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两个年纪加起来超过一百岁的男人相偕坐上电梯上楼去。
董妍和简梅姝对看了眼,不约而同地跳起来冲上去,前者是准备将自己的男人千刀万剐,而后者则是崇拜不已地追随,原来她的老公这么伟大!
结束拍摄工作的甄璇姬瞥了手表一眼,急急忙忙的收拾提包。
“这么急要赶去哪儿啊?”辛雅一脸神秘地走过来,“跟男朋友约会?”
“不是。”
闷头将桌面上的东西扔进包包里,她悄脸冷沉,看得辛雅困惑不已。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啊?”
她勉强扯开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算是回应。
“唉,你应该听说了吧?上一次的模特儿征选啊,两个名额里头据说其中一个已经内定是你了耶!不知道另外一个幸运儿是谁?希望是我,拜托、拜托!”
甄璇姬整理东西的动作顿了顿,“去巴黎真的这么好吗?”
“当然好啊!巴黎耶,是多少模特儿梦寐以求的舞台……不过你可能不愿意吧,据说必须在巴黎停留至少一年的时间,不只要走秀还要参加很多相关的训练课程。呵呵,我猜你可能不想离开男朋友吧?”辛雅调侃地推了推她的肩膀。
她没有回应,拉上提包的拉链,率性地甩向肩后。“辛雅,我约了人吃饭,先走了。”
“嗯,拜拜!”
突然,走开几步的甄璇姬又停了下来。
她不解,“怎么,忘了什么东西吗?”
“有件事我想第一个跟你说,那个……我可能会和我的男友分手。”
“你、你说什么?!你不是很喜欢他吗……喂,璇姬!”
甄璇姬在她的惊呼声中快步离开,穿过中庭、走过大堂,来到大门口。
一辆银灰色的双门跑车就停在大门口,车里的男人一见她出来,立刻跨出车外来到副驾驶座旁,殷勤且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
“谢谢。”她笑了笑。
裴晋哲挑挑眉,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左脸颊。
她抿嘴笑意更深,果真柔顺地在他脸颊上轻快印下一吻。“满意了吗?”
“吻在这儿我会更满意。”他噘了噘嘴,笑的时候脸颊还出现两个稚气的酒涡。
“晋哲!”
“好啦,我们快走吧!伯父和伯母可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跑车在道路上飞快疾驶,最新款的亚曼尼男用香水味在幽闭的空间里淡淡散发,甄璇姬侧转螓首凝望驾驶座上的裴晋哲。
一身名牌服饰烘托出他出众的品味,花花公子般的倜傥气质犹如音乐家一般纤长的手指,她应该喜欢这种人的。
她应该喜欢裴晋哲才对。
为什么要爱上那个已经有未婚妻的男人?
她好痛苦,爱与不爱之间都是折磨。
缓缓闭上双眼,掩住眼中湿意,她轻轻侧身,将螓首偎靠在裴晋哲的肩膀上。
“璇姬?”
“我想爱上你。”
“傻瓜!”他笑了笑,温柔地用下颌磨蹭她的额头。
如果,她爱上他,这样她就不会为了不属于她的齐滕而痛苦了。
“不……那里……”
迷离的喘息声与娇吟声在房间里响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欢爱的气息。
“不要停……再多一点……求求你……”
“喜欢我这么对你吗?喜欢吗?”
“啊……啊……敏诗,快、快……”
注视着身下娇喘吟哦的柳凌,陈敏诗飞快覆住她的双唇,她们在彼此的激狂情欲中,分享最私密的极乐。
当欢爱的激情渐退,一身汗湿的柳凌缓缓坐起身,裹着薄被跨下床榻走进浴室。
陈敏诗闷不吭声地注视她的背影。
和她做爱的时候,柳凌想的是谁?
是她?还是齐滕?
