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炎轩非常有办事效率,他很快地联络好纽约市立医院,以及霍尔医生,确定一切都没问题後,随即带著柯氏姊妹搭机赴美。
为了体贴她们姊妹俩,他刻意选择晚上的班机。这样,至少她们在长途飞行中可以睡个好觉,而不会感到太枯燥无聊。
他甚至花钱请了个资深护士陪湘亭搭飞机,以确保她在飞行途中若出现不适症状的话,可以立刻施救。
头等舱内,湘亭和护士坐在一起;而诗卉则跟左炎轩坐在另一边的位置上。虽然她很想坐在湘亭身边亲自照顾她,不过她不得不承认,正如左炎轩所言,安排个护士给湘亭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
飞机起飞後,左炎轩体贴地把空姐送来的毛毯张开,为诗卉盖上。「睡一觉吧,我想你这两天一定累坏了,都没有好好休息。如果你需要一点淡酒助眠,可以请空姐送来。」
这两天为了整理行李及吃一些婉拒不掉的饯别宴,诗卉的确没有好好地睡过一觉。
起飞时间已是晚上九点半,空服员体贴地把机上大灯都关掉,只留下晕黄灯光好让乘客入眠。
再加上两人都把椅背放平准备睡觉,所以两人之间形成一个好亲密又好温馨的小小空间,她甚至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呼吸、他身上的粗犷气味……而她的长发,有几缕被在他肩上。这种感觉,好像夫妻之间同床共枕……
为了打破这份令她不安的温馨感,诗卉故意指指自己眼眶下的淡淡黑眼圈。「我现在的样子很丑,对不对?」
「是很丑。」左炎轩转头看著她,坏坏地笑著。「不过,你更丑的样子我都看过了,而且好奇怪,你越丑我越喜欢你耶!怎麽办?」
他眼瞳里赤裸的情焰教她几乎招架不住,只好尽量把脸转向窗子。「无聊!我要睡觉了。」
他的笑声更低沈却也更温柔。「晚安,希望睡在我身边会让你有一个好梦。明早起来要记得给我一个早安吻喔!」
这家伙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他根本就是故意想把气氛搞得更暧昧的。诗卉心底气恼著,却没有勇气回头骂他。
因为他靠她靠得很近,甚至过分地把头伸到她的椅背上来,鼻间喷出的气息吹拂著她的後颈,她知道只要一回头,保证跟他鼻尖碰鼻尖……
「你睡过去一点,好不好?」她抗议著。头等舱的座位都很大又很舒适,虽然他的身形高大,但她就不相信他的椅子还不够他睡。
「不行耶。」左炎轩故意让语气显得很无辜。「不知道为什麽,我就是觉得这个姿势最好入睡,其他姿势都好难喔!你也知道,搭长途飞机很累的,你不会狠心让我一直没睡地撑到纽约吧?」
「你不会去找空姐聊天。」
一上机他不就熟门熟路地跟许多貌美如花的空服员寒暄了吗?诗卉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现在的语气有多酸!
「你吃醋了?」左炎轩咧开白牙,笑得像是刮中乐透大奖。「呵呵,人家说女人吃醋的模样最难看,可是我偏偏觉得你吃醋的样子可爱极了!来,给我亲一个!」他迅速把嘴凑过去。
诗卉硬把他推回去。可以的话,她很想去厕所拿盐酸「伺候」他的嘴!
「你少跟我哈拉!」她没好气地瞪著他。「你不睡过去,那我怎麽睡?」
「你可以靠过来呀!」他得寸进尺地提议。「你不妨枕著我的胸膛,好好地睡一觉,我保证我的胸膛又温暖、又舒服。我还可以为你唱催眠曲耶!这样你好睡,我也好睡,我们一到纽约就可以容光焕发地处理正事,多好啊!呵呵!这个主意很棒,对不对?」
「变态,那我宁愿去拥抱一头台湾黑熊!」这色狼好讨厌,明明就是想吃她豆腐,还找一些冠冕堂皇的藉口。
「甜心,你真幽默!」左炎轩还是一贯的嬉皮笑脸。「可是我就是最喜欢你的风趣耶,我想还没飞到纽约,我就已经爱上你了。」
「我才不要被你爱!」诗卉咕哝著。这家伙是白痴是不是?要不怎会把她的抗议当「幽默」?
