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只是怪而已,简直像是神经错乱一般。
龚秀人不晓得他们是怎么接吻的,只知道下一刻万里良把他推靠在墙上,像雄鹰猎杀兔子一样的迅速,随即吸吮着他的唇舌,他的嘴唇就向要融化一样,舒服到几乎忍不住要发出呻吟声,男性间的情事对他来说已经不陌生,他的下身瞬间硬直起来,身后的私密处更是收缩不已。
他已经很久没有跟男人在一起,除了上次与司马骏的情爱交欢,此刻他的身体已经自动反映出对欲望的渴求,浑身发颤。当他打开双腿,摩擦到万里良也同样硬挺的部位时,他已经快要无法忍耐的想要拉开自己的皮带,去爱抚自己微涨的下身。
他感到全身火热,就像理智离开了身体,身体变成了只想要欲望的人偶,热汗夹杂着冷汗滑下他的后背,湿透了他的衣服,他就算曾经剧烈运动过,也从来不曾留过这么多汗。很痛,他的手心往下滑,抚摸着此刻身体最火热的部位,那已经不算性欲的舒爽,而是一种身体不断胀热到发痛的感觉。那并不舒服,反而变成一种非常的痛苦。
他知道自己怪怪的,但是现在连要用理智思考都变得很困难,只想要全身脱光,跟另一具躯体结合在一起,而且是越快越好。
他伸出手就要抱住万里良的身体,理智却很强烈的告诉他不可以,而万里良则狠狠地皱紧眉头粗喘着气,额头上流下大大的汗珠,他们同时推开了对方。这一瞬间,理智回到他们的身上,龚秀人相信,若不是他们有着过人的抑制力,绝对无法抵抗身体狂乱的热流。
他瘫在墙角,万里良只觉得身体软弱无力,两人不住的颤抖、流汗,就算想出外求救,也没有人有办法走到门边。
龚秀人将额头铁杵着冰冷的墙面,他已经完全站不起来;万里良拿出手机按下快速键后,声音颤抖的求助,声音嘶哑到几乎听不见。
龚秀人也知道自己的状况不对劲,但是万里良看起来似乎比他更严重,因为他的身体已经开始痉挛。
龚秀人费尽力气爬到门边,他已经没有力气开门,他使尽力气的敲门,但是敲门声听起来却微弱得就像没敲一样。
“子安……叫救护车……叫救护车……“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喉咙干哑到没有声音,只有汗水一直冒出来,从他的额头滑下,滴在他的眼睛里,他用力的眨眼,等他张开眼时,眼前的门忽然从单色变成了多冲绚丽的色彩。他眼中所看见的东西全都是扭曲的,而且扭曲得很严重,他敲门的手缓缓从门上滑落下来,落在地上后就不再动弹。
“啦啦啦啦……“
司马骏踏进研究室的时候,只有听到龚子安唱歌的声音,他看起来似乎很高兴,所以声调拉高的唱着歌,整个研究室里空空荡荡的,没有其他人的声音,只听见龚子安唱歌的声音,感觉气氛有些怪异。
他知道龚秀人这个时候应该还在上班,他刚刚有打电话来过,但电话不通,而且这个时间不该这么安静。
他一踏进研究室,龚子安一见到他,歌声忽然停止,双眼警戒的看着他。
“你爹地呢?”
“爹地不在,他出去了,万叔叔找他出去喝咖啡了。”
龚子安揉揉鼻子,状似天真,但当他抬起头来时,司马骏蓦地一惊,他终于发觉这个小孩像他的地方,不只是他的脸,就连他的表情、眼眸里的阴险都跟他如出一辙。
他不晓得自己之前为什么看不出来,是因为他根本连看都不想看他吗?还是他衷心期望这不是他的小孩。
“那我到他的办公室等他。”
龚子安急着拉住他的袖子,“不行到办公室,爹地真的不在,叔叔你改天再来找爹地吧。”
司马骏拨开他的手,龚子安阴险的眼神像含蜜的毒药,让他的心瞬间一悸,光看眼神就知道这个小孩是他的种,只有他的血缘,才会生出这种眼神有如蛇蝎般的小孩。
他不回话的踏上前,一直往办公室走去,整个研究室安静得就像在墓室里。龚子安跟在他后面阻止他,司马骏却完全不理会,不一会儿他已经站在办公室门口,门上锁着一把号码锁。
不晓得为什么,他直觉这是龚子安干的,也许因为他们有同样的眼睛、同样的血缘,所以他可以理解他的行为模式。
“号码是多少?”
龚子安不笑了,他睁大眼睛完全不回话,随后蹲坐在地上,开始唱一首卡通的主题歌,冷淡的眼神已然推动刚才假装的热情。
司马骏忍不住低吼:“数字是多少?”
龚子安抬起头来,嘴角冷冷的扬着笑,这副鄙夷的样子让司马骏觉得就像在看镜中的自己,这小孩跟他简直就像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不知道。”
“再不说就摔死你。”司马骏把他抓到半空中摇晃,他恶狠的语气已到爆发边缘。
龚子安笑得嘴角往上弯,“你才不敢,你要是摔死我,爹地以后再也不会理你了。”
“数字是多少?”
“我说过不知道,你对我生气也没用,从今天开始,爹地就会跟万叔叔在一起了。”
他的话让司马骏猛然记起,万里良有提起过今天要到这边来,但是就算他们之间发生什么事情,也不需要龚子安拿把锁锁住门,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他们还在僵持时,突然听到外面一阵车声传来,有人急忙关上车门,往研究室跑进来,那个人一身上班族的穿着,司马骏在俱乐部见过他一次,知道他是万里良的情人。
方正英慌忙的跑进来,一见到司马骏就立即询问:“请问万里良在这里吗?”
“应该在办公室里吧。”光看龚子安的反应,司马骏确定万里良在里面。
方正英看着号码锁,他慌乱得几乎要逼出眼泪。“万里良出事情了,他打电话给我,叫我过来这里,但是他语气越来越弱,到后来就没了声音,我怎么叫他都没有反应,当我回拔电话给他时,电话就已经不通了。”
司马骏怒瞪着龚子安,龚子安则对方正英充满敌意的道:“万叔叔不在这里,你赶快回去。”
司马骏用肩膀用力的撞门,可是却丝毫没有用,他气得再次怒吼:“锁的数字是多少?”
龚子安嘴角再度不屑的扬起,“不想跟你说,你配不上爹地。”
方正英抓起号码锁,输入几个数字,他看过龚秀人的资料,因为出生日期跟他很接近,所以他记得。
在他扭了几个数字后,想不到锁应声而开,龚子安见状低叫一声,眼看就要上前咬住方正英开锁的手,司马骏立刻把门打开。
一进屋内,就见龚秀人倒在门边,万里良则躺在另外一边,司马骏心跳几乎快要停止。
龚子安也从门缝里看到这一幕,吓得尖叫起来,立刻跑到龚秀人身边摇他。
“爹地,爹地,你怎么了?”
“开我的车,立刻送他们到医院去。”
方正英眼泪已经夺眶而出,但是他还是十分冷静的把万里良扶起来,司马骏则抱起龚秀人,两人迅速地将他们送到熟识的医院去。
一路上只听见龚子安放声大哭的声音,而司马骏的双手不住地颤抖,龚秀人的脉搏跳动得时快时慢,体温也慢慢下降之中,他将他搂在怀里时,那冰冷的温度让他的心几乎要裂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