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花葵一瞬呆若木鸡的杵着,须臾,脑中反覆思索小老鼠的话--怎变得有那么一点道理……
“碰!”
花葵一拳捶向墙面,犀利的眼狠狠一瞪,瞬间煞气四射--郝古毅浑身一震的贴靠在墙,发白的脸庞转向,开口仍是说着:“我讨厌葵。”执拗又坚定的语气,讨厌的情绪渐渐在心底扎了根,无法理解他的傻让人觉得好玩吗。
葵会弄痛他的身体,可是他没有做坏事,葵为什么喜欢欺负他……
偷偷瞥了葵一眼;想着葵会盖鸡窝、会买糖、会买菜、会牵着他的手回家……对他好,是因为喜欢塞东西、玩弄他。
‘你这蠢东西,别人用几颗糖就拐你脱裤子,你你你……存心气死我!’爷爷痛心的言语苛责在在刺激着他认清事实。“不要生气……”郝古毅喃喃自语,想着自己太傻的关系才搞不清楚葵买糖拐他脱裤子欺负……
心里沉甸甸的,无法理解因为傻,所以好多人会嘲笑他;也因为傻,葵会欺负他……
“走开。”
见他卷翘的眼睫轻颤,眼角湿润,一副要哭不哭的好不可怜兮兮……。花葵沉声问道:“你就这么怕我和讨厌我?”他不否认以前对小老鼠的玩弄心态恶劣。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他只想要小老鼠也喜欢他而已。
“你给我搞清楚,我是对你好!”他强调。
“葵不好。”郝古毅坚持这份认知。
花葵凑近他的侧脸,点燃的火苗渐渐在胸口蔓延,牙齿磨阿磨的吼:“不准讨厌我。”霸道的命令小老鼠该听话。
郝古毅抿紧唇,不再听信葵说的话,“我讨厌你。”
花葵再度感到吃惊,蠢老鼠不识好歹……
“你……真他奶奶的!”他碎了声。揽腰拖着蠢老鼠,直接带往二楼的宴厅之所--“快吃饭!”花葵把他拽到椅子上坐好,扣住他的下颚,塞一块肉入他的嘴。蠢老鼠虽搞不清楚他的好,但他可没忘蠢老鼠空腹已久。
“喀!”搁下筷箸,他威胁警告:“少在跟我罗唆你多讨厌我,我当你在放屁!再让我听见你的蠢话,否则我就把你拖到里面去奸了!”
呿!
他只手托腮,无视于章腾和田大老板也在。犀利的目光紧锁住蠢老鼠,看他敢不吃,哼哼……他一定大开杀戒。
郝古毅瞠目结舌,以为葵要脱他的裤子给别人看……吓!他不断摇着头,说:“不可以……”
“那就听话,吃饭。”花葵拿起筷子夹了一堆菜入碗里,再度掠下警告:“你没吃完就试试看。”
一道道冰冷的气息喷在脸上,郝古毅捧着碗,眨眨水汪汪的眼,乖乖的咀嚼食物,也更讨厌葵……
花葵感到满意的一哂,唇轻刷过小老鼠的鼻尖,不在乎他人诧异的目光;他存心召告众人--小老鼠是他的。无论小老鼠喜欢与否,他恶霸的据为己有。
刹那,脸上勾起邪肆的笑容面对客人,“咱们要谈什么?”瞬间转移话题与谈笑风生般的模样教人顿时无所适从。
不禁令人费解,花爷究竟有几种样貌。
舒展眉心,妖眼藏笑,花葵早已预料挑衅老女人之后的反应。
“怎么,章爷受到令堂的压力,想中止纺织坊与田大老板的合作关系?”
他在契约上有附加一条明定,纺织的原料须与永旗商行交易。表面上是穿针引线为永旗商行带来获利,实际上是断了其他商行的财路。
“花爷,我今日来此,并非出尔反尔。”
“哦。”花葵沉思了会儿,问道:“章爷想谈什么?若是生意上的砸碎琐事,咱们在纺织坊里商讨不也一样。”
“不……”章腾摇了摇头,道:“织坊里人多嘴杂,难免传入我娘的耳,就怕她老人家插手干预。”
“碰!”