她完全没有发现,就是因为他不断地耍宝逗她,所以她才会把此趟赴美就医的种种忧虑先暂时搁在一边,而开始有了睡意。
机上的空调好像开得太冷了,脚好冷,诗卉缩著双腿,努力想把脚掌缩到毛毯内取暖。
「冷吗?」左炎轩很细心地注意到了,立即起身由随身行李内掏出一双末拆封的女用毛袜。
「来,我替你穿上袜子。」
他拿起毛袜弯下腰,动作非常自然,彷佛已经为她做过几百遍一般。
「你……不用了,我自己穿就可以。」诗卉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有这个举动,红著脸想把双脚缩回来,却被他牢牢地扣住。
他抬头给了她一个俊帅至极的笑容。「别动,能为这麽美丽的淑女服务是我的荣幸。」
诗卉真的羞得不敢动了!虽然她以前也交过男朋友,但了不起只是牵牵小手,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像他这样握住她赤裸白净的双足……
她看著他动作温柔地为她穿上毛袜,换了另一边时,却迟迟没有动作,仅是把她的脚掌捧在掌心里,彷佛欣赏艺术品般凝神注视著……
「你你……你做什麽?快一点啊!」诗卉羞得连语调都发抖了,她再度肯定这家伙真是前无古人,後无来者的调情大圣手!单是这麽一个动作就让她心脏狂跳得几乎快挂掉了!
「你的腿真美!」他手里握著她的脚掌,但双眼却直勾勾地锁住她,幽深炽热的黑眸彷佛烈火。「脚线匀称、洁白、修长,脚掌更是白润得仿佛玉雕一般,我现在终於知道,古代帝王为何会为了三寸金莲而丢江山了。」
「你……」如果他是想挑起她的心慌意乱,那他真是彻彻底底地成功了!她趁著自己还没忘了呼吸之际,一把抢过毛袜,胡乱地套上脚掌,再猛地一个转身,抓起毛毯蒙住头,像鸵鸟般紧紧挨著窗边。
「好!现……现在我袜子也穿好了,你……你跟我都可以安心睡觉了吧?」
她听到背後传来一串低沈而可恶的笑声,却没有勇气再转过身继续跟他的口舌之战。她很清楚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搞不好两三下就败下阵来了。
事实上,若非飞机顶端不能坐人的话,她宁可舍弃舒适的头等舱,而趴在机顶上一路飞到纽约,也不愿再继续待在这匹恶狼身边。
她紧绷著身子,大气也不敢乱喘地缩在窗边,发现身後没有再传出任何声响。
看来这色狼大概调戏女人调戏累了,准备鸣金休战,先好好地大睡一觉。
过了几分钟後,诗卉听到背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睡著了?
可恶!把她搞得心头小鹿、大鹿、大象……一起乱撞後,他老兄可好,竟这麽香香甜甜地睡著了!
诗卉愤怒地转过身,很想狠狠地踹他一脚!但一看到他熟睡的脸庞,她竟又差点看呆了。
坦白说,虽然他的行为是下流了点,嘴巴也好色了点。但,他真的长得好帅。
略呈浅栗色的头发,有一缕垂落在粗黑剑眉上;睫毛很长,恐怕很多女生都自叹弗如。鼻梁高挺,这麽帅的鼻子,她只在金城武的脸上看过;小麦色的肌肤显示著他是个热爱户外活动的人。
往下望,他的胸膛好宽阔,如果枕在上面睡觉一定非常舒服;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更令她想触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