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可风睑色难看地轻点下头,她当然记得!不止燕可龙,她也记得燕可凤。小时候,看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穿金戴玉,而自己却是一身下人服,
格都没有,她怎么可能忘得了他们呢?
“原来如此.”燕可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难怪事隔多年后,李兰芝才想要置她于死地;只要她一死,那么燕家的财产就全是他们的了!
哼!她偏不让她如愿!不过李兰芝这个女人心肠恶毒、城府极深,万一她又想出什么诡计来害她,那岂不是不妙?不过她参既然有立下遗嘱,那应该就有遗书。若能拿到手,那她还怕李兰芝不肯认帐吗?
低头沉思片刻,燕可风缓缓抬起头看着杨玉仙。“杨大婶,你从前不是在燕府做事吗?里面的人你应该根熟吧?可不可以想个法子带我进去?”她决定先混进燕府里头查探一下,顺便在父亲灵位上一柱香,好了却她母亲临终前的遗愿。
“哎呀!燕家现在哪还请得起人啊!早在老爷去世的那一年,我们这批老佣人就全被燕可龙给赶了出来,现在府里就剩下一些年轻的丫鬟在做事了。”杨玉仙生气地说道,神色间有丝悲忧。不知她那美丽的女儿如何了?有没有惨遭燕可龙那个好色之徒的狼欺?
“杨大婶,你怎么了?”注意到她神情不对,燕可风关心地问道。
看了她一眼,杨玉仙重重地长叹一声:“唉!我是在担心我女儿呀!”
“你女儿?”燕可风困惑地皱眉想了想,然后舒展眉头地笑了。“我想起来了,是娉婷!当年我和娘离开时,她还是个婴儿。过了这么多年了,她现在应该也
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吧!对了,怎么不见她的人呢?”
“她现在人在燕府里头做事,去年除夕夜回来过一次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她了,我真怕她会出事!“要不是她家老头去世得早,家中又缺钱用,否则她说什么也不会让女儿再到燕府做事的。
“既然知道她人在燕府里做事,杨大婶何来担心之有?”
“就是因为知道她在燕府做事,所以我才更加担心。”她又叹气了;“姑娘有所不知,那燕可龙在县里是个为非作歹,无恶不作的好色之徒,他曾在大街上公然强抢民女至自家中,毁了人家的清白,害得那位姑娘在他家中悬梁自尽呢!”
“什么!真有这种事!”见她十分肯定地猛点头,燕可风不敢相信地睁大双眼。燕可龙好色的本性她虽然已经见识过了,但在大街上公然强抢民女至自家中毁了人家的清白这件事倒是今她大感吃惊,想不到他竟是如次丧心病狂!“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何不报官?”
“报官?”杨大婶不屑地撇嘴一哼:“报官哪有什么用?所谓‘官官相护’燕家有钱有势,地方上的知县难免会畏惧于他,不敢开罪于他,所以去告官根本没用。运气不好的话,搞不好还会被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也说不定。”
“岂有此理!这世上难道就没有公理吗?”燕可风听完之后满腔的怒火!
“其实也不是所有的官大爷都是这样的,像谢老爷的儿子谢盂言公子就不同了。他凡事都秉公处理、绝不枸私,前阵子燕可龙就是因为想调戏良家妇女,而被他下令押回衙门重打三十大板,真是大怏人心!”说到此事,杨大婶终于露出得意的笑容。她简直恨不得能将燕可龙活活给打死,免得遗害万民!
“谢孟言?”这名字好耳熟,她小时候好像在哪听过?
“现在县里第一首富是谢家,谢公子又是本县的知县大人;他博学多才,相貌不凡,十五岁便进士及第,办事十分精明能干,深得皇宠开爱,是每个姑娘家心中的梦中清人呢!所以燕夫人也不敢得罪谢家,因为她也想把女儿嫁给谢孟言,藉此稳固燕家在县里的地位。她还准备后天要在府中设宴会招待谢公子,美其名是为了要欢迎新知县大人的到任,其实是想献出自己的宝贝女儿,继而向他提亲,这事是县里众人皆知的.”
“你说李兰芝后天会在家中设宴招待客人?”燕可风淡淡地问道,心中已经有一个计化了。
“没错!听说还邀请了平日有在来往的大客户,而且还请了城内最有名的名妓雨尘助兴呢!”
“是吗?”燕可风若有所思地微微一笑,低喃道:“这也许是个好机会。”
杨玉仙怔了一下,不解地皱皱眉头。“什么好机会?”
“杨大婶,你不是很担心你女儿吗?”燕可风又对她笑了笑。“你把的女儿的模样特征详细地告诉我吧!我后天就替你去瞧瞧她。”
第三章
为了讨好谢孟言,燕府这次不止动用了许多人力,而且还花费了不少银两。一场欢迎酒会办得有声有色的,众多宾客一边听着县里享誉盛名的名妓雨尘的琴艺一边品尝着佳肴美酒,李兰芝对谢孟言和石寒这两个英俊的年轻人实在非常中意。
谢孟言是科举状元,石寒则是武状元,两个都是状元。虽然石寒早已辞官改任谢盂言的随行侍卫,不过听说他们石家在北京可是权贵人家,财产多得三辈子都用不完,所以石寒才可以这样地随意做自己想做的事,真是教人称羡!所以不论他们两人谁娶了她女儿,她都很有面子.
于是一整个晚上李兰芝一直在讨好他们两人,燕可龙则为上次谢盂言下令打他三十大板的事怀恨在心,再加上前天在客栈里与石家兄妹发生的冲突,新仇加旧恨,他简直是对他们两人恨之入骨!可是却又不能对他们采取报复手段,因此整个晚上都喝着闷酒,偶尔对他们投以怨恨的一眼,一张臭睑简亘臭到可以去厨房腌臭豆腐了!
“龙儿,你可还记得你谢大哥吗?小时侯你们常常玩在一起呢!别光顾着喝酒,赶快来向你谢大哥敬酒呀!”李兰芝和蔼地笑道,精明的双眼闪着不安。她怕燕可龙会得罪谢盂言和石寒,所以一直替儿子说好话,还不时以眼神或言语暗示燕可龙赶快讨好他们。
可是燕可龙早就被她宠坏了,根本不怕她。冷哼一声,不屑地冷声道:
“不记得了,人家是当官的,看谁不顺眼就可以打,我哪敢跟他称兄道弟的?
万一又白白挨了一顿棒打,那岂不是太冤枉了?我可是还想多活几年哩!”他的口气恶劣又嘲讽,一点悔过之意都没有,说得好像自己是对的,错的全是别人。
谢孟言、石寒兄妹听完他的话,当下同时沉下三张脸,燕可龙不甘示弱地朝他们骄傲抬起下巴,表情十分挑衅,众宾客心惊得全吓呆了!跳舞的歌妓也不知所措地愣在大庭中央,气氛显得非常尴尬。
李兰芝见状,也心惊地怔了怔,随即忧心忡忡地皱起她的眉头。唉!她这个儿子怎么这么不识大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对方又是什么身分?万一得罪了知府大人,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待会散宴之后,她得好好劝解他一番才行!
“谢大人,真是抱歉!小儿方才出言不逊,若有得罪之处,还望你海涵。”李兰芝讨好地对他笑笑,还敬了他一杯酒。
虽然心中有气,但谢盂言还是很有风度地喝完他手中那杯酒,含笑道:“我明白,燕伯母不必客气!咱们两家既是世交,您直呼我的名字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