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的屎脸样,衍行风坐了下来,看了看标着一三三号的履历表,问:“半年货车司机的经验,都二十四了,之前都没工作吗?不可能在读书的吧,不然怎么可能做这种工作。”
“是啊,当小白脸让人养呢。”
面试人的共三个,问话的却只有那一个,另两个在听见龙兆平回答时仅仅惊了下马上镇定,衍行风趣味十足地笑道:“这样子还有人要包养?不是瞎子吧?”
终于站了起来,并不是不怕死还是故意招惹,只是,龙兆平这人就这样,你给他什么他就回报什么,他笑着说,眼睛还直直的一点也没有自惭形秽的看向衍行风:“不是瞎子,不过是个欲求不满,黑道大哥的女人罢了。”
在场四个人,龙兆平是唯一一个笑着离场的那个。
其中有两个一脸大惊,好像被触犯到了什么领域,一脸错愕之余的怒气,要是龙兆平一转身就有人向他开个十几个洞,一点也感不到意外。
意外的是那个被个笑声吓到,龙兆平手握着门把转过头,不转还好,一转愣了,怎么——会有一个大男人笑起来是这么好看的,笑容就是笑容,嘴角的弧度就是这样好看,眼睛眯眯的,很英俊啊这个。
衍行风走过来,大将之风威武之气都具备了,这也才看出,是个很厉害的角色啊。
他掏出了张纸条,递上去,好像不去接它的话,错的就是自己。
“明天到这个地方,你有刮胡刀吧?我可不想让只猩猩替我工作。”
没有龙兆平说不的时机,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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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么电影里,超大的排场。
一样是栋平房,不同的是,独栋的,两旁空空都是前庭后院。
这就是衍行风住的地方,简简单单就像个平民一样。
虽然很不想扯上黑道,问了好几回“不会要我运毒品吧?不会要我送赃货吧?”接到的回答是不耐凡的口气,龙兆平总算是定了定,那个长得特壮像可以举起三百斤重物的带路人才缓缓道,他只是个载小少爷上下课的普通的在永炎堂里一点地位也没有的小司机。
永炎堂?
带路人提到这个的时候,龙兆平顿了下,听过这名号,当三级片演员的时候也很常听见,不得了了,怎么会误打误撞就进了这么个黑吃黑白两道的帮会?
“衍行风?”
“嘿!谁准你直言堂主的名讳!”随时拔刀拔枪的口气,听得出这带路人极为尊敬衍行风。
是堂主啊……怪不得……怪不得什么呢?龙兆平呆着一下车跟着走进屋里,突然,爆发在空间里的大吼大叫,一敲就敲进龙兆平的心脏里,这么痛苦这么悲怆的惨叫声,现在是怎样?是谁被强暴了吗?
“糟糕!小少爷又……”只见带路人立刻冲到楼上。
不知为何,龙兆平觉得那变相的惨叫声调这么熟悉,也就跟了上去。
第三章
世界大战一般。
暖色系的房里很乱,玻璃碎片什么有的没的一堆,连杂志也被撕个粉碎徒留了个封面,computer……什么的,英文不怎么好,龙兆平只认出一个字来。
房里不只刚刚冲上来的带路人而已,还有两三个穿着白长袍的人,衍行风也在,那个冷静自如的人如今慌张成这副一点也不像堂主该有的样子,然后,龙兆平看到那个惨叫的源头。
穿着薄薄短病服,不厚的胸部露出来,也是那苍白的颜色,细细瘦瘦的四肢挥舞着,那几个大人就这么压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身躯,整个脸被头发遮住,不过龙兆平看了看总觉得那只是个男孩的年纪,声音也是清澈的,只是现在变成了让人听了毛骨悚然的恐怖叫声。
男孩在挣扎着,细瘦的肢骨都用力到青筋一条条冒出来。其中一个白衣人拿了个针筒,凑上去,男孩猛地一使劲,针头擦过肌肤带出血来,他也好似没受伤地挣开几个成年男子。
男孩跳下床,扑向门口的方向。
就是那一眼……
龙兆平愣了……
受伤的眼神,明明,那个男孩的头发乱糟糟的盖住了整张脸孔,他却看到了那双眼,充满着悲伤和不甘愿的眼神,一道求救的讯息,如此明显地投注过来,龙兆平想也不想,顺势地抱住了那迎向他而来的男孩。
怀里,那小小的身体在强烈地发抖。
同样细的十只手指,却是如此有力地紧抓着他的衣服。
龙兆平皱起眉头,很痛,透过衣服的力道像要将背部给撕开一样。
“放开他!”衍行风怒了,伸手过来就是要抢。
“别动!”龙兆平却吼了声,无故而来的激愤,也许表情是狰狞的,衍行风立刻不发声,手也缩了回去,什么堂主之风这时毫无用处。
龙兆平根本不去理其他人,抱着男孩,抚着他的背,由上而下来来回回,原本剧烈喘息着的身体良久慢慢地缓和下来。
他轻声说着:“别怕,别怕,没事了……一切都会好的,没事了……”
男孩,也只是将眼前的身体抱得更紧。
“不用担心了。”感冒未全的声音,沙哑低沉,如此难听的声音却让永炎堂的小少爷衍行云平稳下来。
像过了一世纪如此之久,白衣人、带路人、以及衍行风,都没有说话。
男孩手中的力气渐渐弱了,反而是龙兆平渐渐使力,撑住缓缓掉下来的身体,将之抱了起来,撇开任何人,走到床上将男孩放上去。
“你,怎么做到的。”
冷冷的声音,好像全世界连他衍行风都办不到的事,龙兆平只费两三句话就办到了,让男孩睡着了。
龙兆平转过头,没有表情,也是冷冷的丢出一句。
连衍行风也惭愧的一句——
“我只是把他当人看而已。”
什么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衍行风低低吼着,表情也甚是痛苦:“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懂……”
“他是你弟弟吧,是亲人就要好好保护。”
仅仅一句,衍行风不说话了。
龙兆平表情严肃地将薄被子盖在男孩身上,拨开黑色柔软的头发,忽地岔了口气——
那张脸……好清秀,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清秀气质……
还记得半年前,在片厂的那个男孩,那个,听不见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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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兆平往后退了两三步,很慢地退着。
眼睛益发睁大,盯着床上的男孩,衍行云。
忽然想起了什么,虎头帮的主,那肥肥胖胖一看过去就不怎么讨人喜欢的古爷,从小陈手上的报纸夺过来的那条新闻……难道,难道……
龙兆平将视线移了过去,一张俊脸就入了范围,永炎堂堂主衍行风,他总算知道虎头帮是怎么被摘下来除去的。半年前那天,古爷带了个男孩来片场,说是给他拍个片子,用他是卖相好拿得来威胁……威胁永炎堂吗?
带子……
被注射了不俱名的药,模模糊糊的就拍了就做了就侵犯了这个男孩。
为什么他变成这样?龙兆平自问,是他害了这个男孩吗?
并不是贪生怕死,只是很久没有涌上心头的感觉如胃液般冲上喉头,快吐了体内所有器官的难受,龙兆平捂着肚子,挡也挡不下来的愧疚……
原来,他还有愧疚啊?还以为早就不知道那是什么了。
被赶出家门的时候,被自家父亲骂着还不如不要有你这儿子的时候,应该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