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蔼弘也笑了。早知道感觉这么好,一开始他就不做骄傲的贵族骑士,应该抢着当拯救公主的王子才对。
「你不知道我的外号叫宫半仙吗?」
乱七八糟!蔚哲垂下眼睫,但表情看起来没有不悦。「明天……」
他又抬起目光。「嗯?J
「要是你暂时不想待在那里的话,」宫蔼弘缓缓将手收回。「明天去你家拿内裤吧。」
这是什么逻辑?蔚哲过了一会儿才懂了他话中之意,顿时觉得……宫蔼弘真是个奇妙的人。
「你真的很在乎……内裤吧?」
他胸膛挺得非常直。「当然!本大爷最不能妥协的就是内裤了!」
蔚哲闭了闭眼睛,决定倒在床上。「……睡觉吧。」
第八章
隔天一早清醒后,蔚哲内心的感觉很复杂,就跟酒后乱性一样——他昨晚跟宫蔼弘到底是发了什么疯,怎么会和他扯那么多有的没的?
他谈话向来多作保留,可是宫蔼弘却那么轻易地便突破他的防线。自己没有跟别人商谈的习惯,所以从不晓得拐个弯来分析事态,虽然丢脸……但似乎也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畅快。
他知道从今天开始,他跟宫蔼弘之间就不一样了……那是不是就叫朋友?
动作轻缓地从床上坐起,他望着宫蔼弘仍然熟睡的侧脸,淡淡地微笑,之后像是想到什么,他无声地下床,翻出自己固定放在背包里的铅笔及速写本。
没征求他同意好像不大好……不过此刻他真的不想错过。
先是轻巧地确定比例,然后开始勾勒他优雅细致的线条,接着慢慢照明暗依序上着浓淡调子。
他并未计算自己花了多少时间,而是专注在手上的每一道笔触。
在画面接近七成完成度时,宫蔼弘醒了。
「你……干嘛又这么早起?」老天!才七点半耶。
他模糊地咕哝着,过了一会儿才发现蔚哲在画画。
「你的手没事了?」
「好很多了。」本来就不严重,休息一晚后便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宫蔼弘抓抓头发,还打了个呵欠。「不再睡一下?」蔚哲轻轻摇头。「我这样子就可以了。」
「真像老人家。」睡得少又起得早。
「你……想睡可以继续睡。」
宫蔼弘支起上半身。「不要。」蔚哲都起来了,他也要起来。「你在画什么?」
「……画你。」他会生气吗?
「我?」他整个人都醒了。「给我看!」
蔚哲只好将本子递过去,莫名地有些紧张起来。「我不常画人像……可能画得不好。」
宫蔼弘只看了他一眼,接着便很认真地欣赏起手上的速写本。
纸上侧躺的自己,右边脸颊埋在枕头里,就是一副睡得很香的样子,可是蔚哲用粗细分明的俐落线条,错落有致的灰阶墨色将这一时间、这一副姿态感性地保留了下来。
「你画得很棒。」宫蔼弘抬起头,伴随着戏谑的笑脸。「难怪我睡觉时觉得有点毛毛的……原来是你在偷看。」
真是胡诌。「你明明睡得很死。」
他笑得更加得意。「嘿,你看得很仔细嘛。」
「不看怎么画……」
「哈!怎么样?本大爷还不赖吧?千万不要迷上我。」他摇头晃脑地自己陶醉了起来。
蔚哲的眸底溜过些许笑意。「你鼻子旁边好像冒了一颗痘痘……」
「靠!」他伸手一摸,立刻变脸。「死蔚哲!我要跟你收费,早餐就吃垮你!」话才说完,人已经关进浴室,在里头忙碌去了。
蔚哲低下头,闷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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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饭怎么跟女生一样?」一口一口细嚼慢咽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吃法国料理哩。
是你粗鲁了点吧。「我觉得你应该很容易消化不良。」面对宫蔼弘豪迈的吃相,蔚哲微微摇头。
「我健康得很!」他将放着煎饺的盘子推向前。「这个你还没吃。」
还没动到筷子的可多了。「……你点太多了。」桌上这些大概足够五个人吃吧。
他笑得有点贼。「不然怎么吃垮你?」
蔚哲吞下嘴里的萝卜糕,只能认命了。
宫蔼弘咬着蛋饼。「喂,你今天到底几点起床?」他现在已经有点困了。
「我没看时间。」推算了下,他说:「可能六点多吧。」
宫蔼弘立刻微微皱眉,想起他的失眠记录。「你睡我这里是不是不习惯?J
「我本来就有点认床。」他坦承,不过脸上有淡淡的微笑。「但是你家的还可以。」
「嘿,你很识货!」宫蔼弘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兴,把最爱的蛋饼分了大半过去。「本大爷请你。」
蔚哲看着已被堆成小山的食物,开始想是否要打包当中餐。「你请?钱我都已经付了。」
宫蔼弘摆了摆手。「大丈夫不拘小节。你等一下要干嘛,回家吗?」
「嗯。」怎么样他都得回去看看。
「他在不在?」蔚哲漫不经心地用筷子前端在盘子上拨着。「在吧……如果他昨晚没有出去的话。」
「喔。」宫蔼弘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空盘,伸手往他盘里夹了一块蛋饼塞进嘴里。「你还没跟他联络吧?」
他没作声。他连手机都没开。
「那我跟你一起去。」他突然开口。
蔚哲顿住。「不、不用了。」
「你不要误会,」宫蔼弘的表情正经了起来。「我只是在有必要的时候帮你报警而已。」
其实他比较想自己亲自出马降妖伏魔。
蔚哲已经不想搞清楚他脑袋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东西了。「没那么严重。」
「谁知道!」天晓得到嘴的鸭子飞掉了,那个姓韩的会不会抓狂。「还有,我才不想看见他,我在外面等你,出事的时候记得打个暗号啊。」
他看着宫蔼弘一脸无谓的坏笑,低头吃了一个煎饺,说话的声音有点模糊。
「……又欠你一次。」
宫蔼弘却瞪了他一眼。「再累计一次就叫你欠一辈子人情。」
蔚哲没抬头,随便塞了一块蛋饼进呈现笑弧的嘴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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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蔼弘仰起下巴望着眼前这幢公寓大厦。「靠……真有钱。」普通白领阶级还住不起呢。
相较之下,蔚哲显得面无表情。「你在这边等我?」
宫蔼弘转过头,勾起一边嘴角。「当然是跟你到门口啦,不然等一下被人怎样了,我看你也只能跳楼。」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以后宫蔼弘话里头认真的成分他要比照台湾啤酒的酒精浓度。
通过警卫室,搭电梯到了七楼,蔚哲翻开放在掌心的钥匙,用眼神示意宫蔼弘站在原地,自己踏了进去。
他视线扫过客厅,这时韩昱行的房门突然打了开来。
「你回来啦。」韩昱行露出温和的微笑。
蔚哲点了个头。「嗯。」不再和他多谈,走入自己的房间。
其实和宫蔼弘的关系才刚好转缓和,对马上要借住他家其实自己并不习惯,不过近几天内他真的不想与韩昱行待在同一间屋子里,因此他宁愿麻烦宫蔼弘。
蔚哲随意挑了几件换洗衣物和用品,至于一些上课可能需要的工具,他可以趁韩昱行上班的时候回来取。
「你在做什么?」
韩昱行悄声走来,立在未掩紧的房门前,在看见他整理的动作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