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仔看着她伸出的手,有些受宠若惊的先将手往身后手下的西装抹个几下后,才敢握住她的。“对对对,红毛仔,我是松堂堂主。”
她一愣。“你没名字吗?”
“名字?”他尴尬一笑,“大伙儿常常红毛仔,红毛仔的叫,叫得我都忘了自己姓啥叫啥了!”
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好可爱。”
红毛仔脸红红的看着这个性感又美丽的女孩。从来没有女人说他可爱,而且她竟然不怕他,人人都说他长得一张恶人脸耶。
“红毛仔,我跟采苓其实是来吃饭的,可是被你包下来了……”
他阿莎力的拍着胸脯。“那有什么问题,你们都是我的客人。”
“那我就不客气了。”她大大方方的挽着红毛仔的手臂就走进温泉会馆,还回头朝好友眨眨眼,像在预告,她一定会好好的了解她究竟在搞什么鬼。
完了,晓兰那么机灵,肯定瞒不过——杜采苓头疼了。
第四章
气氛诡异。
潺潺的流水声中,璀亮的阳光透窗而入,高贵典雅的日式建筑内,一道道讲究的怀石料理上了桌,但桌上的配酒很多元,有清酒、台啤、米酒、威士忌……
依酒类不同,喝酒的人模样、气质也不同,有的一看就知是混混、有的西装笔挺、有的像雅痞、有的走颓废风,男女老少皆有,不过最醒目的还是性感迷人的霍晓兰及灵秀脱俗的杜采苓。
霍晓兰跟红毛仔像是一见如故,两人把威士忌当水喝,聊得没完没了,相对的,杜采苓则被安排在宴席开始后才入座的尉壬枫身旁,这一组像哑巴,只有点头,吃东西,相敬如冰。
随着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这对男女像身在北极,但红毛仔那一组却像在热带海洋,笑声不断,慢慢的,冰川的范围逐渐扩散,许多兄弟姊妹都感到彻骨凉意直袭脑门,身子也愈来愈冷,所以呢,众人极有默契的纷纷往温暖的那一方移动,渐渐的,长桌一分为二,一边空荡荡,一边却挤得可以叠罗汉了……
这可考倒了送菜的服务生,端着菜不知该摆哪儿。
此时,文守义姗姗来迟,一看到杜采芩跟尉壬枫两人根本在比谁的脸臭,他倒是好整以暇的走过去。“关于何田——”
“不准提他!”
尉壬枫冷飕飕的打断他的话。
他困惑的看向想问又闭上嘴的杜采芩,再不解的看向尉壬枫。
他相信若是她知道何田只是被痛殴一顿,大概三个月下不了床,只要日后不再出现在老大面前就生命无虞的事后,杜美人脸上的冰山应该会融解,为何不让他说?
此时,尉壬枫突地从座位上起身,四周顿时跌入一片吓人的寂静,连红毛仔跟霍晓兰都被身旁的人给捣住嘴巴,两个醉眼蒙胧的人才傻傻的看向他。
但最令他火大的是,杜采苓还是坐着不动。
“采苓。”文守义马上给她一个“快起身”的眼神。
她没理会,闷闷的拿起清酒迳自倒了一杯,仰头干了。
该死的女人!尉壬枫黑眸半眯,怒不可遏的走了出去。
“采苓,快跟上去。”文守义这一次可是直接将她拉起来。
她咬着下唇,看大家点头如捣蒜,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上去。
尉壬枫闷着不说话,一路大步走到后面的大众温泉池,远着远方的山峦,半晌,才道:“你跟来做什么?”
“嫌碍眼?那我走了。”
她还真的转身就走!他回身一把揪住她的手臂,火大的怒吼,“杜采苓!”
她直勾勾的瞪着怒气冲冲的他。“有事?”
“你是我的贴身保镖!”每一个字都是从齿缝间进出来的。
“我的脚受伤当不了你的保镖,何况,你压根不需要我这个保镖。”
“是哪个家伙说的?!”
“我说的,风云帮的兄弟那么多,随便找也有,何况以你的身手根本不需要。”
他脸色一沉。“照你这么说,我也不必请司机,因为我会开车,我也不必请守义,因为他做的事我也会做,那风云帮要那么多人做啥?一人帮派就成了!”
“我知道我说不过你。”
“那就好好做你份内的事。”
“还债?可以!给我一个期限,我一定想办法还你钱。”
“他妈的!”他气得狂吼,“我在你眼中就这么死要钱?”这女人怎么一点都不可爱!
“不然呢?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任你差遣?亦步亦趋的跟着你、任你吼?高兴的时候温温柔柔,心情不好时羞辱嘲讽,原因不全出在那一笔钱?!”杜采苓气恼的反问。
该死的!难怪老头说这是个烂点子!她竟然是这样看他的,简直把他看扁了!“好,这一笔钱你可以不还了,滚,你可以滚了!”
“我会走,但那笔钱我会还,就算要我还上一辈子!”她不客气的瞪他一眼,随即怒气冲冲的转身就走,回到餐厅,一把勾住喝得微醺的霍晓兰,“我们走。”
“等一等,红毛仔——”她聊得正开心呢。
“走了!”不理会红毛仔和文守义要她留下的眼神,她瞪了也走回来的尉壬枫一眼后,拉着好友就出去了。
“你这样怎么回家?”她有些生气的看着满身酒味的好友。
“当然先回你家,我们才能好好谈谈,女、保、镖。”霍晓兰只是半醉,脑袋还很清楚呢。
她双肩一垮,知道躲不掉了。
回到她独住的木屋里,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说了,惟一的请求就是别让霍伯伯、霍伯母知道,不然他们会担心的。
霍晓兰头疼,她不知道情形竟是如此,但也不得不答应好友的要求。
好在那群人看来还不错,除了尉壬枫,那个英俊的男人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盯着采苓。“你跟那个总经理好像水火不容,不过又好像有一点点什么,你们是不是……”
“别乱猜了,我们没有什么,而且我不会再去他那里了,我会另找方法还他钱的。”对,就这么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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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毛仔,你又在吃饱等死啊?新的工程标案别家都送了,你还在混!”
“是!我马上去办。”
红毛仔苦着一张脸,抱着一叠文件走出总经理办公室。好不容易留长的鬓角又让老大给削断了,呜呜……
但他绝不是惟一倒大楣的人,瞧瞧,办公室外排了一长条人龙,都是被老大吼来接见的帮中兄弟。
“文老爷,东区那一块土地还买不到手,难道等我升天才买来当墓地?”
“抱歉,总经理,我马上去办。”
二号受害者文守义,很聪明的在办公桌前站着不动、闭口不辩,除了被轰得满头包外,总算是全身而退。
但接下来的大都是各分堂堂主,个个草根性十足,虽然文守义已经好心的告知惦惦没代志,但在尉壬枫炮声隆隆下,他们还是忍不住回话解释,以致有的头发被削了一片,有的西装被刺破一个洞,有的真皮公事包被当成镖靶射成了刺猬包,个个是欲哭无泪。
“王高人,我的表哥,那一批政府购买的医疗器材标案还在你脑袋里孵吗?还是床上的事做太多,虚弱得爬不起来?!你是想留着自己试用?”
“我马上去办!”
王高人绷着一张俊脸气呼呼的走出总经理办公室时,一把拆信刀还插在他带来的档案夹上,门一关上,他咬牙切齿的把文守义揪到面前,“那家伙吃了炸药啊,连我也敢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