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裘袍脏了,还没机会出去买呢!”
耶律奇一听,回头给跟着的小厮说了几句话那小厮就跑开了,一会儿工夫拿了件漆黑的貂裘来。
耶律奇递给冷昊道:“这是上等貂皮制成,非常暖和,你如果不嫌弃我用过,就拿去用吧!”
冷昊接过来触手就知不是凡品,披在身上有股淡淡的气息,与耶律奇的气味相同。他心中微微觉得有点不妥,但一想到外面的寒冷,又难以推却盛情,终于还是收了下来。
“这样就好多了。”耶律奇如此说。
冷昊跟着耶律奇也不知道过了几重门,几道坎,正在那里感叹何谓“一入豪门深似海”,眼前陡然就出现了一幅江南风光。这一园圃,远远望去占地数亩,小桥流水,清婉可听,楼台亭榭,工巧无二;花木繁盛,妆点奇石,真真一派中原风流胜景。冷昊惶惶然如梦中到了故乡。
耶律奇把他带到流水上的小亭台,那里摆着满桌的好酒好菜。
冷昊倚在栏杆上奇怪地问:“这宅子里怎么会有江南景色啊?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呢!”
耶律奇替他斟上酒说:“这里很漂亮吧!虽然还远远比不上中原真正的湖光山色。”
冷昊叹道:“这要多少的能工巧匠才能做到这个地步啊!”
耶律奇有点落寞地站在他身边说:“家母原是中原江南人氏。”
“啊?”
“虽然她是被掳来的宋人,但幸运的是家父非常爱她,一生都只有她一个妻子。这个园圃是家父为家母所建,仿造的就是江南杭城的景致,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从杭城运来的。”
冷昊悠悠地道:“令堂真幸福。”
耶律奇看了他一眼说:“也许是幸福吧,但她还是怀念自己的故乡和家人。即使有这座园林仍然闷闷不乐,生下徇不久后就过世了。”
“对不起。”
耶律奇一口喝干杯中酒说:“你给我说对不起做什么?喝酒吧!今夜不醉不归。”
冷昊笑着说:“奉陪到底。”
酒过三巡,耶律奇微微有点醉了,或许是想到了自己的弟弟,抱怨着说:“最气人的就是徇那小子了。想当初他可是我亲手带大的,以前左一句哥哥右一句哥哥的叫得多亲热,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着又灌了几杯。
冷昊笑着听这个男人的抱怨,心里却越发觉得这个人在内心深处或许是寂寞得要命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冷昊拍拍耶律奇的背正想宽慰他几句,就看见耶律徇远远地走了过来,本来慢慢走着的他,一看到两人在亭子里的样子突然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一下子就跑了过来。
他站在冷昊的面前一把把冷昊的手挥开叫道:“别拿你的脏手碰我哥哥。”
眼睛一转又看见冷昊披着的黑貂裘就去扯,边扯边说:“你还要不要脸,居然穿着我哥哥的衣服,还不给我脱下来。”
他在这边吵嚷不休,那边醉得差不多的耶律奇“啪”的一拍桌子吼道:“还不给我放手,你这小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你没看见我们在谈事情吗?还不回房去。”
他吼一句耶律徇就抖一下,眼眶也红了,好不容易才挤出句话:“哥——你别再和这些男人搞在一起了,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耶律奇冷声打断说:“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耶律徇不甘心地掉头就走。临走前还恨恨地瞪了眼冷昊,低声骂了句:“死兔子。”
直把冷昊听得一愣,满头雾水。
“这怎么回事啊?”他和耶律徇才刚见面吧!前无仇近无怨的干嘛对他这么不满,还骂他——
耶律奇呆呆地看着冷昊,仿佛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他一脸茫然叹了口气说:“算了,当那小子发疯吧!被他这么一扫兴,我也喝不下了,今天也晚了,回去吧!”
“喔。”冷昊答应道。
越来越莫名其妙了。
==凡=间=独=家=制=作==
接下来的几天,冷昊在耶律家受到的是贵宾级的接待,他一面等着耶律奇的消息,一面四处在府里东逛逛西瞧瞧,还真让他找到个好地方,那园圃的边上竟然有个药圃,里面种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各种珍稀植物和药草,有许多都是冷昊遍寻不获的药材,也不知道耶律奇找来这些东西做什么。
冷昊也不客气地在这里大肆补充自己的药囊,恨不得把整个花园都搬回家去,反正就是像害虫过境般绝不留情地把里面的稀有药材全部占为己有。他理所当然地想着,自己的药正是因为耶律奇才用光的,用他一点药材也不算过分,心里也不知为什么笃定耶律奇一定不会生气。
而且他还要帮耶律奇应付那个不知哪根经短路的弟弟耶,就当是精神损失费吧!
想到那个耶律徇冷昊还真的有点头痛,虽然耶律府很大,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让他遇见那小子,而每次遇见他,那小子总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冷昊实在想不通他到底看不惯自己的哪一点。
明明还是个大孩子,偏又要跟大人搅和,正想着却看见管家走了过来。
“冷公子,我家二少爷想和你说话。”说着指了指上面。
冷昊抬头望去,只见耶律徇站在亭子上,直直地瞪着他。
冷昊看他那样子,也忍不住动了气。想了想就径自走了上去。
旁边的管家拉了下他的衣袖轻轻在冷昊耳边说:“冷公子,二少爷他年纪轻,不懂事,请你多多包涵。”
冷昊看了眼管家,老人家恳求的眼神让他心一软,点点头说道:“我不会伤害他,我只是想弄清楚他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耶律徇见冷昊走进亭子,态度轻蔑地把下巴一扬,指指石桌上的包裹说:“这里有二百两黄金,你拿了就走吧!别来打扰我哥。”
冷昊冷笑一声说:“奇怪了,我是你哥请回来的客人,要走也是你哥请我走,关你什么事?”
耶律徇一下子就叫了起来:“死兔子,你不觉得你不正常吗?我告诉你,我哥是个正常的男人,不会受你诱惑的,你聪明点拿了钱就快走,否则——”
冷昊听得呆了呆,他虽然不懂耶律徇在说什么,但是他却听得懂他在骂他。
“打架?好啊!”他不甘示弱地回击道:“小爷我正好手痒,就代替你哥教训教训你。”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个人都是火爆脾气,马上就动起手来。
一个用剑灵活多变,一个使鞭虎虎生威,来来去去,从亭子到树丛,从这边到那边,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冷昊回剑一挑,耶律徇倒退三步大喝一声:好!
冷昊边打边想:看不出来这无礼的小子还很有点本事,心中暗生佩服。
耶律徇同样想:这个不要脸的男宠居然如此厉害,莫不是我有什么误会?
两人各自心思转动,越想越觉得这架打得莫名其妙,不约而同都停了下来。
耶律徇收回铁鞭说:“男子汉大丈夫凭你的本事还怕不能闯出番事业吗?你又何苦作践自己和男子厮混?”
冷昊一呆道:“我一直不明白,你干嘛老这么说我,我知道我长得是柔弱了点,但我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什么叫和男人厮混啊?”
耶律徇也呆了说:“你如果不是个男妓,干嘛老缠着我哥。”
冷昊听了心头火起,骂道:“什么男妓不男妓的,你说的什么混帐话啊!难道和你哥在一起的男人都是男妓吗?你没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