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秀人感激的道谢:“谢谢你,方先生,他的个性……本来就很偏激。”
方正英轻轻点头,“博士,司马骏虽然在你住院期间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但是一旦你出院,小孩还是会被他带走的。”
龚秀人神色沮丧,他知道方正英说的是事实,这让他心里十分烦恼,若是司马骏真想不择手段把龚子安带走,他根本防不胜防。
方正英清清喉咙,有些不自在地道:“也许现在说这个有点落井下石,甚至是有点卑鄙,但是龚博士,万里良的势力可以保护你,就算是司马骏想要跟万里良对峙,也要考虑付出的代价。”
龚秀人惊讶的望向方正英,方正英专注的盯着他,眼神里有着渴求,“但是这不是没有条件的,请你让我怀万里良的小孩。”
龚秀人张开唇,“可是……小孩会遗传双方的偏执个性,这样你还要尝试吗?”
方正英根本没有考虑就点了头,“我愿意,我想要万里良的小孩,就算小孩遗传万里良冷漠的个性也无所谓,因为他也会遗传我的个性,这样就会中和吧。”
龚秀人看出他的坚持,更何况他跟万里良之间的感情深厚,在有爱的环境里长大的小孩,就像在有着充足阳光、水与空气的种子一样,成长之后,就会绽放出美丽的花朵,他评估了一下后,点头允诺。
“好,可是过程有点艰辛,等万里良身体复无后,我们再来谈细节吧。”
方正英喜不自胜,立即转向万里良,低下身体对着万里良轻声的说话,万里良伸出手搂住他,方正英俯下身体靠在他的肩上,显然是刚才龚秀人的应允让他喜极而泣,所以他靠在万里良的肩上湿了双眸。
龚秀人看着两人心心相印的一幕,羡慕充满心头。
龚子安则嘟着嘴,不高兴的道:“爹地,这样万叔叔就被别人抢走了。”
龚秀人难得用严肃的口吻对他道:“万叔叔本来就是属于方叔叔的,他没有被别人抢走,想想看,若是有一天爹地被别的小孩抢走,你会怎么样?你的心情就是方叔叔的心情,你有设身处地的为别人想过吗?做事情不是只要达成目标就是对的。”
龚子安终于脸色难看的低下头,也终于真正的认错,“嗯,我知道了,爹地,以后我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他腻在龚秀人的身边,“爹地不要讨厌我哦,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
“乖孩子。”
他轻抚着子安的背,但是更深的忧虑却在此时袭上心头,司马骏今日没有达到目的,他日再出现的时候,可能就是要讨回小孩的时候,虽然有万里良的保护,但是其实他心中有的是更多的疑惑。
他知道司马骏不喜欢小孩,这是他跟他认识时就知道的事,他虽夜夜风流,但是绝不允许有人怀他的小孩,这已经变成一种夸张的坚持,如果他只是怕小孩将来会有继承权的问题,他当然愿意替龚子安签下放弃继承权的证明来让他死心。但是司马骏从未提过有关财产方面的事情,他只知道司马骏是有名的财团总裁,为什么他那么讨厌小孩?
他想不透,也无法理解。
***
司马骏心情阴沉的回到家,阴暗的客厅正好符合他的心情,他在客厅里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着,全然没有办法止住纷乱的心思。
是他对龚秀人太过放心了,从四年前他们分开后,他就从未派人调查有关龚秀人的事情,原因全在于他不想让龚秀人卷入他这种肮脏的世界。他的美好适合另外一个美好的人,不应该让他留在自己身边,玷污了他的洁白,不管他身上有多少脏污,他宁愿全都在自己身上,也不想让龚秀人沾染一丝一毫,但是现在看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他颓丧的瞪着窗外的灯火,龚秀人不知道他自己沾染了什么,但是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过若把龚子安带走,势必会引起一场混乱,也势必会让龚秀人痛彻心肺,更可能会挑起万里良跟他这间的战争。
他眯着眼望着都市的霓虹,手中的烟蒂缓缓滑落,以龚秀人的美色看来,他当然比万里良现在的情人美上好几十倍,方正英根本就称不上是什么美人,若是他躲在万里良的羽翼之下,似乎也没什么不好,万里良有钱有势,而且他几乎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恶习,也没有什么花边新闻可供小报记者恶毒的报道,可说是最完美的情人。
虽然也有记者评论他没有感情,就像是他设计的电脑一样没有人味,这么冷漠的人,会对龚秀人另眼相看,不就代表他对龚秀人有一丝遐念吗?
一思及龚秀人全身赤裸的袒露在万里良身前,以及他达到高潮前绯红的双颊,布满清香的肌肤跟低喘轻吟的声音……
他猛地按熄烟蒂,紧握双拳,克制着自己的呼吸,一股深浓的独占欲跟难以抗拒的嫉妒,让他胸腔盈满了痛苦的感觉。他不想把龚秀人让给其他人,光是用想的,他就这么难以忍受,若是有一天真的成为事实,那他必定会想要杀了跟他在一起的男人。
他抓起一瓶酒,旋开瓶盖,大口将酒灌进嘴里,喉咙里灼烧的疼痛根本比不上此刻的心痛。
第八章
龚秀人在经过几日修养后终于可以出院了,他心情忐忑的带着龚子安回到家门口。
稍早前万里良的律师已经在医院时跟他谈好一切手续。
龚子安是司马骏的儿子,这是任何先进的DNA都可以验得出来的,他必须先行提到司马骏是个不适任的父亲,法官可能会考虑龚子安的意向,而把小孩判给他,但是他是龚子安的母系血统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所以必须对外宣称是认养。
今天律师已经展开搜证行动,因为司马骏是个不适任父亲的证据俯拾皆是,他的纵欲、私生活紊乱、男女关系复杂,随便哪一样证据都能让法官大皱其眉。
报纸上所挖出的关于司马骏的新闻,记者总是写得十分龌龊,让龚秀人看了很痛苦,他们会走到这样的地步是他始料未及的,为了子安,难不成他们真的必须决裂到这种地步?
“子安,你先进去。”
他打开门,要龚子安先进屋去,龚子安才一脚踏进门,有人便从后面拍了拍龚秀人的肩膀,他回头一看,随即被一条有着异味的手帕蒙住他的口鼻,一阵晕眩传来,他立刻昏了过去。
一会儿后,当龚秀人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置身在屋内,身上毫无异样,甚至连门都关得好好的,但是就是不见龚子安。
“子安……子安!”
他大声惨叫呼唤,找遍了整个屋子,却都没有龚子安的身影,他惊慌失措的打电话给万里良,口齿不清的说明经过,万里良答应会立刻到他家来。
他再次拨打电话,那是万里良给他的司马骏公司的电话。他颤抖着声音告诉秘书自己的名字,当电话转到司马骏那里时,他一听到司马骏的声音立即痛哭失声。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骏……他是我的孩子,你认不认他无所谓……但他是我生的、我养的,你不能这样对我?”他哭泣到几乎快说不下去了,司马骏在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回应,让他忍不住怒吼:“把他还给我,你不能用这种手段。”
“我没有派人带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