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的回头看了文守义一眼,他立即上前将一排蝴蝶刀拿上前来,同一时间,何田也被移动到靠墙的地方,嘴巴再次被粗鲁的塞进一团布,他惊恐的拚命摇头。
“他要干什么?!”杜采苓莫名的感到头皮发麻,有些害怕的看着尉壬枫。
文守义低声跟她解释,何田是潜伏在风云帮的卧底,日前偷走了一笔交易的资料交给天海帮。
然而,风云企业损失的不只是那笔上亿元的交易而已,还有目击他跟天海帮接洽的三名兄弟,双方打了起来,但寡不敌众,三名兄弟被抓,被绑了炸弹像炸鱼似的扔进海中,死无全尸……
杜采苓听得脸色发白,黑帮恶斗虽是冷血,可更令她心惊胆战的是尉壬枫的表情,他像是要将何田千刀万剐似的,凝重得吓人。
突然间,一把蝴蝶刀从他的手中射了出去——
“唔……”何田发出痛苦的呻吟,那把刀精准的射中他的左耳。
灾难尚未结束,一把把蝴蝶刀“咻咻咻”的从尉壬枫手中射出,分别在何田的右耳、肩膀、胸膛、大腿划出一道道血痕,每个伤口都流出骇人的鲜血,何田拚命的扭动,也不停的发出痛苦哀号。
杜采苓看得心底直发寒,忍不住大叫,“他不是箭靶,你太残忍了!”
“残忍?这还只是小儿科!”
一个嗜血的冷酷眼神,两名手下从外面扛来一个装了半桶水的泡澡浴桶,紧接着,他们将何田连人带椅以倒栽的方式扔进去,那半红水在瞬间被染红。
濒临死亡的何田痛苦挣扎,被绑在椅上的双脚狂踢,一直到几乎停止了动作后,帮里的人才将他拖了出来,扯掉他口中的布,只见他拚命的喘气、咳嗽、呼吸。
她难以置信的瞪着尉壬枫,面无血色的问:“你怎么能这样轻贱生命?”她想吐了。
“他还没死!”他一脸冷硬的走到何田面前,抽出他左耳上的那把刀,再将沾了血的刀子移到他那张英俊的脸上。“我的兄弟被你炸成碎片,你怎能还有一张完整的脸?”
何田脸色刷的一白,以极其恐惧的眼神看着恍若死神的尉壬枫。
而杜采苓更是吓得猛抽凉气,一颗心都揪紧了。
“我很好奇——”尉壬枫露出了一个完全不见笑意的笑容,“活人生鱼片不知是啥滋味?”
在他手中那把刀即将划过何田的脸孔时,不顾文守义要她别多事的目光,杜采苓一把冲向前去夺走那把刀。
“够了!”她真的看不下去了,“你这种残酷的逼供手段太可怕了,你——你怎能这么残忍?!”
她的话语一歇,四周顿时跌入一片吓人的沉静。
文守义等人不安的看着老大那张冷飕飕的俊颜,个个在心中暗叫不妙,但杜采苓脸上并无任何惧意,冒着两簇怒焰的星眸更是直勾勾的瞪视着尉壬枫那双不见亮光的幽暗黑瞳,久久……久久……就在众人都因屏住呼吸凝睇这一幕而快缺氧时
“哼!”
出乎意料的,尉王枫反常的并没有大动肝火,只是怒哼一声后,转头就走,这会儿,众人这才敢喘个气,大口大口的呼吸,也纷纷替她捏了把冷汗。
而她——咦?她人呢?!
“跟着老大走了。”文守义的心跳两百,他真不知道那么小的人儿哪来那么大的胆子,敢在刚刚那种情况跟尉壬枫唱反调?!
第三章
尉壬枫怒气冲冲的坐上驾驶座,另一边的车门也被用力打开,同样是脸上冒火的杜采苓一屁股坐了进来。
“滚!”他大声吼了她。他并不是没火气,只是不想在手下面前修理她而已!
