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魂羽却不管其他人还在目瞪口呆,拉起日升宁就往外跑去。
“你跟我一起去找扶风,他带着月夕出城,一定是往人少的地方躲。”
大伙这会都明白过来,司昭府顿时鸡飞狗跳的忙乱起来。
好在事情进行得十分顺利,一通忙活过后,盛装的扶风居然真的被塞进风辇,鼓乐齐鸣、御骑引路,扶风成了魔后被迎进宫去,众人这才喘出一口气来。
看着满载喜气、喧嚣远去的迎亲仪仗,日升宁试探着问:“羽儿,我们这样子做,真的可以吗?”
“就算长公主要追究,木已成舟,何况,我们还保住了华月的面子和她孙子的性命。”战魂羽满不在乎的摆摆手。
“你确定扶风真的愿意嫁给飞华,他不是最讨厌宫廷生活?”日升宁摇头道。
“没有飞华,你以为他还能跑去天涯海角?放心吧,他们这一对吵吵闹闹,别看今天成了亲,好戏恐怕还在后头呢!”战魂羽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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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辇中,扶风一把拉下蒙住头脸的喜帕,却只能认命的抱紧怀中兴奋异常的月夕。
华月飞华,算你狠,可以拉拢大家都来帮你,居然让我像个女人一样嫁给你?成亲是吧?有本事,你就把我拴在皇官里一辈子,咱们走着瞧!
虽然心里这么嘀咕着,可一丝甜蜜的笑意却挂在扶风的嘴角,藏也藏不住。
月夕生平第一次坐上这么漂亮的车轿,高兴的转着眼睛四处张望,刚刚夜笙庭拿糖哄他上来,说是去一个堆满了好吃糖果的地方玩,那里叫做“皇宫”。
皇宫里会有比小夜口袋里还多的糖果吗?会有笑容像小憬一样好看的哥哥给我当马骑吗?
月夕抬起头发现今天特别好看的风哥哥也在看他,笑咪咪的脸上的幸福,藏也藏不住!
看样子,皇宫是个不错的地方呢!哈哈,皇宫啊皇宫,我来了!
在夹道欢呼的声浪里,月夕开始觉得眼皮发沉,在昏昏睡去之前,他砸吧着嘴笑了,而这个时候,穿戴整齐的华月飞华早已在大殿前翘首盼望。
“怎么这么慢,怎么还不来?”
等着伺候新后的宫娥站在两旁,看到这么性急的新郎,全都抿嘴偷笑起来,可华月飞华却不介意,他美孜孜的笑着,似乎已经听到了风辇驶进宫门时那齐齐轰鸣的礼炮声,那辆朱红色的马车终于要为他载来今生的幸福。
经历了这么多,也错过了过么长的时间,华月飞华早就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权力是至高无上的,没有什么地位是不可动摇的。
母后的死去,给了他生命之初最强烈的震撼,让他害怕寂寞,也恐惧冰冷。
当那个情淡如花的女子,在那个夜风微寒的傍晚柔柔拥他入怀时,他还不明白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可以消除冰冷和寂寞的东西,所以他伤害了她;直到扶风的出现,才让他慢慢发觉,夺得至高的地位,也换不来一颗真心所向,拥有无上的权力,也替代不了挚爱留在身边的快乐。
用不着前呼后拥,只要那个人的一个微笑,他已觉得春暖花开,用不着锦衣玉食,哪怕是一碗薄粥,只要是那个人亲手盛出,他已觉得饱暖无比;用不着三界归顺,若是那个人不和自己生气,即便只给一句随口的关怀,他已觉得今生无憾……
正这么想着,迎接新后的凤辇出现在了广场那面的地平线上,在山呼海啸的朝贺声中,华月飞华深吸一口气,奔下层层玉阶……
扶风,我的爱!这原本冰冷寂寞的宫廷,会因为你的到来,变成你我最温暖和乐的新家,生生世世,我们再也不要分开!
