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笑云舒拒绝你的话,你就真能就此放弃了?」慎重地插嘴,季凯开始在心里盘算教唆的罪名和拉皮条的罪名哪个比较不容于世了。
「哼,我花了二十年喜欢他,哪能就那么算了。」冷冷地斜了友人一眼,凤舞阳的脑海中浮现出最差的结果,眼底镀上了一层怨恨:「好歹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青春!决定了,今晚通奸不成那就索性强奸吧——」
「咳——」一口气憋住,季凯俊颜红里泛白,险些侧身落进鱼池里。
「哼~活该!谁让他有二十年这么久的时间,却没能抓住机会让我及时失望呢……」
「……舞阳,你真的爱那个人吗?」一般来说,爱一个人不都是希望对方能幸福就够了吗?抠出最后一点良知,季凯兔死狐悲的扯住红衣美人熊熊燃烧的身形:「加法犯法可是罪加一等啊!算了吧,你也说了人不能只为了爱而活,何必为他闹得以身试法呢!」
「那个贪得无厌的家伙不是自上任以来一直都在以身试法吗?!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哼哼~况且……」拂开少年的手,凤舞阳的眼神并没有他的笑容那么冷酷决然,回眸间,他想到了那个石墓,想到了石墓里那个人默认的情话,想到了自己听到那句承诺时宁愿藐视一切的心情:「小凯啊……人虽然不能只为了爱而活,却总是宁愿……只为了爱而死呢。呵呵~~」
「……」说得容易,可怎么听,这一回要死的都是姓笑的那一方才是吧?!
合十双掌在心里对死有余辜的笑云舒告了个罪,季凯目送着凤舞阳雄赳赳气昂昂的大步离去,悲痛地叹了口气,回身吩咐抱臂藏在回廊转角处看热闹的游尚铭:「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收拾行装,立刻陪我远赴塞外处理楼兰那边与本朝使节勾结的事情!」
「哦?我记得你和皇上告了假,那件任务不是推给青龙御史了吗?」
「我改主意了!换语冰他们在京里休假,我们去塞外好了!」
「……为什么?」
「……至少笑大青天就算是气疯了,也不敢咬那两个似人非人的家伙……吧……」
***
是夜,月朗星稀,云开雾散……
「舞、舞阳!住手啊~~~」一声惊呼划破笑府的夜色,余音震起了寒鸦无数。然而,路过主屋的校尉们谁也不曾为那惨绝人寰的哀号停留半步,实在是——笑大青天作奸犯科的次数太频繁,每次他瞒着凤师爷收入黑钱后都是这么被「家法伺候」的,久而久之,人是会习惯的。而且,稍微有正义感的路人都不会想救他……
于是,作茧自缚的笑云舒喊哑了喉咙也没能摆脱今夜被美男四肢摊子压倒在榻的命运。
「停停停停——舞阳!我承认,这几天躲着你是我不对——」体格相仿那就只能靠气势来决定胜负!笑云舒哭笑不得的被目露凶光的青梅竹马探首咬开了胸前的布扣,见势不妙,他目光游移着想闪避对方因压制自己的挣扎而绷开的前襟,可那片如玉的雪肤还是逼入了眼底,若隐若现的锁骨比主人绝艳的五官还要妩媚七分!
不知畏惧的究竟是哪一方面,笑云舒尴尬地咽了咽口水,
月光下,凤舞阳披散着纠缠而泄的青丝,掩映着那双修长含怨的眼,黑润的瞳仁里,欲望明明在燃烧,却偏偏笼罩了一层水气氤氳:「笑云舒,你对不起我的只有这几天而已吗?」
「我……」
一瞬间,仿佛受害与加害的位置因那句哀怨的质问而倒置了。笑云舒扭到一侧的头僵了僵,心脏漏跳了一拍。他以为凤舞阳会落泪,可下一刻对方只是发泄般地啃上了他的颈,像要把血肉吞噬掉似的,咬出了腥味来——
「……」痛得仰起头张大嘴,却硬是咽回了哀鸣,缓缓的放软抗拒的肢体,笑云舒苦笑着闭了闭眼睛,白月光下,再睁开的眼里深邃得宛如能包容进所有悲喜的无底深渊。
真的感激一个人的时候,说谢谢是根本报答不够的。
真的亏欠一个人的时候,说抱歉是根本弥补不了的。
笑云舒感激着自己身上的这个人,也亏欠着自己身上的这个人,所以他从没说谢谢也不打算说对不起,他只是就着夜色叹息,顺着月光移回视线:「……舞阳,你希望我怎么补偿呢?」淡淡地询问着早有了答案的事情,全身的感觉都集中到了颈上,笑云舒发现自己居然可以感受身体的血液滑人凤舞阳唇中时的那种虚脱感!
「我要你。」含糊地下达着命令,一丝血滑下那被染丽的红唇。定定地望着仿佛献祭一般的笑云舒,凤舞阳发现在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的同时,下体硬了。真奇怪,他竟然可以二十年抱着这个人都没有一丝一毫的邪念,也可以在眨眼之间因这个人而奔腾起冲垮理智的万丈波涛!为什么同样都是这个人,却可以让自己那么的纯粹,也那么的疯狂呢……
「呵~你真的想好了吗?不要冲动得太早了啊,舞阳!」血腥味弥漫在榻上,笑云舒无力抗拒地轻阖双眼,思绪好像循着这股死亡的气息回到了不久之前的石墓中,只是那时为自己流血的是此刻让自己流血的人。
「哼,我是冲动得太晚了才对!翻来覆去折腾了二十年,云舒,今夜也该有个了结了!」移开贝齿,觉察到身下的人失去了挣脱的意思,凤舞阳略微松懈了桎梏的力道:「再说了,什么叫一时冲动啊!云舒,你明明是知道的……我爱你……」
「那也许只是你的错觉。」笑云舒仰天长叹。
「错觉又如何,反正都错了二十年了,不如一错到底。」凤舞阳俯首一吻。
「我们当初不过是黄口小儿,情爱嫁娶也只是儿时戏言罢了,你没必要坚持的。」
「戏言又怎样,若是坚持到死的话,戏言不就成为誓言了吗?」
「你是凤家的独子,凤家百年家业还指望你来传承呢……」
「凤家原本不过是一介商贾,并不是从开始就富足,也没理由永远富足下去。云舒,我是个自私的人,在让其他人满意之前,我先要令自己最重要的人幸福才是——……云舒,我想要你。」
「唉……」放弃地伸直双臂反搂住身上之人,笑云舒与凤舞阳之间阻隔的只有一张薄纸,僵持了二十载寒暑,若要捅破,其实只需要一个拥抱的力度:「舞阳啊……我也不过是个自私的人呐。呵呵~」所以不娶妻生子,不划清界线,不愿让你绝望,不愿让你放弃。只奢求有朝一日自己能够豁出一切放下的时候,回首,你还在那里,就在我身旁……
「那我可以要你吗?云舒……」
「可以啊,你想怎样都可以的,舞阳。」不似正经地微微一笑,纵容地凝视着因渴求而滴下汗珠的美人,笑云舒宠溺地歪头问道:「只是我很怀疑!你真的知道该怎么去要一个男人吗?呵呵……」
「哼!大家都是男人,这么问未免太矫情了吧!」不悦地白了个白眼,前一刻还旖旎的气氛立刻降温了不少。但欲望在前,剑拔弩张,同为男儿身,凤舞阳顺应着自己的本能,扒下彼此的亵裤一一果然不出所料,虽然表情一如既往的淡定,可笑云舒的下半身出卖了男人真实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