知该从何问起,才不会太过尖锐。
「怎么了?你好像有心事?」阙韩恒担忧地望着她,伸手抚了抚她有些消瘦的脸颊。
她迎上男人的视线,看着他疲惫的神色和象征睡眠不足的黑眼圈,忍不住又把涌至嘴边的质问给吞了回去。
「你才有心事呢!」她藏起真实的情绪,半开玩笑地捏着他的脸。「看你,脸色这么差,又瘦了这么多,人家会怪我虐待你的!」
「没办法啊……」他夸张地叹了长长一口气,一脸挫败地道:「那个客户非常难缠,我已经陪他好几个礼拜了,还是搞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