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秀人将他价值不菲的打火机放在桌上,把烟丢进垃圾桶。“烟对小孩不好,我的小孩晚一点会到这里来。”
龚秀人非常明了,与其让司马骏疑神疑鬼,不如大方的说出自己现在的状况,有时候故意放出一些消息,也是一种上上之策,更何况跟司马骏周旋,的确需要耍一点心机与手段。
“你小孩几岁了?”
“满三岁。”
司马骏两眉拢聚起来,“也就是说,当初你要去巴黎参加学会的时候,就有这个小孩了?”
龚秀人讽刺的笑了起来,“你可以有上千个情妇,我就不能有女人吗?”
司马骏从来不觉得对感情不忠是一种错误,但他却因龚秀人的不悦而笑了起来。“我没有上千个情妇,那时只有几个而已。”
不想再谈那些曾让他不愉快的旧事,龚秀人推推自己鼻上的眼镜,转而面对司马骏。“我们都很了解对方,你不可能是为了叙旧来找我,也不可能是突发奇想想来跟我上床,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听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有一个人告诉我,说他看到一个小孩长得很像我,小孩大概三岁,四年前我跟你交往过吧?”
“你还同时跟很多女人交往,不单跟我一个人而已,别忘了你是一匹种马,四处播种应该是你的强项,不是吗?”他故意说得嘲讽,却无法制止掌心跟后背的冷汗狂流,也无法抹灭当时自己被深深伤害的痛。
那种痛几乎让他无法忍受,直到拥有孩子后,才让他渐渐学会释然。他不想恨着一个人,然后让那种毒素充斥他的环境,使他的小孩子也学会恨人,然后变成一个跟司马骏一样的冷血动物。
“那些女人没有怀我的孩子,一个也没有,就算当初来威胁的那一个,也是想要捞点好处,那个孩子不是我的。”
“你在暗示我,我能够生小孩吗?你不是说跟我在一起,无论再怎么激情、热烈、频繁,唯一的好处,就是我不会生小孩。”
龚秀人转过头面对着他,他强迫自己不能退却,只要退却,精明的司马骏就会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尖锐的声音透着痛苦,只是深深隐藏,不想让他知道这段话非常伤他。
他曾经为他说过的这一段话非常痛苦沮丧过,现在反倒变成了反击的利器,而且这一段话还是如此的无懈可击。
司马骏沉默着,龚秀人背后的冷汗流得更多,他知道司马骏此刻在思考,而门打开的声音,让他的思考中止。
第二章
“爹地。”
小男孩奔跑到龚秀人身前,手里拿着糖果,很开心的道:“一个叔叔给我的。”
他把他抱了起来,在司马骏面前,他无法隐藏这个小孩的存在,在来这里之前,他一定已经调查过一切。
司马骏的目光冷冷瞥视着龚秀人怀里的小男孩,王伯看到的可能是这个小孩,但是他实在看不出这个小男孩跟自己有什么地方相像。
这个小男孩显然是幸福家庭里长大的,他的父母爱他,他脸上露出的是对外界的好奇跟美好的向望,他是那种他小时候最想一拳打向他脸的那种幸福小孩。
他从来不看小孩,所以对这种软趴趴的小怪物只觉得厌恶,就算走在街上有小孩子跌倒,他也不会扶他,只会快步走过,希望他赶快被车撞死。
“要我开DNA的鉴定给你,确定子安是我的小孩吗?”
司马骏的目光还是停留在龚子安身上,龚子安也好奇的张大眼睛看着他,对他冷冽的目光完全没有感觉,或者是因为从来没有人用这种目光看过他,让他更好奇的回看司马骏。
“我要你鉴定亲子关系,我要确定这个小孩不是我的,如果是我的,你就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他的狠话只是让龚秀人笑得直不起腰,直到笑声停止后,他才看向司马骏。
“骏,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就是自我意识太强吗?不是每个女人都想生下你的小孩,也不是每个人都想跟你发生关系。”
“你不会生小孩没错,可是我们当时很频繁的做爱过,你可能保有我的精子,你是学遗传学的,也是不孕方面的权威,我只是要确定这个小孩不是我的而已。”
司马骏把眼光自龚子安身上移开,再看着小孩他恐怕就要吐了。
“我会给你DNA的亲子证明,只希望你以后别再来打扰我,我现在很满足于我的家庭生活,对于过去那段放荡的日子,只想要赶快忘掉。”
他望着龚秀人,四年的时间,龚秀人的头发已留长,用一条小带子把头发系在身后,依然美得让人窒息,除了他眼神里的警戒跟言语上的尖锐,他还有一些地方变了。
“你变了,秀人,你变了很多。”
龚秀人露出一抹嘲讽的苦笑,他的确变了,而且始作俑者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跟一个冷血动物放荡了半年之后,谁都会改变的。”
司马骏唇角上仰,露出不带笑意的冰冷微笑。“我是个恶毒的冷血动物没错,可是别忘了,那也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我没有逼你跟我上床,在床上,你脱衣服的速度可是比我还快呢,别忘了,一进宾馆也是你比我主动。”
忆及那段热情到几乎等同着魔的日子,龚秀人不禁目光一沉。“那时我深信一个理论,在我见到你的那一刹那,我以为就是理论实现的开始。”
“嗯?”司马骏不解。
龚秀人轻拍着小孩的肩,龚子安不停打量着他们,好像感受到了龚秀人跟司马骏之间紧绷的气氛,他有点不安地在龚秀人怀里扭动着,龚秀人轻拍安抚着他。
四年半前,他在嘉年华会里扭伤了脚,坐在路边揉脚时,看着人群渐渐散去,他心里不禁着急起来,怕自己得在路旁坐到天亮,就在他快绝望时,突然看见司马骏从路的尽头走过来。月光斜映在他的英俊面容上,一看见他,龚秀人便感觉全身像有一道电流窜过,他一点也不认识这个男人,却觉得非得跟他认识不可。
就这样,当天晚上他们便上了床,这实在不符合他的个性,但是他就像疯了一样的爱恋上司马骏。
“柏拉图有说过,人的灵魂只有一半,所以人永远在渴求另外一半的存在,这另外一半就是你的配偶。”
司马骏发出毫不留情的嘲笑声,这种笑话他也说得出口。“鬼扯,龚秀人,亏你还是高知识分子,竟然相信这种鬼话。”
龚秀人抬起脸来,他的眼神非常认真。“我曾经相信过。”
“那只代表你天真无能,才会相信这种鬼话,如果我破坏了你这种幻想,你该感谢我,因为我让你从鬼话里清醒过来,不必继续做那种无聊的春秋大梦,浪费自己的人生。”司马骏捡起被丢在垃圾桶里的烟盒,拿出烟毫不在意的点燃,吐了一口烟后,他才冷酷地笑道:“还有,你的孩子不想呼吸烟味关我什么事,我只在乎我自己。”
望着他手中的烟,龚秀人轻语:“我知道你只在乎你自己,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你连自己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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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骏坐在沙发上,这是个例行公事,有钱人结交有钱人,以便能有更大的利益结合,这是他每三个月会参加这个集会的目的,这里拥有世界上各大站在顶点的精英,他们会互相交换情报,有时也会分享一些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