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他温柔地替她绑上披肩系带,“这家伙肯定就是太贪吃了才会被猎户抓走。”
倪彩珠鼓起香腮拍掉他的手。
“我是实话实说。”真无辜!
“把你的披肩拿走!你一点都不关心阿翼,我才不要穿你的披肩!”
披肩跟这只畜生完全没有关系吧!傅天翼暗自叹气。这妮子的心思弯弯绕绕,比起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他倒觉得倪彩珠的心思更难捉摸。“披着吧,下雪了,天冷。”
“不要!”
有点赌气的味道……好吧,也或许有那么一点点想要撒娇任性的意味,倪彩珠鼓着香腮开始动手解开披肩的系带,却突然被傅天翼勾进怀里,那双大手紧紧扣握她的柔荑,制住她的动作。
“我恳求你披上。”
这个傅天翼真讨厌,动不动就爱对她搂搂抱抱的。倪彩珠臊红了小脸,抱着雪貂悄悄地往他的胸口埋去。“好啦,看在你求我的份上。”
他涩涩地喃道:“铭感在心。”
“傅天翼,你答应我好不好?”
“什么?”
“要常常拿东西来这里喂阿翼。”
嗯,这种大费周章的事情果然像是她会做的事。他噙起一抹微笑,将她纤细的身子搂得更紧。“你不一起来吗?”
那颗小头颅在他的胸膛蹭了蹭,“会啦。”
“好,我答应你。”
稍稍退开傅天翼的怀抱,倪彩珠侧偎在他的身旁低头抚摸雪貂。“马上就放你回家了,高不高兴?”
高兴、高兴!耗了这么久,你也该走了吧!一旁,傅天翼小心的遮掩自己的微笑和雀跃。
“别再这么贪吃了,免得又被猎户捉到,知道吗?”
这很难讲,贪吃是天生的。傅天翼觉得下次再见到这只雪貂,或许它已变成某人身上的装饰品。
“你要保重哦,阿翼。”
倪彩珠开始啜泣起来,害得傅天翼手忙脚乱的,又是举袖替她拭泪、又是伸手拍抚她的肩膀。
她咬着下唇忍住泪,缓缓松开怀抱,让雪貂跃向眼前白茫茫的山林。
“再见,阿翼!”
傅天翼温柔地轻拥倪彩珠颤抖的身子,沉默地和她一同凝视逐渐走远的雪貂。再见,一千两黄金。
突然,渐远的雪貂停下脚步,回过头。
“哇,阿翼……”倪彩珠见状哭得更伤心!
傅天冀赶忙朝它摆摆手,安慰怀里哭得正伤心的她。“别哭、别哭了,哦,它走了,已经回家了,这不正是你要的吗?”
难过得说不出活的倪彩珠抽噎的点点头,伸出双手环抱他的颈脖,将哭泣的脸蛋埋进他的胸膛,任他将自己圈搂得更紧,拥抱的两人浑然不觉彼此的贴近与亲昵。
“傅天翼……”
“嗯?”
“你说阿翼会不会幸福?”
“会的。”只是他觉得它变成皮毛的机会更大,如果那家伙改不了贪吃这一点的话。“天很黑了,我送你回家好不好?若是晚了,你爹娘可能会担心。”
圈搂着他的颈脖任他将自己打横抱起,倪彩珠抽抽噎噎的蜷缩在傅天翼的胸口。“我以后再也不要买貂了。”
谢天谢地,那是再好不过了!说真的,他们庆亲王府有钱归有钱,可总不是那种花法吧?一只貂一千两黄金,就这么大大方方地抛掷出去,却连一声咚的声响都没听到,只换来她这般的伤心哭泣。
只是……呵,诡异,怎么自己对那一千两黄金一点心疼的感觉都没有!反而觉得只要彩珠高兴就好?
自己这般,应该算是宠溺她的表现吧?
傅天翼噙起笑,摇头。
下意识地用下颌摩挲倪彩珠温暖的额头,他抱着她缓缓走向身后等候已久的马车。
忽略傅强和马夫诧异的眼神,傅天翼示意手下掀开锦帘,抱着她矫健地跃进马车里。“走吧!”
