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帮我削水蜜桃。”她心慌意乱地转移话题。
万小草忍住一声呛笑。哦,现在就不担心她把汁削喷得到处都是啰?
“手黏黏的,我要出去洗手。”她把水果刀放回水果篮里,故意对贵宾病房里的全套卫浴视而不见。
“好。”万小花的视线和全部心神都放在门口那个高大的男人身上,脑子乱烘烘的,又是欢喜又是心慌。
他怎么会知道她受伤了呢?
哎哟,笨,当然是方秘书告诉他的!瞧她这个董事长多有规矩,以身作则,还亲自打电话请假咧。
“医生,麻烦你简单告诉我,她究竟哪里受伤,要不要紧?”韩德森听了一大堆绕口的足部肌腱拉扯、××神经肿胀……听得他头晕眼花又心急如焚。
“是是。”医生立刻从善如流,严肃地道;“万小姐是扭到脚。”
“扭到脚?”他一愣。
“是的,扭到左脚,不过不可以小看扭伤,伤筋动骨一百天,如果没有好好休息的话,很容易会有后遗症,包括天气变化就会隐隐作痛,或是走路姿势变得不良……”
“我知道了。”他心里一阵揪扯疼楚起来。
“我们原本担心会有脑震荡的问题,目前初步是排除了,不过她还是留在医院里观察两天比较好。”
“这是当然的。”他重重点下头。
“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医生对他眨了眨眼睛,“你们慢慢聊。”
“可是你不是……”韩德森愕然地看着医生立刻闪人的举动,“要巡房吗?医生?医生?”
以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男人来说,他的身手还真是矫健。
他笑着摇摇头,随即转身走向她,俊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一丝腼腆紧张。
万小花更紧张,痴痴地望着他走近身边,心脏都快从嘴巴蹦出来了。
“嗨。”她的笑容颤抖。
“是怎么扭伤的?”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大手摸了下她的额头。“头会不会痛?晕不晕?”
不痛,但是很晕,而且是那种飘飘然的晕。
万小花忍住傻笑的冲动,双颊红通通的。“我的头没事,真的只是脚扭伤,至于为什么扭伤……原因有点蠢。”
说出来很丢人哪。
“为什么?”韩德森看见她没事,脸色还是像苹果般红润,又会讲话还会笑,焦虑恐慌的心痛终于平复了一大半。
“就为了要追我妹。”她笑得很尴尬。“然后踩到水,就摔了一跤。”
他听得又好气又好笑,“笨蛋,追人追到自己捧一跤,你是三岁的小朋友吗?怎么那么不懂得保护自己?”
“我有哇,摔下去的时候还记得要抱住头。”她洋洋得意地道,“我很厉害吧?”
“是啊,很厉害,但如果能够不要受伤,那就更厉害了。”他眉头打结,又是怜惜又是伤脑筋地瞅着她。
“你就这么关心我呀?”她情不自禁露出花痴的笑容,整个人快乐晕了。
闻言,韩德森眸底闪过一丝羞窘和不自在,哼道;“我是担心你的品味已经够惨不忍睹,如果连脑袋跟脸都摔花了,那可怎么办?”
“你就不能老实承认你是在关心我吗?”这次她可没有被他故意的轻讽骗倒,因为她早就摸清楚了这个男人——当然指的不是实际上的摸啦!他根本是个嘴巴尖酸刻薄,内心温暖柔软的好男人。
不知道时尚界是不是有明文规定,嘴巴毒一点才符合神经纤细敏感的王牌设计师精神?
他呀,脸够臭,嘴巴够毒,但偏偏掩不住善良和心软,难道她还会感觉不出来吗?
“好吧,我是有点关心你。”他沮丧的承认。
他没有办法睁眼说瞎话,因为当他听到她受伤的那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被大卡车撞到,震惊晕眩得几乎无法呼吸。
陌生的心痛和恐惧不断袭击着他的胸口,他的胃更是纠结刺痛难当,一直到他赶到医院,看见她平安完好的模样,紧揪着的慌乱痛苦才总算稍稍舒缓了下来。
他有种天外飞来宇宙行星砸中脑门的感觉。
究竟是在什么时候,他对她的关怀与牵挂多到连自己都惊讶震撼的程度?
他们不是才认识了两个多星期?而且这当中她还躲了他好几天,林林总总扣除下来,就算用车神舒马克的速度也无法这么快地喜欢上一个人。
一见钟情算不算?
但是他第一眼见到她,只有“天杀的在搞什么!”的惊骇感觉。
可是现在……当她听见他承认自己的确关心她,便傻笑得跟呆子没两样时,他完全无法把视线从她宛若在发光的脸蛋上转移开来,而这也让他知道自己真的糟糕了。
他对这个品味奇差无比的女人动心了。
“天!”韩德森懊恼地呻吟了起来。
“承认关心我有那么悲惨吗?”万小花有点不爽,好歹她也是个青春妙龄女子耶,虽然是不能跟十六、七岁的美眉相比,但是她也没有拿他跟英俊成熟的费翔和劳勃狄尼洛比呀。
“相信我,事情比你知道的严重太多了。”他叹了一口气。
她纳闷地看着他,满脸不解。
神秘兮兮的,有什么事瞒着她?
不过话说回来……
“你来看我,那公司的事怎么办?”她有些内疚地道;“我知道你星期一都有一大堆开不完的会。”
“我一天不在公司,公司也不会就这样倒掉的。”他皱眉看着桌上她动也没动过的医院餐点,“你呢?为什么不吃饭?”
“我不喜欢吃医院的食物。”她抓抓头,不好意思地道;“总觉得那是给病人吃的。”
“你是病人。”他不悦地提醒她。
“我才不算是病人,又没有生病,只是脚扭伤而已。”她据理力争,一个太激动又去动到了扭伤的那条腿,小脸登时皱得跟包子一样。“啊!痛痛痛……”
“小心!”韩德森心慌地轻压住她的大腿,“不要再乱动了,万一再次扭伤怎么办?”
“我只听过二次感冒。”虽然脚很痛,她还是忍不住开口。
“闭嘴!”他恼怒地瞪了她一眼,大手却轻柔地帮她把包扎起来的脚踝托起,放在折叠起来垫脚的棉被上。“受伤的人没资格讲话。”
“我是脚受伤又不是嘴巴受伤。”她低声嘀咕,但一颗心却是暖洋洋的。
“都一样,受伤的人就要认分。”他总算将她的腿垫高到一个满意的高度,吁了口气,突然站了起来。
“你要走了?”她胸口一紧,一股难以言喻的失望袭上心头。
韩德森摸了摸她的头,不由自主的放柔了声音,“我先去办点事情,待会儿再回来。”
“我不要紧,你去忙公事比较重要。”她极力掩饰住心里的失落,脸上挤出灿烂笑容。“总不能公司两个大头都不在吧?哈哈哈。”
“你说得对。”他笑笑,“好好躺着休息,知道吗?”
“知道。”她大声叹气,充满无奈。
他差点就笑出来,摇摇头,转身走出病房。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万小花脸上的笑容就垮了下来,神情萧索郁郁落寞。
如果他没有来,她还不觉得自己有多么想念他的声音、他的笑容和他的气息……她好想念有他的陪伴。
就算是斗嘴拾杠也觉得甜蜜……但也许只有她单方面这么想,因为他怎么可能会把她看在眼底,甚至放在心里呢?
不要忘了她自认有味道的艺术装扮被他批评得多惨!
“唉……”她觉得心情更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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