“我是你的贴身保镖!”她也不爽的吼了回去。
“哼,你现在倒是想起来了。”
“刚刚你一点危险也没有!”
“所以可以在我的手下面前示范如何违抗我?”
“我——”
冷不防地,他突地开车狂澜,她一个没坐稳,整个人往前倾,差点撞上挡风玻璃,好在她及时扣住椅背。即便如此,他也没放慢速度。
她动作迅速的抓起安全带扣上,再火冒三丈的提醒他,“如果你想撞车,我这保镖可没办法保——”
“你给我闭嘴!”他怒不可遏的又吼了她一声。
瞧他那严酷的黑眸、肌肉紧绷的下颚,这男人是真的火大了,她只好先闭上嘴,看着他在车阵里横冲直撞,心里嘀咕蓄,有钱人就可以这么蛮横吗?交通罚单算什么?!
在他这样不要命的超速下,没几分钟他们就飘回办公大楼了。
“你可以下班了。”
他气炸心肺的瞪着跟他一起下车的杜采苓,而她啥也没说,只是继续跟在他身后,他咬咬牙走进电梯,她也快步的跟进去。
到了十六楼,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去,尉壬枫大步的往办公室走去,怒气冲天的他压根没看到坐在走廊沙发上看报的父亲,紧跟在他身后的杜采苓也没有注意到放下报纸跟她打招呼的尉佘,气冲冲的跟着尉壬枫走进办公室。
在这一层楼办公的职员一见两人的脸色,尤其是老大的脸色,皆低头努力办公,没人敢抬头。
砰的一声,一个扎实的甩门声如雷声般劈入众人耳膜。
“关个门有必要这么用力吗?!”在门关上的一瞬间闪身进来,她心有余悸的大吼。
“是没有必要,但你更没有必要上楼来!”尉壬枫也下甘示弱的吼回去。
“我必须跟你说清楚——”这家伙一定是从小欠管教,才会这么不讲道理。
“你还真是不放弃啊?”他的语气充满讥讽。
“做事情不要那么残忍,做人更应该要厚道一点!”
他的黑眸危险的半眯,怒视着她。“你的意思是我的兄弟该死?”
“我没有这么说,你可以把他交给警方,而不是以私刑来处理,这太无法无天了!”
“我就是风云帮的法、风云帮的天!我就是要以私刑来处理,而你,一个因为我大发慈悲而不必沦落到酒家赚皮肉钱的女孩,你以为自己是谁?!”他恶狠狠的瞪着她,“你什么都不是!”
她狼狈的倒退一步,眼眶微微泛红。“是,我什么都不是,但又如何?至少我没有伤害人,我活得心安理得!”
“心安理得?!呋!”他冷笑一声,“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没有高额利息,没有还款期限,所以欠了一屁股债的你才能活得这么‘心安理得’?”
她睑色刷的一白。
“你已经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为什么想为何田出头?你看上那张英俊的脸?还是他健壮的体格?还是你对他一见钟情——”
“简直胡说八道!今天就算不是他——”
“口是心非!”他怒声咆哮打断她的话。
尉壬枫一步步逼近她,她惊惶失措的往后退,一个不小心就跌坐在沙发上,她急着要起身,但一个坚硬的胸膛立即压向她,她被迫躺在沙发上。
急喘了一口气,杜采苓气愤的想推开他,可他的大手擒住她的双手往上压在头顶上,那张英俊的脸离她的只有咫尺之距,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吹拂在睑上。
“从没有女人敢违抗我,不!就连男人也不敢,而你,一个黄毛丫头凭什么以为自己可以阻止我?又凭什么可以对我说教?”
“我没有凭什么,我只是——”希望你变得更好!这句话突地从她的脑海里进出来。她……她在想什么?!眼前这个在不生气时像头优雅的黑豹,在狂怒时像头猛狮的男人,自己竟然妄想改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