花葵一捶桌面,当场翻脸怒喝:“章爷,咱们敲定的事,可不包括让女人在旁边罗罗嗦嗦。”
章腾一时语塞,除了心虚之外,也深感莫可奈何。“我娘在家族里掌权,大小之事非听她的话不可。”
“那是你的家务事。”他不禁摇摇头,“啧啧……”可见老女人气得不轻。
收厉色,“呵,”花葵无动于衷的冷笑,两指尖轻弹着桌面,精明的脑子转着最终目的。“我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咱们何不干脆些,反正你有两家纺织坊,咱们俩拆伙各自打理。而我这人也不贪心,我只要其中的旧坊。如此一来,你回去之后也有个交代。”可别当他是傻子,章腾会特地派人来约他……呿!
八成都是老女人的意思。
章腾不禁感到讶异。他来此就是要和花爷谈论分开经营的事项,这是老人家在无法买回纺织坊的经营权后,所下的命令。
兄长们几经思量与商讨,与其梗着外人令老人家的心里不舒坦;凤仙在家族里也没好日子可过;而他左右为难在两个挚爱的女人当中不知如何是好。
这一切因纺织生意而起,不如与花爷拆伙各自分道扬镳。
他本有心理准备,花爷会要求新坊。毕竟大规模,且获利盈馀是旧坊的一倍之多。
“花爷选择旧坊可是吃了亏。要不,我拿出一笔银两来贴给花爷这吃亏的部份。”
“不必。”花葵点醒道:“当初,章爷早已给了一笔银两当聘礼。这笔钱足以来抵新旧纺织坊的价值落差。咱们这笔交易公平得很;我卖人,你拿纺织坊来买。谁也没吃亏不是么。”
田大老板暗中捏了一把冷汗,终于松口气,“如此最好,谁也没占谁的便宜。但是这纺织坊的原料商货……”
花葵不待他说完,猝然打断未竟的话。“田大老板大可放心,咱们会继续合作。至于章爷肯不肯,就看他的意思。”他立刻分得清清楚楚、划清界线。
田大老板点点头,“这事不勉强,章爷做不了主,我能明白。”他暗贬章腾无能。商行的营运少赚大笔银两进帐,花爷给的酬劳也会减少。
真不甘心。田大老板“嘿嘿……”干笑两声来缓和尴尬的气氛,其内心却非常不爽快。
花葵一声令下,“这顿饭由我来请,两位若没事,我可不奉陪了。锦文,送客。”
卓锦文立刻入宴厅内请两位贵客离开,其恭敬的姿态教人看不出他对章爷感到一丝同情。
主子利用他人的弱点来强取豪夺;生意人不可避免来烟花之地饮酒作乐,逐步落入陷阱……
郝古毅听不懂葵在谈些什么。他仰起脸来,望着一个矮胖、一个高瘦的爷们离座。其中一人的眼睛有点像葵。
脑袋瓜傻愣愣的往前倾,对上葵的双眼,郝古毅口齿不清的咕哝:“好像……可是葵的眼睛会笑……”
花葵提袖为他擦去唇边的油渍,随手抄起一杯酒入口,凑近的唇来势汹汹贴上小老鼠微启的嘴,同时两手一提,起身将小老鼠拖抱来怀里,带往屏风后--彩绘花开富贵的大型屏风遮掩内室的春光外泄,郝古毅被放在墙边搁着的高脚花几之上,叉开的双腿间容纳花葵置身其中,糊里糊涂的吞咽送入口中的酒,揪着花葵的衣袍,待他能喘口气的之后,皱眉轻呼:“不要……”
花葵凝视他渐渐酡红的脸庞,真想把小老鼠给灌醉。“跟我说好。”指尖描绘被吻得肿胀的唇,理智一点一滴丧失,“小老鼠……”轻唤着,细碎的吻着,含住他小巧的耳垂啃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