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先放进副驾座安置着,杨旸爬上后座将备用的随身毯铺开,打算等会儿的车程让人休息会儿沈淀一下,谁知没两分钟一双冷得跟死人没两样的手便从颈后缠了上来。
「抱我。」
「……」眉微挑,杨旸可没迟钝到以为这个抱字只是搂一搂就作数,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出这小子怎么突然生出这好「性」致。
先别提车子里做有多不舒服,就算是7系列的BMW,也还是四轮铁壳,更别提车外头凄风苦雨的又是这小子一家人的墓园子,这地方能有谈情说爱的气氛也未免太诡异。
心情不好想发泄吗?好歹也等回饭店再说吧。
「……抱我。」
兀自思量间,不合情理的要求又传进了耳里,只是这回语声怯懦了不少,连语调都听得出带了点惶急的哭音,八成自己的无语又被当作了拒绝。
只是既然如此,怎么还能拉得了脸再开口?
他记得这小子的自尊心可是可以和天比高的,意思是……
现在抱不抱他很重要?想证明什么吗?
「为什么?」没有责问的意思,杨旸单纯地只是不能理解,谁知话出口就见人白着张脸死咬着下唇,一副倍受欺凌的委屈模样。
事情演变到这份上,杨旸纵有再多疑惑也只能先举白旗投降,再不点头他都要以为自己就是那欺负人的大坏蛋。
「过来。」
张开双臂,就见人宛如川剧变脸般从扁嘴小鸭瞬间成了偷着腥的馋猫,那双眸子透出的逼人萤彩简直叫杨旸以为自己胸前有个大大的S,救苦救难免于地球毁灭。
「先脱衣服。」眼见人哆嗦着就要爬过来,杨旸才想起那身冻死人的湿,连忙喝止,谁知楚枫之却误会了他的意思,赤烫的朱彩一路烧上了颊畔耳际,衬着其它地方的惨白更显瑰丽动人。
忍俊不住地摇了摇头,杨旸却也无意澄清这小小误会,反正结果挺好的不是吗?
探手帮人剥除着湿粘在身上的衣服,等到一件不留时杨旸都快满头大汗了,湿透的牛仔裤简直比煮失败的鸡蛋壳还要难扒。
「……你呢?」小小声问着,楚枫之显得很是羞窘,自己都已经光溜溜了,杨旸却是连颗扣子都没解开。
「我?不用那么麻烦。」拉着人从椅座间的空间过来,杨旸没打算宽衣解带,要不是怕人感冒他才不这么大费周章,裤子解了就能办事干嘛脱得一干二净,这里可不是饭店里的舒适大房,挤得要命。
楚枫之有点意见地扁了扁嘴,还来不及开口表达人就已经被压制在身下,接着马上一双手在身上四处揉搓。
怔了怔,楚枫之像是被吓到般睁大了眼,他没想过杨旸会这么猴急,刚刚他硬着头皮求欢时不还是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怎么前后三分钟不到就一副恨不得把他拆解入腹的急色状?
「冷成这德行,你到底待了多久?都快结冰了!」
一边嘀嘀咕咕地抱怨着,一边努力地在那冰凉肌肤上传递着暖意,很快杨旸就发现光是两只手掌的热量实在不够用,直到把人抱满怀他才知道这小子失温有多严重,没奈何只好爬坐起来脱了毛衣又再将整件衬衫解开,犹豫了会儿后索性连长裤也一并褪下,脱到只剩条内裤,才再重新覆上那犹带寒意的躯体。
「抱好,你真的快成棒冰了。」拉着人冰凉的手脚往身上揽,杨旸已经感觉到自己鸡皮疙瘩全起来了,却仍胸腹相贴紧紧抱着人,两手则不断摩擦着勾揽在腰上的腿臀取暖。
暧昧的举止,却是不含一点情欲,只载满了浓郁的关怀。
「……」强忍着鼻头上涌的酸楚,楚枫之实在无法用言语表达心中的撼动,只能紧紧再紧紧地抱住叠覆在身上的男人。
都无所谓了,不管还有没有人在乎他,他只要有杨旸就好,其它的,他什么都不要了!
