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你自己心里明白。唉,男人太多,事情也会跟着多,唉。”吴惠美故意叹着气。
我瞪了吴惠美一眼,没有再跟她争论。看着自己手上的信,我把它放在书桌的右上角,决定等考完试后,晚上回来才打开它,让自己维持一份平静的心,完成最后一堂期末考。
最近,因为即将回美国,我特别在电话上问候过几个美国朋友。Nancy告诉我,她认识了一个男孩,两个人维持着纯朋友的关系,她觉得这样比较没有压力。她也提到她看到了我表弟,Jay的女朋友——Grace。她说Grace有点像我。后来,她又谈到了Paul,那时,我没有回答,于是,我们的交谈中断了几秒钟,很快的,我们同时转移了话题。毕竟,Paul只是个普通的朋友,不应该牵扯太多。
找也想告诉Debbie我回美国的行程,但我终究作罢,因为我想到,泰宇哥哥应该会告诉她的。或许,她不知道也没有关系。联想到自己夹在她和泰宇哥哥之间,我的心里就会升起一分不安。
爱情,有时具有非常的破坏力,足以叫原本的友情粉碎得荡
然无存!这似乎就是我对Debbie的感觉。我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友谊,现在好像变得有点生涩。唉,长大了,有好多事情不得不随着时间而舍弃。
到了下午,终于考完试了,心里觉得很轻松。最主要的是,晚上可以见到郭民生。
原本我不要郭民生来的,因为他们学校隔天还有一科要考,但他说他隔天早上还会有时间温习。还有,这个晚上,许慧琴也会出现。虽然,我知道郭民生对她的态度如何,但我就是不习惯她看着郭民生的眼神。
看着其他人都在舞池里,我在心里想着郭民生,不知道为什么他到现在还没到。几乎每个人都问过我,郭民生为什么迟到。尤其是许慧琴,跳舞的时候,她的眼光还不时地飘过了。
很不容易,等到了郭民生。
“抱歉,我来晚了。”他握着我的手。
“人家等了你很久。”
“对不起,临走前,吴如娟突然来找我,我花了一点时间跟她讨论了明天考试的问题。你不会怪我吧。”
我摇头。心里虽然很高兴他对我的坦白,却忍不住感到一丝酸性的异样。
“郭民生,”许慧琴优雅地走过来,跳过舞的她,流露出更多的热情,她对着郭民生伸出手来,“你可以和我跳一支舞吗?”
郭民生望了找一眼,对她笑着说,“许慧琴,你好,我必须喘口气,先跟Jeffifer,说说话。待会儿有机会再请你跳舞。”
“好啊,你可不能黄牛。我要去拿杯果汁,要我帮你们拿什么吗?”许慧琴转头,侧着身问我们。
“不用,谢谢。”我们几乎齐声回答。
看着许慧琴走开的背影,我不觉握紧了郭民生的手。
“我们去跳舞。”郭民生在我耳边说。
“嗯。”
随着柔和的音乐跳舞,我在郭民生的怀抱中,有一份甜蜜,也有一分离情。我没有去注意四周的情形,只是把自己的心放在郭民生的身上。想到过几天就要回美国,我不觉将自己的脸靠在郭民生的肩。默默的,我们两人都没有说话。
音乐停止时,我们两人依然踏着缓慢的舞步,相拥在舞池的一个角落里,直到音乐换了,变成热门的摇滚,我们才走回我们原来的座位。
“哇,何思敏,你们刚刚跳舞,两个人贴的很紧。”吴惠美在我
的耳边小声地说。
她又问,“高清峰想要请你跳舞,他说这是他的最后一支舞了,要我先问你好不好?”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用太勉强。”吴惠美轻拍我的手,她走回高清峰的身边。
“郭民生,是不是该我们跳舞了?”许慧琴笑着走过来。
郭民生不太自在地看我一眼,似乎在徵求我的同意。而我点头,虽然我的心里并不是很愿意。
于是,郭民生分别和许慧琴下了舞池。
在这同时,高清峰也走了过来,吴惠美陪在他的身边。
“请你眺一支舞好吗?:高清峰看着我问。
吴惠美的眼神在旁鼓励我答应他。迟疑了半晌,我点头。
走下了舞池,我们在比较旁边的地方静静地跳舞,没有说什么话;郭民生和许慧琴在另一个角落。我们两对似乎彼此回避着,或着说,高清峰回避着郭民生。
不知什么时候,郭民生和许慧琴出现在我们的身边,我看到郭民生对着我眨个眼。在我还没有搞清楚他的意思时,他一个舞步让许慧琴旋转出去,然后他拍一下高清峰的肩膀,把许慧琴的手交到高清峰的手中。而我自己,被郭民生拥入怀里。
交换舞伴后,我又回到了郭民生的拥抱。
好希望一直都能如此,不论遇到什么情形,我都能像这样回到他的怀里。
后来,我们提前离开大家。为了郭民生隔天的考试,也为了我们两人的独处。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感觉上,那条小路突然变得好短,短得让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可以道别。中途,我们驻留了好几次,就为了延长相处的时光。真是光阴似箭,尤其是今晚的时间,它流逝得比箭还要快!
到了宿舍门口,我不管是否有人经过,我抱着郭民生,听着他的呼吸声,他的心跳,我就是舍不得放开他。但愿能够如此依靠在他的怀抱中,永远永远。
隔天下午,我去他的学校等他考试。我们希望,在回美国之前,我们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我在他们的系馆,等了好久好久,郭民生才出现在我的面前。
有点意外的,吴如娟也跟在他的后面,脸上挂着很阳光的笑容,看起来比以前都来的开朗快乐。
吴如娟跟我眨个眼,在我身边小声地说,“大嫂,一路顺风。”
然后她走向门口,挥着手,“我先走了,你们聊。”
被她叫我大嫂,我有点不好意思,但我也很高兴——(她似乎真的自认为是个妹妹了。)——我举手跟她挥动着,似乎挥去了埋藏在心里已久的疑虑。
那天的晚餐,我们吃得很有乡土味。为了纪念我在台湾的日子,我们一起在路边摊吃小吃。那个我们都喜欢的当归鸭面线,就是我们的第一站。
看着摆着各种小菜的面摊,蒸气袅袅上升,老板的笑容映着炉火,红彤彤的,他一面跟来往的客人打招呼,一面盛着当归鸭面线。让我想到了感恩节的火鸡大餐。小时候,都是舅舅和林叔叔轮流切着火鸡肉片,他们也是一面动手,一面招呼我们这些小孩。上了高中以后,这项工作似乎自动转移到泰宇哥哥的身上。而我,负责大餐之后的残局。当然,妈咪和泰宇哥哥都会过来帮忙我。尤其是洗碗,泰宇哥哥总是说,他洗得快,往往抢去我的工作。
时间过的真快,泰宇哥哥上了大学后,就没有所有人到齐的火鸡大餐了。通常,泰宇哥哥都等到圣诞节才回来加州渡假。有点怀念自己小时候的日子,不知郭民生的童年是那一种记忆?
吃过了归鸭面线,我们走到蚵仔煎的摊位。
因为我不敢吃蚵仔,所以我们点了一客没有蚵仔的蚵仔煎。我只有办法吃一两口,其他都进了郭民生的大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