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心中阵阵发慌:彤为什么看起来是如此的哀伤?莫非自己真的做错了?可是,凤凰的灵魂如果不回来的话,他就会永远是个活死人……
正当他乱成一片的时候,朱雀用飞快地动作将左手小指放入口中,猛地背过身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闯进了他的耳朵,同时身下的娇小躯体剧烈颤抖了起来。
冷汗突地爬满了天寒的额与背。莫非?不会吧!
朱雀缓缓转过身来,从口唇一直流淌到下巴的鲜血触目惊心。左手从口上离开的时候,那小指齐根而断,不见踪影,红色的液体从断口处咕嘟嘟地往外冒。
吐地一声,朱雀从口中吐出了一个物体,唾到了天寒的脸上。那东西打到天寒的脸后滚下来,赫然是一根小指,根上套着一个金色的指环,细密的花纹闪着诡异的光芒。
「……这个,还给你……」
朱雀从呆然的天寒身下爬出来,捂着滴血的伤口,向外缓缓步去。肉烧焦的味道飘进天寒的鼻子里,唤回了天寒的意识,那是朱雀在用高热让伤口止血。
「我过我的独木桥,你就和你的凤凰一起走阳关道吧,」
***
好大的风,吹在脸上好象砂纸在刮似的。
天虹睁大眼睛四处搜索着,终于发现了目标。一名黑发少女立在悬崖边缘,在强风中摇摇欲坠。她怎么会站在那种地方,实在太危险了!
「女娃!小心!」天虹飞奔而去。
少女在海风中摇晃着,竟然还在往前走,脚下的岩石啪啦啪啦地粉碎。突然少女身型一晃,眼看就往崖下倒。天虹大惊,猛然发力,纵身一跳,去抱她的腰。
手穿过了少女的腰,天虹看着自己穿过了少女的身体。眼看就要倒下的少女依然留在悬崖上,而自己却以飞快的速度在下坠……
原来只是幻影,不是她。在失去意识前,天虹庆幸着……
***
将精卫引领至内室休息后,翼宿来到了囚室,看着被缚龙索绑成麻花状的银发男子。
精卫女娃心智迷失,只一个面人就被引了出来,于是他们留下踪迹让白龙天虹来寻。虽然手段是卑鄙了一点,但回想起来还真觉得有点不敢相信。白龙天虹虽然坠崖受重伤,但竟然为了精卫女娃而甘心受缚。
律出的这个主意竟然真的成功了。
翼宿从怀中摸出一封信:「你放心,我会让这个男人得到报应的。」
「如果能让女娃平安的话,就算你要我的命也没关系!」
真是让人「感动」啊!翼宿嗤之以鼻。你这中山狼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装情圣?如果不是因为你,大鹏宇风也不会死!
想一想,那已经是多久以前的事了?被封在石化之术中过了七百年,还要再加上之前的四百年……恍然一梦,竟然已经过去一千一百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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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木梧桐,当头一轮明月高照,清光皎洁,玉宇深沉。正是那:楼头初鼓人烟静,野浦渔舟火灭时。
一把被推跌在墙角,由于是在地毯范围之外,所以生疼生疼地。翼宿挣扎着撑起身子,站在他面前的女子只穿著单衣,曲线毕露。在女子的背后,榻上纱幔低垂,沉睡的人影依稀可辩。
女子蹲下,用力将翼宿按倒,并捂住了他的嘴。
「嘘——安静。」石青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我需要你的帮助。」
帮助?今天是青凰羽盈和朱雀子绯的洞房花烛夜,并没有任何异状,却为何突然将在外面站岗的他唤进这新房?要做什么?
正疑惑间,对方竟然开始解他的腰带,动作飞快。手伸了进来,撩拨着他,熟练并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呻吟被封锁在喉咙里,不许泄露出一点。对方稍稍起身,一足跨过他的身体,扶住他的炽热,没等翼宿反应过来,就坐了下去。
「唔……」
凤凰伏在他身上,微微颤抖着,却丝毫没放松对他的压制。
看着近在咫尺的绝世容颜,翼宿丝毫没有欣赏的兴致: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今天不是你和子绯大人大婚的日子吗?就算要另寻新欢,也不应该在新婚之夜吧!这样要让子绯大人情何以堪?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黑暗中,凤凰对他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我也是没有办法。」
凤凰生下了两个孩子,雄的孔雀明和雌的大鹏宇风。小孩子活力充沛地跑来跑去。朱雀会带着人出去狩猎,用龙族的血肉来满足孩子们无底洞般的胃口。看着朱雀的背影,翼宿有时候会想,子绯大人知道吗?什么时候会知道呢?
想要说出来的冲动不止一次,可都在目睹朱雀追打接凤凰绣球的人后失去了勇气。不是因为惧怕挨揍甚至被杀,而是因为有的时候,谎言比真实更好。
「为什么不消除我的记忆?那样不就可以永远保守这个秘密了吗?」
翼宿如此询问,凤凰掩口微笑,只是不答。
当宇风的尸体被挂在旗杆上出现的时候,朱雀当时的表情让翼宿几乎以为他已经疯狂了,这才忽然明白到凤凰的用心:他是希望有两个父亲来保护孩子。
*****
朱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这里,仿佛梦游一般,完全凭着下意识移动着身体。这个时候偏偏有人向他禀报,说翼宿把白龙天虹抓了回来。
天虹?朱雀模模糊糊地找出与这个名字相对应的脸。就是那个有七十八个侧室、表面上玩世不恭,实际上却是天寒最有力的支持者的风流子弟啊。除掉了他,就等于砍掉了天寒的左膀右臂。翼宿的动作还真快。
唉……就去看看吧。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既然已经决定不在回头,就必须在天寒做好准备前先下手。
哗啦——
冷水突如其来地迎头浇下,被缚龙索绑在木桩上天虹一激灵,从昏迷中清醒过来。通彻心扉的疼痛,从右胸蔓延至全身。
「醒醒。」
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接着下巴被捏住,迫使他抬起头来,只见一个男人隐约的影像。视线还很模糊,看什么都朦朦胧胧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天虹努力凝聚意识回想,终于明白到自己的处境。
「女娃……女娃她没事吧……」
「她好的很。」
「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好了,女娃的脑子不清楚,放她走吧。」
「哼,与其关心女人,不如多关心一下你自己。」
翼宿在天虹的胸口上轻轻一拍,天虹身体猛地一缩,痛苦的神情浮上来。肋骨伤的不轻。
「如果你要的是我的命,就尽管拿去吧,只要你放过女——」
「老是女娃女娃,难道对你来说,只有她是女人,其它女孩就什么都不是了吗?如果你真的是爱精卫女娃一个,为何还要招惹其它女孩?为何还要束缚住七十八名女子的一生?」
「我可从没有为难过她们。」
「说的好听!据我说知,就在不久前就有一名名叫兰儿的女子被你遗弃了,就因为她怀上了你孩子!」
「那不是我的孩子!她是个荡妇!」天虹大叫。
「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一个服侍了自己那么久的女人?」
被这么一问,天虹哑了口,只是咬了牙关,恨恨地瞪着翼宿。
见天虹不答,翼宿认为他是回答不出来,骂道:「没想到你不单没节操,居然还是会赖帐的混蛋男人!」
「你把我抓来,难道就是特地要讨论我的闺房私事吗?」天虹突然笑了。从刚才的问答中,天虹觉出对方话里有话:「莫非我的哪个妾是你的心上人?如果你想带她走就带她走吧,反正我有七十八个,少一个多一个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