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千岁一脸嫌恶的将免洗餐盘放下,「学校的东西都这么难吃吗?」
我哪知啊?林雍泰瞪了好友一眼。「现在的年轻小姐会做菜的简直像稀有动物,可以列为保育类了。」
「我不在乎这种枝微末节的小事,我在乎的是无可取代的那个人。煮饭、打扫,都可以叫佣人做。」阎千岁看外表最像大男人,其实最大器,对心爱的女人体贴入微。
林雍泰眼眸闪过笑意。「那是我比你有福气,水袖爱我爱到愿意为我下厨,我也不要求一日三餐,但偶一为之,也会教男人心窝暖暖的不是吗?」
「那你有爱她爱到向她坦承一切吗?」阎千岁高傲地回睨他。「你在美国的那段初恋,我想想看……叫孟怡人,跟我们同年龄,富有华侨的千金小姐,茶来伸手、饭来张口,你跟她在一起的时候,爱得就像傻瓜一样,记得我们去郊外野餐的时候,都是你帮她张罗吃的喝的,真像服侍公主的仆役!那时候,我跟成亮都以为你这沙猪吃错药了。你可没要求孟怡人为你泡一杯茶,更别说煮一顿饭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所谓的死党,就是这样讨人厌的生物吗?
林雍泰瞪眼道:「你可不要在你女人面前乱讲话,传到水袖耳里就不好了,毕竟那只是一段蠢蠢的初恋。」
「冰雾对你的事情才没兴趣。」
「是吗?记得水袖跟我提过,冰雾说我才是女性的梦中情人。」
「年少无知时说的话你也当真?」阎千岁笑起来比不笑更恐怖,但那笑容,淡然而坚定。「做我的女人,我会让她幸福得无心胡思乱想。」
「全是你在说,你是她肚里的蛔虫吗?」林雍泰斜睨他。「你一直强调要商业联姻,迟早有一天会拋下冰雾去娶另一个女人,你想她有可能不胡思乱想吗?没有未来,奢谈什么幸福?」
「那是我跟冰雾的事,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我不曾花言巧语欺骗她。」阎千岁自认问心无愧。
「我们林家的媳妇,要入得厨房、出得厅堂,这种要求并不为过。」
「是不为过。」阎千岁一脸深思的打量他,冷冷讥刺道:「你家贤慧的未婚妻为你烤的肉片和玉米,你吃不到三口,反过来『喂』她吃,实在太反常了。怎么,难吃到令你食不下咽?」
「才不是,水袖烤的食物比马元元好吃多了。」
「那是为什么?」
「我有我的苦衷不行吗?」
「苦衷?」阴冷的目光扫射过去。「你牙痛?」
「……」一语命中!
简直是天外飞来横祸。
约莫两天前,他已有感觉下面的臼齿有点怪怪的,但他从小都是好宝宝,定期看牙医,天天刷牙还使用牙线,从来没蛀牙过。所以他只当自己最近有点睡眠不足火气大,直到水袖把烤好的鸡肉串递给他,他咬下第一口时,才猛然发觉无法自在咀嚼。救命呀!
事关男人的颜面问题,他死也不承认阎千岁说对了。
「我介绍一名牙医给你。」朋友能做的就这样了。
「你也牙痛过?」想拉一名垫背的。
「没有,我定期去洗牙。」
林雍泰埋怨的看了他一眼,忘了这家伙出名的没有同情心。
回程的车上,因为买不到止痛药,他只有忍受,一脸难看至极的表情。
水袖都不晓得自己哪里得罪他,问他也不说,只好自己生闷气。机车男!
后来下车要分道扬镳前,冰雾偷偷向水裇咬咬耳朵,然后一溜烟跑了。
水袖微瞇着晶瞳,笑看着身旁的大男人,明白该怎么做了。「亲爱的,我已经拿到驾照,你的车可不可以借我开一下?」
「妳行吗?」林雍泰嗤哼一大声。他的宝贝车子耶!
