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要痛就由它吧,反正只是一股隐隐的痛,比起自身的问题,月灵石更是重要百倍。
该答应他的要求吗?
藿香从河岸边返回时,除了受伤的木西鲁,所有的族人都齐齐跪倒在地上。
千石仰起头道;“小主人,你千万不可答应那个九王爷的条件,对我们来说,小主人和圣物一样珍贵、不分轻重,难道一个人的右眼瞎了,要挖下自己的左眼去放在右眼眶中吗?”
她的心猛地被揪紧,“但是你们难道忘了。我们曾对着月神立下誓言,若不取回圣物,我们必须用自己的性命来祭奠天上的神灵。”她也不想答应这种屈辱的要求啊,但她还有别的办法吗?
“小主人,我们没有忘。我安多拉只要活着,就一定会记得誓言。乌安多拉粗声大气地插话,“可是无论如何,小主人绝不可用自己去换回白灵石!”
赤砂站了起来,用手指着天上,“只要到了夜里,天上的月神一定会护佑我们夺回圣物的。”而他愿意用最卑微的姿态守在她身边。
她瞥到躺在地上起不了身的木西鲁,愁烦地摇了摇头,“那两名汉人侍卫的武功高不可测,不过打了一百招就制伏了木西鲁大叔,而且王府里的侍卫还不只他们两个,就算我们不顾一切地闯进去硬抢,也敌不过他们的。”
“小主人……”赤砂颓然地跪下,内心满溢着不甘与妒意。
所有的族人都悲愤地道:“求小主人不要答应汉人王爷的条件!”
只有赤乌里依旧背负着双手,静静地站在一旁。他明白夺回圣物是所有族人背负的重担,而小主人做出的决定,他没有权力干涉。
藿香没有再说话,她转过身,微仰起头。
因为她美丽的眼眸里已然流出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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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里,段临海自以为干了一件最聪明的事,洋洋得意的喝酒作乐,直到收到一封飞鸽传书。
他见了信后哭丧着一张脸,冷汗直流。
来信的是他的长官云贵总督南怀,在信中指责他太轻率,没有事先向他通报一声就擅作主张,将费尽周章得来的宝物轻易交给外人,瑄王虽然是当今太后亲出、天子的同母兄弟,受尽尊荣华贵,但人心不足蛇吞象,绝不能保证他就不会对雪麒麟产生贪念。
南怀在信中更道,倘若瑄王将雪麒麟占为已有,或者贪他们的功劳,以己之名送进邑州,那他们就是白白为他人作嫁了。
这,这、这……宝物都已留在瑄王的宅邸中,这下叫他如何是好?
正愁烦时,一个小兵急匆匆地跑进来,凑在他耳边嘀咕了半天。
“什么?!”他惊得从座椅上跳了起来。
这下真是不得了了!他后悔不该被月雅族那伙蛮子的一箭吓破了胆,病急乱投医,把雪麒麟就这么托付给那个年纪轻轻的九王爷。
那九王爷居然见了个美貌少女就把魂儿丢了!
哎哟!可怜他的雪麒麟!
那个小兵见自家大人急得在原地直打转,忍不住道:“大人,九王爷都还未娶亲呢,恐怕昨天夜里一看到月雅族那个领头的小姑娘,那风流性子就上来啦,男人的风流性子一上来,那可就什么都不管不顾啦。”
“你净说些屁话!”他气得蹦了起来,落下地又直跺脚,“他看上那蛮子小姑娘不要紧,可别把老子我辛辛苦苦弄来的雪麒麟奉上啊!老子我还指望靠它来升官发财呢!”
“是是是。”小兵急忙讨好地点头,“不过大人别急,小的还听到一个消息未禀报呢。”
“什么?”
“小的去打探消息的时候,听九王爷府上的下人说,九王爷命他们今天晚上如果见到月雅族那个领头的小姑娘,不许阻挠,直接把她带去他的房里。
“小的想,大人干脆壮一壮胆子,瞒着九王爷,今晚带人潜进王爷的院子里守株待兔,只要人一来,大人就先发制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那小妞儿捉住了再说——哎哟!”
他话还没说完,右脸颊上就被段临海狠狠地掴了一记耳光。
“好哇,我打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王八羔子!”段临海一捋袖子,气得浑身发抖,“到时候惹恼九王爷,别说升官发财,就是保住这条老命都成了大问题。你、你这是在帮本抚出主意吗?你这是想害我!害死我!害死我一家大小!”
“大人,小的冤枉啊。”可怜的小兵捂着右脸颊直哼哼。
“大人别忘了自己可是当朝左相的门生啊,就算九王爷真有气,他也总得看看左相的面子吧。再说,大人到时捉住那个小妞儿,直接把她送给九王爷不就成了?这样,雪麒麟没丢,大人既保住了升官发财的机会,九王爷也抱得美人归,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妙哉,妙哉,果然是好主意啊。
段临海乐开了花,立刻变了脸色,“哟,疼不疼?来,本抚给你揉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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瑄王府的总管像一阵风似的,跌跌撞撞地跑来禀报,王爷等的人来了!
“哦?你快带她进来。”瑄王惊喜地吩咐,说着自己也往大门迈去,想亲自去、迎接佳人。
总管谄媚地咧开老嘴而笑,“老奴已经把人领到外面院子里了,这就去把她带进来。”
等到把那一个美得直让人咋舌的女孩子请进屋后,他赶紧关门退出。
九王爷长大后,同其它皇子一样,先帝在宫外另赐了宅邸居住,他可是从那时起就一直伺候在九王爷身边的。王爷的脾性他最了解,平素虽然看似慵懒、对什么都不大放在心上,但要是真喜欢了,那就连先帝和当今圣上的旨意都不会在乎,要什么就非得得到手才行。
这个美得跟天上月儿一样的小姑娘,肯定迷了王爷的心。王爷虽然年纪轻轻。却并不似他那些兄长那般风流,能让他坐卧不宁、痴痴等在窗边的女子,这是头一个。
藿香忐忑不安地走进屋内,屏息凝神,她那美丽而又盈亮的眼眸眨了又眨,望着眼前俊雅挺拔的身影,有些不知所措。她从来没有这样不安过。
“你很怕我?”瑄王微笑。
“我没有。”她倔强地扭开头。
“你来了,就代表你答应我的条件,是不是?”他缓缓地走近她,“我等了你整整一天,说实话,我很担心你会拒绝。”
他伸手想去抚摸她的发丝,她却飞快地退开。
“我来见你,并不代表我非得答应不可。”一阵夜风溜进窗缝,扰得烛火摇曳不定,藿香的胸膛微微起伏,目光倨傲的看向他,“有个问题你要先回答我。”
他玩味地收回手,负于身后,扬唇道;“好,你问。”
“昨晚和我一同前来的,那个赤色眉毛的年轻人,是不是被你手下的侍卫抓住了?”
当她一做出决定后,赤砂像发狂似的说要找瑄王理论,众人拦不住他,也不知他上哪了。等了大半个晚上也不见他归来,赤乌里推想,他八成是独自找上瑄王府来,让人给抓住了。
他点头,“是,他被关进了石牢里。”
“你们伤了他?”藿香的声音显得有些急躁。赤砂是她儿时的伙伴、忠诚的属下,她把他当作自己的兄长,不希望他为了她而受到伤害。
“你很在乎他?”他倏然敛下脸来,冷冷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