“是,贝勒爷。”
车轮开始转动起来,锦织华丽的车厢里,傅天翼依旧将倪彩珠紧紧环抱在胸前,低下俊脸替她调整披肩。“冷吗?”
“不会。”她摇头,披肩下的小手悄悄揪握他的衣服一角。
让他这般亲蔫地抱着自己,好吗?
为什么她的心里会觉得有些罪恶?尤其,当她发觉自己一点都不想抗拒他的温暖、他的气息,她心底的罪恶感更有如沸腾的水,咕噜噜地直冒出来!
她对他的依赖与眷恋是错误的吗?
在傅天翼宽阔的胸膛里闭上眼,倪彩珠轻轻地将脸颊熨贴上他温暖的胸口。
马车里一片阒暗,傅天翼轻拥着她刻意不燃灯火。在黑暗中搂着她,仿佛更能感受怀里这份难以言喻的甜蜜。
突然……
“哇,这是什么鬼东西?!”
傅强和马夫诧异的低喊惊扰了车厢里的两人,傅天翼和倪彩珠对望一眼,屏息敛神赶紧掀开车帘!
一个黑影朝倪彩珠的眼前冲了过来。
“小心!”傅天翼低喝,直觉地伸出手去攫握……
“阿翼?!”倪彩珠爆出惊喜的低喊。
一千两黄金?傅天翼蹙眉。这家伙怎么又回来了?
“傅天翼,你快放手啦!你把它的颈子抓痛了!”
唉,瞧,它一回来他的地位立刻下贬!这丫头刚刚还温温顺顺地枕靠在他的胸膛上,现在马上为了这只雪貂对他呼来喝去……
“你让开啦,傅天翼,你挤到它了!”
但是那本来是我的位子啊。
“好暗哦,干吗不掌灯?这样我看不清楚阿翼啦!”
可是刚刚你也没有意见呀。
“没有吃的东西吗?说不定阿翼会饿耶!”
唉唉唉,傅天翼只能一叹再叹。
JJWXCJJWXCJJWXC
“彩珠,你开门啊,彩珠!”
入夜后,砰然的擂门声在武京馆的宅院响起。
门扉嘎响,一抹娉婷的身影伫立在门的那一边。
酒醉的夏令康立刻扑抱上去。“彩珠!原来你已经回来了,我方才问过守门的师弟,他们竟然告诉我你还没有回家……”
“彩珠的确还没回来。令康,你还好吗?”凌庭倩被他吓了一大跳,推拒着他的双臂不断挣扎。
这个声音不是彩珠……夏令康扬起迷蒙醉眼努力凝视眼前的女子,“哦,原来是你啊,凌姑娘。”
“嗯,是我。”
“对、对不起,我不该抱你。”他跌跌撞撞地松开手,“你……不介意我坐在里头等她吧?”
脸颊微微酡红的凌庭倩点点头!“我去帮你倒一杯茶。”
没多久,一只冒着温暖热气的茶杯轻轻放在夏令康的手边。他仰起头,痴痴地笑了。“谢、谢谢!”
她抿唇摇头,眼眸里难掩担忧。从没见自律甚严的他这般醉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令康,你和彩珠怎么了?”
夏令康静默了一会儿,摇头,拿起茶杯就往嘴里猛灌。“没事,没事!”
凌庭倩赶紧拿来茶壶再替他斟满。
“这不是酒!”他皱眉,似在指控。
房间里响起幽幽轻叹,“令康,你喝多了。”
“喝多?哈哈哈,是啊,因为我突然想喝酒嘛!今天有太多事情,让我忍不住想喝酒……”平日喜怒不形于色的夏令康在酒精的作祟下竟难得地活多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
坐在桌子的另一头,凌庭倩心痛地看着他这般迷醉。打从夏令康踏进房间里,他没有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她就是能感受他此刻的烦乱和痛苦!
有什么是她能为他做的?凌庭倩极想知道。
沉默笼罩在房间里。
夏令康的眼眸迷迷蒙蒙的,高大精壮的身子不时摇来晃去,而凌庭倩则手托香腮,头一次纵容自己放胆凝视眼前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