华月史记,承天四百零一年春,魔帝迎娶新后,举国欢庆,改元顺意。
顺意元年秋,魔后诞下皇子,魔帝大喜,大赦天下,顺意二年春,魔帝拟诏,册封太子月夕,再赦天下。
自此,华月大盛、四海升平,三界也迎来了一个崭新而辉煌的世纪。
洞房胡闹记
华月历顺意元年新正——
“快、快,前面宴席散了,陛下马上就要过来这里,你们一个个小心伺候着!”
内庭总管一面指挥侍从们挑起高高宫灯照亮花径,一面差人去给新后报信。
前方不远处,映亮的橙蓝天幕下,是一座灯火辉煌的华丽宫殿——正宫凤舞殿,在沉寂了数百年后,今日终于迎来了它的新主人。
新房里,白玉莲枝盏内高燃着一对龙凤红烛,却显得出奇安静。
喜榻是金红色、裙褂是金红色,就连踩在脚下的地毯也是金红色……扶风低头,看看手里拽着的金红色喜帕,认命的叹了一口气。
真真切切,这就是他的洞房,他居然被“嫁”给了那家伙!
月夕被带到他处安歇,满屋子伺候的宫娥们也被遣了出去,扶风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等着华月飞华回来。
一面胡乱拉下满头的珠翠扔在梳妆台上,扶风看着铜镜里被精心描画过的脸,只觉得十分好笑。
这个眉心点着朱红花钿的娇艳女子,真的就是我吗?
卸去脂粉、褪下红裙,扶风换上包袱里小玉替他准备的日常衣物,将繁琐的发辫解开重新束起,这个时候如果有谁闯进来,一定会吓一大跳吧?堂堂魔后,居然是个七尺男儿!
正这么想着,门外忽然一阵脚步,来人高声禀报:
“娘娘,陛下往这里来了,请您准备恭迎圣骂!”
一听,扶风一皱眉,隔着窗纱看清庭院里骤然晃动起来的人影。
“娘娘请出来接驾……”女官刚刚开口,已经被人制止住,换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风儿,请你开门。”
居然还没被灌醉,那么今晚,咱们就把帐好好算一算!
“风儿,你睡着了?”房间里半天没有动静,华月飞华抬手拍一拍门。
你才是大条瞌睡虫呢!这么满屋子明晃晃的照着,谁睡得着?
扶风眼珠一转,闪身到门后,估计华月飞华来推门时,一把将他拽进来。
“陛下——”大家都吓了一跳,但也不敢乱动。
华月飞华站稳了,看清扶风的样子后,一面了然笑道:“还是这样子好看!”一面吩咐门外众人退下。
“陛下一个人在前面宴客,让臣妾等了这许久,这会是不是也应该陪陪我了?”扶风挑一挑眉,自己走到酒桌边坐下。
华月飞华怀疑他是不是醉了?这个温顺的家伙怎么可能是扶风?他之前的那些忐忑不安,难道都是多虑?
“噫,陛下你怎么还站在那里?”扶风将酒杯斟满,笑着招呼华月飞华,“今夜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陛下你应当满饮这杯。”
华月飞华被扶风的笑容迷得晕晕乎乎,连忙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扶风拿过他的酒杯,又添一杯递回。
“这一杯,庆祝我们苦尽甘来。”
华月飞华再喝,扶风再斟。
“这一杯,愿我们永不分离。”
来来去去,转眼之间,一壶酒只剩下几滴,华月飞华的手脚已经醉得不听使唤,扶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对方摆平。
在喜榻一旁俯视着锦褥上神志清醒的魔帝陛下,扶风笑着开口:“陛下,你醉了。”
华月飞华觉得这酒醉得快,醒得也快,只是手脚依旧无力。
“这酒很厉害是不是?”扶风索性在对方身边坐下,伸出手来摩挲对方徘红的脸颊,貌似无心的笑道:“啊,我差点忘记告诉你了,前阵子我给小玉配了些止痛药粉,不过要是搁在酒里,就会让人动弹不得,可要小心使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