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独家录入★★☆☆33扫描平平校对★★
白玉堂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他被人用金针刺入睛明穴,双目暂时失明,双手双脚筋脉处也被刺了针,无法站立、无法行动、无法使用武功,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那天的事,白玉堂自己也觉得很丢脸。那二房正说到关键处,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案情吸引过去之时,忽然有八名身穿寻常百姓衣服,却头罩黑纱的壮年男子挟持了她,以她生命为质,迫他束手就擒。
在那种时候,他心中首先想到的自然是,那女子和他们是否同一路?这是不是一个圈套中的圈套?
不过对他来说,更重要的是那女子口中的线索,就算她说的线索是假的,在她身后也必定有人指使,根据这一点,至少也能有个大概的案情方向。
于是他丢下了画影,让那些人制住了自己的穴道。
抓住他之后,那些人一句话都没有再说,白玉堂听见那女子的呼吸瞬间远离。
而他也立刻被带离原处,向另外一个方向而去,耳畔风声呼呼,但怎么也听不出自己的方位。
再之后,他就到了这里,等醒来时已被扎了针,不能动,不能看,不能使用武功。
在他被俘之后,他竟没有听到那些人说过一句话!他们只是按照既定的方式将他带来带去,一句话也不跟他说。
这是有组织的行动,而且这次行动异常严密,让他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哪怕是一丁点希望。
不过,即使被弄得像个废人一样,白玉堂仍是白玉堂。
他的耳朵还能听,听得到外面偶尔传入的莺莺燕燕淫词艳语。
他的鼻子还能闻,闻得到自己所在之处有女子所用高级香粉的味道,那种香粉普通人家根本买不起。
他的身体还有感觉,感觉得到周身的狭窄,以及气流的发闷。
这里应该是青楼所在,而且他是被关在了一个暗格、机关,或者棺材一类的东西里。但青楼放棺材实在晦气,所以应该不是棺材,最大的可能该是暗格或者某种机关。
他已经在此待了十四天。
在这十四天中,只有一个脚步很轻,但明显不会武功的女子来照顾他喝一点稀粥,偶尔会将他手脚上的禁制解除一半,允许他稍微活动,或者伺候他去如厕。每次女子进来时,白玉堂都努力和她说话,但她从来没有回应。
除了这名女子之外,没有人到他所在的房间附近来,嫖客们的声音也都在远处,很少接近这里。
说明这里住的要么是不太红的花娘,要么就是红得发紫、她不发话就没人敢接近的花娘。
千古风流我一人的白玉堂,居然被关进青楼里……白玉堂苦笑,这可真是风流到家了。
脚步声又轻轻地进来了,掀开盖子,将他从里面扶出来。
他们一天只让他吃一顿,但总是在固定的时刻,并非这时候。
“怎么?要将我放出去了吗?”白玉堂笑道,“或者是姑娘心仪玉堂,准备将我救出以后以身相许呢?”
基本天,不让白玉堂说话是一项艰苦的工作,只要白玉堂醒着,发现身边有人,那就一定非得大说特说。
那女子倒有耐心,就听他说,但从来连个回应都没有。
今天却是不同,那女子竟与他说了一句话,一句他专程为之等待七天的话。
“那恶霸的二房已做送往他处,白少侠,你可以走了。”
“哦?送往他处?好一句轻松的借口!”白玉常收了嬉皮笑脸的模样,冷冷道,“若是她已被杀,我岂不是也不知道?反正天大地大,死无对证,你们爱怎么说都行吧!”
那女子沉静地道:“白少侠信也好,不信也好,此事就这么完了。小女子现在就将白少侠送回展大人身边。”
展大人身边?
白玉堂心中忽然疑惑起来。为何是送回展昭身边,而不是送回开封府?
最重要的是,掳他走时的行动一气呵成,若不是熟手,就是演练了多遍,那么护送他离开竟是这般轻易?他们掳他到底意欲为何?
两个沉重的脚步声从门外进来,站到他们身边时稍微停了一下,中间有衣服的摩擦轻响,以及女子头上的装饰叮当,那应该是两男子在对她施礼才是吧……
白玉堂想,自己可能猜错了,她应该不是这次案情最底层的人,而是有点身份的,甚至有可能是大大的关系人……
可惜,可惜,他连她长得什么样都不知道,唯一的线索只有她的声音,还有她身上的香粉,但这两样在某些人身上都是随时可以变化的东西。
两双粗壮的手将白玉堂从暗格中抬出,放在什么很柔软的物事上,女子轻巧的脚步走向他,白玉堂只觉睡穴被某种尖利的东西扎得微微一痛,就又昏睡了过去。
☆☆凡间独家录入★★☆☆33扫描平平校对★★
十四天了,依然没有白玉堂的消息。
展昭如同一只困兽,十四天的等待早已让他扔掉了那副温柔的面具,在开封府内简直是暴跳如雷。
就连无意在街上看见的偷儿,被他抓住后也当即给打了个半死,如果不是张龙和赵虎死死架住,那个倒霉鬼可能连骨头渣都要被展昭剁干净了。
十四天了,玉堂,你在哪里呢?
展昭轻轻点亮房间的灯火,看着那跳跃的火光,心中一阵阵酸楚。
玉堂……玉堂……你究竟在哪里?为什么一点消息也没有?玉堂……
丁月华端着一碗参茶站在门外,听到屋里轻微的叹息声,精心勾绘的美艳容颜露出一丝黯然的阴郁,但她很快就收起了那丝阴郁,露出了一个再完美不过的笑容。
“叩叩叩。”
“展大哥。”
展昭很想说“你不要进来,让我安静一会儿”,但他不能这么说,因为他是展昭……他是展昭,所以很多事都不能做。
“进来。”
丁月华推开门,一手端茶盘,一手拎起裙摆,娉娉婷婷地走向他。
“展大哥,你这样劳心劳力的,说不定白大哥回来之前你就已经垮了呢!这是小妹花一晚上给你熬的参茶,你尝尝看?”
不动声色地推开茶碗,展昭道:“多谢丁姑娘,请放在这里吧。”
丁月华眉头微龌,露出一个伤心至极的表情:“展大哥……”
“你放下。”展昭温和有礼地说。
丁月华心中暗自咬牙。好,好,白玉堂,这次是你赢了,不过,我就要看看你还能赢多久!
“展大人!展大人!”
外面忽然变得嘈杂起来,惊喜的叫声一阵高过一阵。
展昭一惊,提着剑跑了出去。
马汉摸黑就扑了上来,差点把展昭压个马趴。
“展大人!展大人!”马汉已经激动得连声音都有点变了,“白!白!白!前面!白!”
一听到白字,展昭的整个世界已经被那个潇洒的白影所占据,立时飞身而走,连多说一句话都嫌太慢了。
今晚,开封府门口有人击鼓鸣冤,可是当衙役出来看时,哪里还有击鼓者的影子?只有那身穿白衣的少侠被遗弃在青石地板上。
展昭赶来时,王朝正小心地抱起白玉堂往里面走。与此同时,公孙先生和包大人也得了消息,正往前面赶来。
远远地看到王朝怀中的人,展昭飞身扑上,王朝只觉眼前一花,手中的白玉堂已经到了展昭的怀里。
“玉堂,玉堂!是我啊,玉堂,你睁开眼睛看看!玉堂?玉堂?”抱着失而复得的宝物,展昭几乎怕惊醒了他似的,轻轻地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