拉下男人的颈项,楚枫之送上自己冰凉的唇瓣,细细地鯬慢地极尽挑情地吻着,只是当四唇牵着银丝分开时,耳边大煞风景的问语让他差点忍不住笑场。
「你、喝、酒?」一案归一案,尽管很享受这个吻,该骂的杨旸可没少忘。
喝了酒还敢在摄氏十度不到的天里淋雨?这小子到底有没有点常识?没见过冬季路倒的醉汉是怎么死的吗?!
「No ice tea, just TEA.」当然不会以为常识丰富的杨大医生不晓得ice tea是什么东西,楚枫之却故意耍赖拼着字母给人听,他现在可是心情大好,就像长了双翅膀无束飞着。
「茶是吧,那请问大少爷这回车又是怎么开的?酒驾这一条已经不成立了,麻烦再找个理由给我解释解释。」看人一脸讨打的皮样,杨旸显然已经不用担心自己是压垮骆驼的无辜稻草,少不得有些帐就该清一清了。
谁叫这臭小子心情不好就只知道开车胡乱飙,连声招呼都不打,完全没想过万一出了事他连人究竟到哪儿去了都没个底,说难听点,非亲非故就算人死透了警察都不会通知他一声。
这该死的家伙难道要他终日惶怕像个无头苍蝇般在这孤岛上找游魂吗?究竟有没有想过他的心情?!
「没办法,想你想到分神了。」耸耸肩,楚枫之再次四两拨千斤地轻描淡写带过,这种时候不解风情地秋后算帐,他才不跟着起舞。
不过千钧一发之际他是真的想起了杨旸,想到这一「飞」人就算不为他伤心也八成会被活活气死,念头一转到这儿,什么蛊感幻境也退个干净,浑沌的脑袋瓜才猛然省悟到自己做了什雨蠢事,好在急打方向盘还来得及,否则现在只怕躺在墓土里都不得安宁。
「这是什么……」没听懂这算哪门子的理由,杨旸可不打算就这么让人混过,哪知话都还没问完柔软的唇瓣又贴了上来,这回连舌头都一并堵进了他嘴里。
「……对不起。」良久良久,杨旸才听到这一声带着微喘的呢喃在耳边响起,只是还来不及细辨认错的诚意有几成时,紧接的轻快笑语就让这严肃的检讨立时变得荒腔走板。
「下次我会记得载你一块飙的。」
「……敬、谢、不、敏!」再气也只能咬牙拋出这四个大字,谁叫身下的男人已经不断讨好地在他身上点火,杨旸狠狠地含吮住那两片微凉的嘴皮,唇齿并用又咬又啃地解气,也省得人再冒出叫他翻白眼不举的话来。
万一做不成,天晓得这死心眼的家伙又会钻到哪条死胡同里嚎啕大哭。
「嗯……」低噫了声,楚枫之情动地迎合着男人的每一个指抚,即使狭小的空间里磕胳臂梗腿地姿势别扭的很不舒服,他也仍热情响应着探进身体里的烫灼。
「转个身……趴着你会比较好受。」讶异于恋人燃烬般的热情,杨旸掠过抹担忧的眼色,撑臂抬起身想让人换个姿势,谁知欲望才稍退出几分就被人拉着一跌又重重撞了进去。
「唔。」一声夹着些许痛楚的低吟,楚枫之皱了皱眉,即使始作俑者是他自己,这意外的冲击还是叫他有些吃不消。
「What are you doing?」带着几分叹息地低喃,杨旸不明白这颗笨金鱼脑袋又在转什么艳念头,只得暂时先压着人不敢妄动。
「C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