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卫子强的担心和不安全是多余的。
电话那头的古晁英全然没了声音,就连呼吸也没了声音,仿佛世界突然停止运转一样,静悄悄的没有意思声音。
卫子强一脸纳闷。“古先生?你还在吗?”
怎么都没人说话?
喀!
古晁英并没有回答他,反而直接将电话给挂断,然后双腿像是踩着风火轮一样,急速的跑出父亲的书房,冲往楼下。
“管家,立刻备车,并通知公司秘书马上准备专机,我要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去台湾。”站在金色旋转阶梯上,他对着正在大厅指挥仆人做事的老管家吼叫。
老管家被吼得脸色发青,心脏差点停掉,吓得无法立刻做响应。
“管家,你耳背是吗?到底听见我说的话没有?”他真够会得罪人的。
老管家转身怒视这个一点都不好相处,又喜欢对下人鬼吼鬼叫的主人。“是,我听见了,立刻去办!”
他甚至连“少爷”这个称谓都不愿意叫。
古晁英懒得理会管家无礼犯上的态度,因为现在他有更急的事要办,至于整顿管家和仆人的事,就等他从台湾回来之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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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响了。
已经睡了足足有十二个钟头的裘香侬,还是觉得很累。
翻个身,光裸的手臂从棉被里探出来,试着在床头柜寻找闹钟,极力想将那吵人的铃声给终结掉。
但是当她按下闹钟时,铃声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反而叫嚣得更凶猛了。
“咦?”一脸苍白倦意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看看一点声响都没有的闹钟,再看向尽头的大门。
原来是门铃声。
刺耳的门铃声在仅仅十坪大的套房里回荡,吵人得很。
通常会在清晨六点多就来吵人安宁的,只有隔壁套房的辛小姐,因为她的作息跟别人不一样,日夜颠倒,常常会在清晨或深夜的时候来访,借个生活用品或酱油之类的。
掀被下了床,裘香侬穿着单薄的露肩睡衣,微微看出一点肚子的身材依然纤细,赤裸着雪白的手臂和脚丫,顶着一头乱发,脸蛋毫无生气的将门打开。
“要借什么东西自己进来拿吧,我好累又好困,没力气帮你——”连看也没看门外站着的人,她无精打采的站在门侧,让出路给外头的人进来。“等一下回去时顺便帮我把门关上,谢谢。”
晕晕的将头靠在门板上,她半合着眼,努力撑着无力的身子转半个圈,朝柔软的床走回去。
怀孕让她整个人变得容易疲倦、精神萎靡,每天睡上十五个小时还嫌少,整个生活作息都变了,没办法专心工作,只好将公司的事都暂时交由言秋全权处置。
来到床边,她爬上床侧身躺下,拉来被子盖到腰际,沉重的眼皮很快的合上了,不一会儿就睡得极沉,完全对门外那个一脸愕然的访客置之不理。
心急如焚的古晁英一下飞机,立刻赶来找她,原以为当她看见他时,会给他一个热情欢迎的拥抱,或是一阵臭骂之类的反应,没想到结果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她没任何反应,甚至连看他一眼的力气都没有,这令他有些失望。
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精神看起来差透了,脸上粉润的气色也消失不见,看起来苍白萎靡得令人心惊。
是怀孕让她变成这样的吗?
一股强烈的自责淹没了他。
古晁英真的很后悔自己丢下了她离开台湾,更自责自己没完全做好保护措施。让她因此怀孕受苦。
迈开沉重的脚步,他走到床前,眯起黑色的瞳眸,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苍白的脸,看着她眼皮下的两团黑雾,看着她瘦了一些的单薄身子,心口蓦地揪紧来!
他拧着眉头伸出手,大掌轻抚着她裸露在被单外的冰冷肩头。
“香侬……”轻轻唤着她好听的名字,像是怕过度惊扰了她。“香侬,你醒醒,张开眼来看我。”
“我不舒服,拜托别吵我,”疲困的声音从干涩的唇片逸出,她试着想张开眼皮,但是实在没啥力气。
“香侬,我只要你回答我一句话,得到了答案之后,我保证一定让你好好休息。”沙哑的声音显示着他的心急,但却不敢摇动她单薄的肩,因为她看起来好像随便一碰就会碎掉了似的。“香侬?”
男人的声音?
又累又倦又困的裘香侬,软绵绵的身子突然僵住了。
沉重的眼皮蓦地张开来,她首先看见了男人结实的腰身,一道惊愕划过心头,让她倏然清醒过来!
她的视线缓缓往上移,看见了他的手臂和肩头,接下来是颈部的喉结、布满胡渣的刚毅下巴,还有线条冷漠的唇和直挺的鼻梁,最后是一双深邃的黑眸。
单薄的肩瞬间变得更加僵硬。
“古?”她愕然瞠目对上他忧心的黑色瞳眸。“是、是你吗?还是我的错觉?我一定是看错了,眼睛糊涂了。”
古晁英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在她面前?
细眉轻轻打着结,她认为自己可能是太想念他了,所以才会产生幻觉。
“是我,你百分之百没看错。”他的手离开她僵硬的肩,轻捏着纤细的下颚,让她更加确切的感受到他的存在。“香侬,我来带你离开这里,你要跟我走吗?”
那双眼眸是如此专注的看着她,同时让她的眼中也只能有他,唯有他的存在。
裘香侬怔怔的望进他眼中的坚持和急迫,那情绪在她等待已久的心口烙下一个深刻的痕迹。
“好。”
似乎,她能回答的答案只有一个。纵使他并没有给予任何实质上的承诺,纵使她对他的身家背景和一切是如此的陌生,但这却是她愿意选择的唯一答案。
第九章
古晁英透过特殊关系,以最速件申请裘香侬的签证,然后以私人专机带着她一起返回英国。
整个飞行过程中,因为怀孕而变得嗜睡的裘香侬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觉,但她偶尔会被古晁英摇醒,然后在昏昏沉沉中,吃下他给她的牛奶或苏打饼干,以及一些较清淡的食物。
裘香侬不会抗拒进食,她总是乖乖的吃完他给的食物,然后在他忧心忡仲的幽深眼神中,静静的又跌入梦乡。
最后,飞机终于抵达了伦敦,他们改搭乘豪华座车前往年代久远的古家城堡。
伦敦正下着雨,雨雾将这座城堡团团笼罩住,当裘香侬被古晁英抱下车时,她张开了眼,将这座被雨雾和黑暗围绕而显得阴森的城堡烙进眼底。
她的心中为之一震,一种异样森冷的感受从脚底往上漫至全身。
古晁英发现怀里的女人,柔软的身子突然转为僵硬。“怎么了?”垂眸看着她苍白的脸蛋,刻意放低的嗓音带有难得展现的温柔。
“这是你家?”她的目光似乎被眼前这栋古堡给震慑住,很难移开。
“嗯。”他过了一会儿才点头,下颚瞬间紧绷起来。
事实上,他并不想承认这是他的家,因为这里对他而言,一点家庭的和乐或亲情都没有。
“那你是谁?”她问的是他的身分,但茫然的视线依旧落在令人惊叹又觉得恐怖的壮观建筑上。“我想知道,跟我有亲密关系的男人到底是什么身分?”
一般平凡人不可能住得起这种城堡,还有私人飞机可供使用。
打从被送上私人专机后,她的脑海就浮现出这个疑惑,现在再加上眼前的惊人古堡,让她不得不先弄清楚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