「哦!在你眼里,我比不上一台高级轿车有价值?」晶眸闪闪,狡黠又迷人,她拉住他手臂摇着。「为了证明你的爱,借我开一次啦!」
男人对爱车有一种迷恋,不太肯借人开。
「你不爱我?」
「爱。」即使牙痛到连头都痛了,也知道「一失言成千古恨」的厉害性。
「爱我就把钥匙交出来。」
挣扎再挣扎,还是把钥匙掏出来交给方水袖,一脸的不放心。
水袖贝齿浅露,亮出极柔美的微笑。「放心好了,教练都夸我开车很稳,日后一定是模范驾驶。」
林雍泰姑且相信,不舒服到没力气争辩。
水袖轻轻松松赢得驾驶权,把车子开进市区,往大医院的急诊室而去。
「来这里做什么?」林雍泰变脸。
「星期天一般诊所都没开门,除非你有交情特别的牙医朋友,否则只有求助大医院先帮你止痛,明天再彻底治疗。」
「谁跟妳说我牙痛了?」白眼翻两下。
水袖温柔微笑。「雍泰,我不是你最亲近的人吗?为什么害怕让我知道你牙痛?如果只是为了大男人的面子,那实在很无聊,这世上有谁不会生老病死,你要一个人硬ㄍーㄥ到什么时候?」
迎视她的却是一双酷寒的眼。
「回家!我自己会去买止痛药吃。」
她脊背一凉。「随便吃止痛药不好,最好由医生开立处方笺……」
林雍泰夺过她手中的钥匙,「下车!下次不要再自作主张,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我最讨厌管东管西的女人。」
水袖愣了下,脾气也来,恼火的甩上车门,自己走出医院去招计程车。
不知好歹的臭沙猪,再也不理你了,痛死活该!
林雍泰懊恼的捶打一下方向盘,明知道她是关心、是好意,但他太习惯坚强,仿佛天下一切尽在他胸壑之中,他不想表现出孬种的一面啊!
尤其在心爱女子面前。
第七章
铁齿的结果,还是要去找牙医治疗,照过X光之后,牙医向他宣告,「林先生,你长智齿,不拔掉不行。」
林雍泰语气很不平,「我都二十七了还长牙?」
「先生,你是长智齿。」
「智齿是智慧的象征,我又不缺智慧。」
牙医当他是痛到脑袋当机,胡言乱语,二话不说的打了麻醉药,帮他拔牙,然后叫他休息三天,多吃流质食物,并开药给他。
林雍泰真庆幸没人瞧见他此时的孬样,并决定在家里躲三天,打电话向林总裁请了三天假,拜托他少摸鱼。
水袖气他气了两天,终究放心不下,打他的手机不接,打电话去公司说他请假,直接杀到他住处,偏偏忘了带钥匙,按电铃按了半天终于有人开门,她已经气到没力生气了。
长这么大,很少有人让她这么生气。
林雍泰遵照医生的吩咐尽量少开口,脸色益发地沉穆,他不习惯在心爱女子面前流露出虚弱的一面,别扭的想等牙齿治疗好再去找她,继续幸福快乐下去。
「雍泰,你有没有去看医生?你没去上班,手机也不接,我担心得要命。你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水袖泄气的跟在他身后进屋,忍不住低声叨念。
他拉长脸,坐在沙发上不看她也不理她。他完美的大男人形象啊!
「你不要这样阴阳怪气的好不好?你的牙齿治疗好了吗?」
林雍泰就是不想叫痛给她听,多丢脸。
水袖没见过他闹别扭的样子,正不知如何是好时,门铃响了,她去开门,是和蔼可亲的江太太带着营养的流质汤品过来,一边搁在厨房的桌上,一边笑着对水袖说:「妳在这里照顾大少爷太好了,他很别扭吧?拔了智齿,痛得要命也要硬ㄍーㄥ着,医生要他休息三天,他就三天都不出门,简直像小孩子在闹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