耳边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浴室里的她正一点一滴的洗去身上欢爱过后的味道;陈敏诗痛苦的将脸庞埋进枕头里,独自品尝爱情带给她的伤害与苦涩。
没多久,浴室门打开,浑身赤裸的柳凌毫不遮掩地在她面前着装,走到梳妆台前开始上妆打扮。
“如果我叫你别去呢?”陈敏诗望着她的侧影,低语。
柳凌画眉毛的动作顿了顿,没看她。“膝哥哥已经在楼下大厅等我了。”
“柳柳!”
“齐伯伯和齐伯母也在 舞阁等我们。”
“我们?是你和齐滕吧!”
她竟然还能转头迎视她,笑容纯真而灿烂。“对啊。”
她真的一点也不在乎是否伤害了自己!一瞬间,陈敏诗感到心冷。“我后天回美国。”
“你不可能回去的。”放下眉笔,柳凌接着拿起唇笔画唇线。“因为你根本不会离开我,我知道你无法这么做,敏诗,你做不到。”
她霍地从床铺上撑起身,勃然大怒。“你就这么肯定?”
“对,我肯定。”
柳凌纯真无邪的笑靥里饱含残酷,她的甜美柔笑建筑在陈敏诗的痛苦之上,她毫不在意。
望着她的笑颜,陈敏诗心痛极了。当初,自己爱上的就是她纯稚脆弱的笑容,如今却成了椎心之痛。“柳柳,过来。”
梳妆完毕的柳凌走上前,坐在她的身边。
她伸手抚摸她的脸庞,爱意自眼眸涌现毫无遮掩。“吻我,证明你心里还有我……拜托!”
柳凌笑了,依旧纯真灿烂。“不行,我的口红会糊掉。”
刹那间,陈敏诗竟说不出半个字!
柳凌站了起来,踅到沙发边捞起皮包,“敏诗,就算我和滕哥哥结了婚,我跟你的关系也不会改变啊!我仍然可以爱你的,只要让滕哥哥以为我们是好朋友就可以了。放心,你不会失去我的。”
“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太自私了?”
她回过身无辜的望着她,“你应该知道我的苦衷啊!我爹地和妈咪都是政界有头有脸的人物,我怎么能够让别人知道其实我是个双性恋,敏诗,台湾的社会还很保守,对我会有很严苛的批评的,你是爱我的,当然也不希望让我因此而受到伤害吧?”
“你就不怕伤害我?”
“我会多花点时间来爱你的,当作是我的补偿喽!滕哥哥在等我了,拜!”
怔忡失神的望着她跨出房门,即将走进另一个男人的怀抱,浑身赤裸的陈敏诗忍不住脸埋在膝盖里,又哭又笑。
哭自己的悲哀,笑爱情的荒谬。
第九章
坐在柳家的大厅沙发上,斯文的齐滕戴着银边眼镜,遮掩他所有真实的感情,上扬十五度的嘴角不变,没有任何激烈的情绪波动。
他又扮回了齐医师的角色。
这么多年来早就习惯的佯装,在此刻竟让他觉得厌弃,他要自己不要多想,不准去回忆起任何有关于甄璇姬的一切。
那么他就能继续扮演,继续假装齐医师那温文厚实的假象。
痛不痛苦?
其实也还好,只是将真实的自我彻底封闭住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让他感到有椎心之痛的,是甄璇姬即将离开他的事实。
不敢强势地开口要她别走,是因为他也看出她的挣扎与痛苦。感到煎熬的不止他一个人,璇姬也是。既然维持现状会让他挚爱的女人痛苦,那他还应该让它继续吗?他的理智能容许他这么做吗?
在爱情里谈理智是件荒谬的事,但是想看心爱的人快乐也是不争的事情。爱情与现实二者择一,带来的往往是伤害和痛苦。
此刻的齐滕陷入天人交战之中,怎么抉择都是伤痛!
“滕哥哥,你等很久了?”
柳凌甜美的声音自楼梯口响起,她蹦蹦跳跳的走下来,雀跃地扑进他的怀抱里。
“柳柳,怎么这么没规矩!”适巧走进大厅的柳邦见状低声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