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官府那边会请大夫救治,一定能问出什么的,再说现在我们已经有了防范,就算对方想再对小路不利,也不会得逞的,你不用这么担心。」
司徒烈沉默了好久,才缓缓的开口,却是提了个完全不同的话题。
「大哥,你知不知道在山庄东边,离山庄不远的那处废墟,以前是住些什么人?」
司徒逸闻言脸色微变。
他见状,更觉事有蹊跷。
「看样子你知道。」他断言。「告诉我。」
「烈,你先告诉我,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在那废墟里,其中一进房屋近日经过整修,已有神秘人物住进里头,而涂进化,日前出入频繁。」
「你觉得这个刺客和住在那里的人有关?」
「任何可能性我都不会疏怱。」司徒烈说。这不仅关系到醉阳山庄,最主要还关系到小路,这两起事件,都是找小路下手,他深感不安!
司徒逸蹙眉,一会儿后才微微一叹。「进去再说。」
两人来到影园的书房。
沉吟了一会儿,他才徐徐的说道:「那栋宅子原居住着一对林姓父女,后来女儿过世,没多久,那栋宅子就人去楼空了。」
司徒烈皱眉。这种解说太简单了!
「那个林姑娘的死因为何?」
「烈,当初我只是一个小孩子,记忆并不是很完整,所以……」
「你知道。你记得很清楚,你甚至还尽量挑着无关紧要的说词,想要敷衍过去,这只让我更觉得事情不对劲!」司徒烈打断大哥。
「烈,过去的事就让它埋葬在过去,何必硬要挖出来呢?」司徒逸无奈的说。
「如果过去的梦魇已经来到现在,你还要隐瞒下去吗?看看小路!」
司徒逸沉默,最后选择说出事实。「那位林姑娘是爹的表妹,两人青梅竹马,甚至私订终身,没想到后来爹却抛弃林姑娘,选择入赘醉阳山庄。
「又是和爹有关!不用说,那个老家伙肯定是贪图醉阳山庄的荣华富贵!」司徒烈冷声嘲讽。
司徒逸没有替梁和修辩解什么,只是慢慢的叙述。
「我记得那年我大约六岁,我看见爹在后门见他们,那时林姑娘手里还牵着一个男孩,年纪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吧,顶多多个一两岁。我没听清楚爹和他们说了什么,不过却看见他将林姑娘踢倒在地,林姑娘不住的哭喊。爹赶走他们之后,隔天,林姑娘悬梁自尽的消息就传开了,没多久,林姑娘的爹和那个男孩就离开了……
悬梁自尽?!司徒烈难掩惊愕,不过没有对此表示什么。一个人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他人又能如何?
「所以那个男孩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
「应该是吧!」
「既然是爹惹的祸,就由他自己去收拾吧!」司徒烈冷酷的说:「把人直接丢进那废墟里,随便他们要杀要削,就是不要来动小路一根寒毛!」
「烈……」司徒逸无奈的低叹。「我知道你心疼小路,但是他终究是我们的爹。」
「不是我的!」司徒烈眼神冷凝。「不管怎样,如果让我查清楚那个幕后指使者跟这件事有关,我一定会把那个老家伙从戏春园瞅出来!他休想在戏春园里醉生梦死、逍遥生活!」戏春园位于醉阳山庄的东侧,出宅邸东门的探春亭便可入围,园里共有三阁五轩,是梁和修的院落。
当初梁和修阴谋陷害司徒逸一家,所以这几年来,他一直被司徒烈软禁,甚少出现。可是他在戏春园里的生活,可说是酒池肉林,活色生香得很!
司徒逸没有尝试劝说,因为他太了解弟弟的性情,尤其这些年来,姜小路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对他来说,姜小路几乎是他的一切了,所以凡是会危害到姜小路的,他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管!
「大哥,这是我的事,我希望你不要插手。」司徒烈声明。
「我是小路的爹。」司徒逸提醒他。
「现在问题不在小路,对方是针对醉阳山庄来的,是醉阳山庄的问题,或者,你要回来当你的大庄主?」司徒烈问。
「当我没说,行了吧?」司徒逸抬手妥协。真是的,最大的问题明明就是关系着小路,烈才会这么激动,还否认什么啊!「我们去看小路吧!」
司徒烈也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在他心里,事情已经有了决定。
两人沉默的回到司徒烈的卧房,才发现人已经被姜绮瑶抱回忏园。
司徒烈面容沉重的站在床前,盯着空了的床,那被子上的一点残红。小路的伤口又流血了吗?他的病痛有舒缓了吗?
「烈?怎么了?瞧你一脸凝重的样子,你在担心什么?」
「我没有担心什么,我只是有个疑问。」司徒烈严肃的望着大哥强调。
「好吧,你没有担心。」才怪,明明一脸担忧。「你的疑问我可以为你解答吗?」
他顿了顿,转身定了出去,边走边问:「昨晚大嫂说,小路那模样是老毛病了,大哥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从昨晚到现在,这件事让他一直挂在心上放不下。
「啊……」司徒逸张着嘴,脸色有些古怪,他烦恼的抓抓头。这要怎么说咧?「我想,关于小路的『老毛病』,还是让小路自己告诉你好了。」
「不能医好吗?三手神医也没办法吗?」司徒烈追问。
司徒逸有些为难的看着弟弟,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摇头道:「你不用担心,那毛病不会要命,未来也有可能改善,现在只能平日多调养身子,等毛病犯的时候,看能不能减轻一点痛苦。」
「为什么小路以前都不曾发作?」司徒烈不解。小路住在醉阳山庄七年了,他不可能毫无所觉,更何况,他从不曾对小路置之不理,如果这真的老毛病了,他不可能不会发现!
「那是因为小路这个老毛病有固定的周期,每次发作前,小路就先回仙暇山去了。
「大哥的意思是……小路每次回仙暇山,都是要发作的时候?」司徒烈讶问。
「对。」司徒逸叹息的点头,没有发现弟弟闻言变得愈加冷凝的表情。「我这个当爹的,看了真的很心疼呢!」
司徒烈双拳一紧。这么说,小路每个月都会发作一次,而且都不让他知道?
如此一来,总算了解为何小路都受了伤,还坚持要回仙暇山,原来是因为这样!
他到底把他当什么?!在小路的心里,难道他一点都……
「烈!」司徒逸惊讶的低喊,立刻跳离三尺,顺便一起将他带开。
司徒烈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掌劈断身旁的大树。
他瞪着那棵倒地的树,最后冷凝的转身,改变方向,回影园去了。
哇喔!烈的火气还真大吶!司徒逸瞪着那棵被拦腰劈断的大树,对着闻声赶过来的仆人和守卫笑说没事之后,转身吹着口哨走回忏园。
娘子应该会很有兴趣知道这件事吧!
第五章
昏昏沉沉之间,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让姜小路的意识慢慢清醒过来。
「……你是说,烈生气了?」生气?叔叔生什么气?「对啊,以我们当时的谈话来推测,他应该是在生小路的气。」叔叔在生他的气?「为什么?」对啊,为什么?他什么时候又惹叔叔生气了?「烈很介意小路的『老毛病』,一听到小路发作前都赶回仙暇山,就气得一掌劈断一棵大树,我猜,应该是气小路隐瞒他,对他见外还是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