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那个鼎鼎大名的魏冬阳医生为了向她报恩所做的吗?
送她房子,送她全新的装潢和家具,送她全新的院子,还有她账户里的那一百万美金。她算是捡到宝了,还有什么不满足?
魏冬阳本是天,而她是地,如今这样是最美好的结局了。
好吧,如果这是他要还她的恩情,那她就全部收下了。如果这样可以让他心里觉得好过一些的话……也顺便可以让她的心里觉得好过一些。
“他们这些人在干什么?”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此刻显得有些壅塞的大门口,是荻原泽也。这几天他忙着大学的考试,没空过来看向瀛瀛,没想到一来就遇到这等阵仗。“你要搬家?”
看起来不太像,因为没看到打包的东西,反而房子整个变了个样。他又巡视着里里外外好一会儿后,才把目光落在她毫无表情的脸上。
没有雀跃,没有喜怒哀乐,她只是用双手圈着脚,静静坐在大厅的角落,冷眼看着一堆人忙进忙出。
一个多月了,她还是想着那个魏冬阳吗?
她,还要这么想着他多久?
“向瀛瀛,我在问你话!”荻原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粗声粗气地问,故意想激怒她。让她跟他打一场架,也好过她要死不活地坐在那里。
“什么?”
“我问你他们这些人及那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向瀛瀛抬起头来看荻原一眼。“他叫人弄的。”
“谁?”
“魏冬阳。”原来他真的姓魏呢。名字也真好听。
啧,她现在是怎样?思念人还不够,连他的名字都一并爱上了吗?够没骨气的!
“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荻原肚子里就有三把火在烧。
“干什么?他为什么要送你东西?那个坏蛋他还出现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接受他的礼物?你就那么的爱慕虚荣吗?叫他们带着那些东西滚出去!告诉他们你不要这些鬼东西!去啊!”
“你那么激动干什么?东西是送我的,又不是送你的。”
“喂,向瀛瀛,你接受他送你的东西代表什么意思你知道吗?你的爱情就这么廉价吗?他随便送几样东西就打发你了?”
她轻勾起唇角,甜甜笑了。“不廉价啊,他还送我这栋房子还有一百万美金。”
“什么?!”荻原张大嘴,双手在空中挥来挥去,找不到落点,简直就是哑口无言、不知所措。
“很棒吧?”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
“是……所以呢?这是分手费?”有够大方到了极点!但,不对啊,向瀛瀛不是一厢情愿吗?难道不是这样?荻原的眼闪过一抹肃杀之气。“我问你,你是不是跟过他了?”
向瀛瀛望着他好一会儿,把头摇了摇。“那是报恩费,你把它想成是我救他一命的费用,就一点也不贵了。还有,把你的嘴巴闭起来,这样很难看。”
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扯!
“所以,你跟他真的没有那个……在一起过?”
“没啦!”烦,一直问。
“所以,你只是暗恋而已?”
向瀛瀛瞪他,突然跳起身来往外定。
“等等我瀛瀛!你要去哪里?”
“我要清静清静,你走开啦!”这阵子,荻原都快要变成甩不掉的苍蝇了。
“向瀛瀛!”
“干么?”
“如果三个月内那个男人没有再出现,你给我追好不好?”
“神经病!我不要!”
“我会帮你忘了他的,我保证!我也相信我有这样的能力,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
荻原,就这样一路穷追不舍、苦口婆心、循循善诱。
然后,入冬了,日本飘起雪花。
接着是春天,樱花开满院子。
魏冬阳三个字像是彻头彻尾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也消失在向赢瀛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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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的时间,足够忘记一个人吗?
他相信,她不会忘记他,却没有把握,她还会接受他!一个半年来毫无音讯的男人。
魏冬阳伟岸优雅的身躯有些孤单地立在道馆门口,温文儒雅的表象褪去了,一身咖啡色及膝薄风衣,古铜色的皮肤,随意东在脑后的长发,为他添上一抹浪荡迷人的风采。
这半年来,他去过许许多多的地方,足迹踏遍欧美非三洲,过去的日子真的离他好远。他曾经试着想过要把脑海里那个女孩忘记,那么,他将可以无牵无挂地过日子,但她却每每在他倦极累极时翩然入梦,让他以为自己一伸手就可以拥着她入眠。
半年,好长。
早知道公爵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的。他说他既下定决心要用那种方式退隐,就要真的销声匿迹,借口便把他从公爵府驱离,放逐到各国去旅行。然后,在离开英国伦敦的一个月后,他在欧洲报纸的社会版头版看见了自己已然离世的新闻,原因是落海身亡,连尸体都已寻获,英国警方已证实了该名死者的身分就是他魏冬阳。
这是他用半年不见向瀛瀛的附加条件换来的退隐方式——死亡再重生。
温尼斯公爵说这是为了他好,因为半年足以证明他究竟是不是真的爱上这个女人,还是只是一时的迷惑,也可以考验一下那个女人对他的真心有多深,会不会就这样轻易地把他忘了。
他答应,并不是愿意接受这样的考验,而是他知道他若下答应,他就无法全身而退。温尼斯公爵是只老狐狸,就算他一再否认他对向瀛瀛无意,他却认定了他的退隐是为了向瀛瀛,所以故意用这样的方式来刁难他,让他痛。
无所谓,他魏冬阳这辈子最多的就是耐性了。如果向瀛瀛当初可以让他爱上她,那么就表示这个女人对他的爱很执着,否则如何闯进他那有着重重关卡的心呢?这般推论,他不以为半年会是多大的考验。
想着,魏冬阳远远地看见了她。头发留长了,垂到肩上,身上穿着米色毛衣搭着一件洗得泛白的牛仔裤。她看起来纤细修长,竟有点弱不禁风似的……她瘦了,
脸蛋变得比以前苍白,但她在笑,仰头对一个男人笑……
那个男人,是荻原泽也。
魏冬阳的目光拉下,看见那一双交叠在一起的大手和小手。
心,像被一颗石子轻轻碰撞了一下。
再坚定不移的信任,在这一瞬间也难免犹疑。
白色的樱花被一阵风吹落,像雪一样飘覆在魏冬阳宽大的肩上,向瀛瀛终是看见了他,笑容敛起,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他,变了好多,却依然迷人得可以在短短一秒钟内夺取她的呼吸与心魄,让她动也不能动地僵在几步远的地方愣愣地看着他。一时之间,她根本想不出任何适合的开场白。
突然,小手一紧,这让向瀛瀛意识到一件很重大的事,她的手还握在荻原泽也的手里!
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回来,荻原却握得更紧,紧到让她发痛。
“你干什么?”她痛得快哭了。
“我才要问你想干什么?”压低着嗓音,压抑着怒气,此刻的荻原面色不善,全身上不都是几欲发狂的细胞。“他回来了,所以你就迫不及待地想甩开我的手?那我算什么?”
“狄原泽也,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并没有——”
“你让我牵了你的手是事实!如果一分钟前你没有甩掉我的手,那么就不该在一分钟后因为这个男人的再度出现而打算甩开我的手!你不可以这样水性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