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妳的真心吗?」
他抚着她的双颊,双唇向她靠近、再靠近……
「是啊……」她能感觉到他就要吻上她的唇了。
果然,他吻了她,就在她沉迷之际……
「该离开了。」
再一次自虚幻的天堂回神,她觉得自己好傻。
离开了七星潭,他始终没提起。
来到布洛湾,这里的山坡地开满了百合,一片绿意盎然的坡地,放眼望去是如此广瀚,连接着层层山脉,高低起伏着,她直觉这里就是「最美的地方」了。
「……我替妳戴上。」在离去之前,他买了一个草戒替她带在无名指上,她以为就是此刻了。
眼看着草戒套进自己的无名指,她的心莫名的感动。
抬首望进他眸底,是全然的认真,让她重燃希望。
「很适合妳。」他莞尔道。
「你有没有话要对我说?」她抱持着最后的希望迎向他的眸。
「有。」
「那是……」
「有点晚了,我们得出发到下一个景点了。」
闻言,她有种被泼了冷水的失望,但当他牵着她的手时,她又感觉到一丝丝安慰,心里好过一点。
然而,他还是没提起。
离开了布洛湾,剩下今天行程中的最后一个地点——清水断崖了,她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此,带着期待前往。
感受着头顶崖壁,足踩万倾汪洋的浩瀚无际,这名为台湾八大景之一的清水公园,壮阔的景致让人不禁咋舌。
「回去吧!」他倏地开口道,浇息了她整日来的期望。
看来,他真的只是在逗她开心罢了,是她傻呼呼的把玩笑话当真,瞧他,说不定都忘了自己说过些什么了,只有她挂心了一整天,像个傻瓜似的。
想着想着,她不禁生起闷气来。
望着她莫名气鼓的双颊,沈淏瑾还有些会意不来。她该会很开心的才是,怎么反而气鼓了小脸?
「怎么了?玩得不开心吗?」他关切的问。
「没有。」她硬声回答,索性别过头去。
「那怎么虎着一张脸?」
「没有。」
她睁眼说瞎话,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在生气。
「这样不行喔!生气还不坦白。」他硬是将她转向自己。
「我没有生气,就算有也是生我自己的气,你别管我。」她赌气道,甩开他紧扫着自己左肩的大掌。
倏地,他闷哼一声,她惊诧的回头。
「怎么了?是不是我碰到你的伤口了?」她这才想起他是负伤之人,承受不来她大动作的碰撞。
「有点痛而已,不打紧。」安抚着心急的她,他强忍着痛楚,不让她再度陷入自责的情绪。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
她未尽的话纳入他口中,一记深吻,堵去她自责的言语。
他轻柔舔吮她的唇瓣,品尝她甜蜜的津液,正当他想深入这个吻时,一阵恼人的手机铃声自外套的口袋传来。
她轻推开他,示意他接电话,她想也许是公司有事,还是公事要紧,虽然这是他们私人的旅行,不该有公事介入,但经过了先前的争执,她已经学会体谅公事繁忙的他。
他依依不舍的离开她的唇瓣,拿起手机,按下通话键。
「喂。」嗓音冷硬且公式化。
「……」对方没有开口。
「喂。」
不耐的蹙了下眉,他可不希望介入两人亲密时刻的电话,会是这种恶作剧的电话。
「呜……」
彼端传来一阵啜泣声,只是轻轻淡淡,如风般的几个单音,却轻易的攫住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一阵紧绷感袭来,他感到一阵不安在胸臆间传散开来,心中不由的一震。
见他异常的反应,阮香姀不禁担心,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为何他的表情会显得如此凝重?
佯装无意的瞥了阮香姀一眼,他直觉不想让她知道这通电话的内容,压下手机的话筒,他转而对她开口:
「对不起,这里的收讯不好,我到那边去试看看。」他搪塞了一个借口,便离开她的身边。
对于他的理由,她不疑有他,任他离开。
远离了阮香姀一段距离后,他再次把手机凑到耳边,让那微弱的啜泣声,折腾着他本以为已经对「她」免疫的心。
「蓓仙,妳别哭了。」他轻声的安抚道。
「淏瑾,我好后悔,我不该嫁给淏泽,他……」她难过得说不下去。
「是不是他欺负妳了?」他想也只有这个可能,向来能左右她情绪的,也只有沈淏泽一人了。
「……」她只是哭着,并没有回答。
当然,她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了,沈淏瑾很快的就明白了她的眼泪是为谁而落。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他力求平静,却还是受她的哭声所震荡。
他仍旧在乎她,骗不了谁。
「淏泽他又开始不安分了,他公然的把别的女人带回家里,被我看到他们就躺在我和他的床上……」说到伤心处,她的抽噎声更是剧烈。
闻言,他并不是那么震惊,大哥的风流个性,恐怕是交际圈里最为人所熟知的话题。
「告诉我,妳现在人在哪里?」
他不知道她是否还留在那个只带给她伤害的地方,可他私心的希望她可以远离,逃离那个带给她莫大伤害的男人。
「我逃了,我回我爸家,我妈不准我离开那里,你知道的,她一直都希望我忍耐,不管多痛苦都要忍耐。」她心痛万分的表示,对于母亲的悖情,她显然是失望至极。
他怎会不晓得于蓓仙的母亲心里在想什么,她希望自己的女儿忍受痛苦,好换来两人优渥的生活,孰不知金钱难买心灵的满足。
他沉痛的闭了闭眼,为她不值,也为她心疼不已。一想到她那纤细的肩膀,必须扛起那么重的责任,他就万分不舍。
此刻,他显然忘记了阮香姀的存在,心急的他只想为她找一个避风港,为她拭去眼泪,带给她安全无忧的生活。
「妳等我,我很快就回去,一切都会没事的,别害怕,有我在,没人会伤害妳的。」他承诺道,为满布伤痕的她打了一记强心针。
「嗯。」
有了他这句话,她心里放心不少。
她是脆弱的女人,总需要一个男人对她万般呵护,她扛不起重大的责任,只能依赖愿意给她温暖的人。
挂上电话后,他早已是归心似箭,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小跑步回到阮香姀身边,他先是深吸了口气,然后在心里迅速的编构了一个谎言。
「公司有状况了,我们必须结束行程赶回去。」他面不改色的说着谎。
闻言,阮香姀更是担心了,想不到公司才几天没他坐镇而已,竟就捅出大楼子来,他们根本不该放下公司出游的。
「要不要紧?」她紧张的问。
「详细情况,得等我回去才知道,现在我们先回民宿去,把东西收一收,然后赶最近的一班火车离开。」
他的整颗心已然飞向那泪流满面的于蓓仙身上了,对眼前的她,不再如此在意,甚至自责起自己当初带她出游。
「喔。」不明白他纷转的情绪,她只是傻傻的听从。
迅速的整理了行李,两人便匆匆的坐上火车,离开这个人间仙境。
随着火车的行进,两人鲜有交谈,见他烦心的模样,她下意识的不想打扰他。
她交握着双手,倏地像是惊觉了什么,她顿了下,然后搜视自己的十指,那草戒已然不在自己手上了。
她静下心想想,才发现方才洗手时将它取下,放在民宿的洗手台上了。
「淏瑾,你买给我的草戒忘在民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