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侍女停在原地,等主子走远了,自作主张的劝告雪珍珠——
“你别叫了!如果惹太子殿下不高兴,小心你的性命!”
“我不能拒绝他的青睐吗?”雪珍珠看龙翔凤头也不回的消失了,心情更加颓丧,像是让人抛弃一般,苦闷无比。
“拒绝?你凭什么拒绝?”
“你可晓得,国舅在半年前曾当街打死人?八王爷前些天抢了人家娘子当小妾!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寻常人家,有资格与皇家子弟抗衡吗?”
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丫头,不仅不服从太子、不接受太子的厚爱,还敢数落太子的不是?简直是找死!
“太子殿下对我们这些奴才、对你这种身分低微之人,已是万分的宽容,你别不识好歹,总惹他生气!”
“求求你们看清楚呀!是他惹我生气,是他欺凌我啊!”她才是受害者好不好!说什么她给脸不要脸,骂她猖狂放肆……真是岂有此理!
她这个穷山僻壤来的野丫头,不懂什么叫作识时务,更不懂得委曲求全,讨好所谓的权贵!
“太子殿下不是没脾气,只是懒得发火而已,真激怒了他,你就完蛋了!”
“你们懂不懂是非曲直?皇子可以随意掳人,我却不能逃走?”
“逃什么?他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老天……”雪珍珠受不了这些宫廷侍女的护主之心。“你们是皇宫买进来的,我不是!再说,他要我做什么?无非是学着画中人的打扮,供他观赏取乐,但我不是那个女人!”
“这有什么好计较的?我们巴不得有你这张面貌,获得太子殿下的宠爱呢!”
“你们也得失心疯了吗?”整个东宫的人都有病!
“算了。”侍女们学着龙翔凤的语气,叹道:“我们言尽于此,你不开窍,我们对你的好,你是不会懂的,那我们也懒得白费力气了。”
“你自己在这反省吧!太子殿下交代过,半个时辰后才准放开你,我们先去休息了。”
众女款步婀娜离她远去,挥挥手,不忘叮咛——
“记得要反省啊!”
“我为什么要反省?”雪珍珠被这群人强词夺理的态度、目无法纪的作风,逼得神志错乱。“你们、你们为虎作伥,你们肋纣为虐啊!”
唤不回侍女们的良知,她含泪望向苍天,痛苦的问:“这世间还有天理吗?!”
第四章
一声声怒吼在黄昏时分响彻东宫!
“说了半个时辰就放开她,是谁自作主张,绑了她半天?”龙翔凤一边等着太医出来,一边朝着跪在门外的大批下人斥责,“若非本宫问起她的踪影,你们是不是要绑到她断气为止?”
太监、侍女们瞻战心惊的不敢回应,心里却不平的想着,龙翔凤这样的气势为什么从不对雪珍珠发作?
半晌,年老的太医走出门。
听说雪珍珠没有大碍,龙翔凤悬在半空的心才缓缓平定,赶紧走入寝室,观看昏迷的人儿。
她浑身酸痛的躺在宝贵的象牙床上,虚弱无比。
龙翔凤坐在床边,握着雪珍珠的手,她毫无生气的样子勾起了他忧伤的回忆,如无数细针不停的刺着他的心。
他无意识的告诫自己,她再怎么不听话也不能再惩罚她,万一她被害死,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她了。
“痛……”不知谁用力握着她的手,雪珍珠眉目紧皱,在梦中直喊疼。
她的两只手臂因长时间悬挂,如被斩断一般,疼得要命……
龙翔凤发现她眼睫微动,慢慢张开眼睛,立即开心的叫人备药,接着怜惜的抚着她苍白的容颜,柔声问:“哪里不舒服?”
“冷……”雪珍珠迷迷糊糊的伸出手,想多抓几件被子盖在身上取暖。
龙翔凤摸了摸她冰凉的指尖,胸口一拧,不假思索便将她连人带被抱到怀里。
“你着凉了。”
她趴在他身上,温暖的舒适感逐渐平缓了身体的疼痛,引诱她沉溺在他的呵护中,忘却所有前仇旧恨。
龙翔凤盯着她红扑扑的脸颊,迷醉的低头亲吻着。
“什么东西……”是不是蚊虫在叮她的脸蛋呀,又麻又痒的……雪珍珠睁大双目,意外的看到龙翔凤清晰的俊颜。
她愣了一下,随即惊醒过来。“你又轻薄我!”原本无神的眼睛一点一点聚满火气,光彩熠熠。
龙翔凤见状,欣喜的笑,冰凉的身心因她恢复了生机也有了活力,他甚至感觉到冷寂的心房为她暖和了起来。
“我们这种行为若去对簿公堂,谁都会说是私通,而非我单方面的侵犯。”他顽皮的说着,更加放肆的亲吻她柔嫩的唇。
一开始,只是轻轻舔咬两下,渐渐的克制不住,深入她口中,缠住她滑溜溜的小舌,纵情吮吸,似在解渴。
雪珍珠没力气推开他,无奈的看着自己依赖在他怀抱的姿势,真没有半点不情愿的影子。
她又羞又气,脑子乱烘烘的,只感觉他渡进嘴里的热量很有危害性,搅得她心跳不齐,意识崩溃……无力反抗。
“你快吸气,别晕了。”发觉怀里的人儿体温又升高了,龙翔凤不得不停止亲吻,为她散热。
雪珍珠不自在的转动眼珠,打量四周。“这是哪儿?你能不能走开让我安静、安静?”
“这是我的睡榻,你鸠占鹊巢,不会良心不安吗?”他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回床上平躺,一番缠绵过后,她倒是怕热不怕冷了。“温温顺顺的陪我,我们就能相处得很融洽,看,这不是挺美好?”
他的美好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上的……
“太子大人,求求你可怜我受到风寒、身心憔悴,别再赖到我眼前折磨我了。”雪珍珠忘不掉口中甜蜜的滋味,心虚的转个身,假装不理他。
岂料,头一转,正好见到床侧的墙上挂着一张女子画像。
她又气血汹涌了。“这是什么?”
“画。”
“我知道!”是那个女人!
她不高兴了,绷着脸,改为平躺,却见床顶的绣布——绣着同一位女子的画像!
雪珍珠痛苦的起身,瞪了龙翔凤一眼,换个方向卧下,意外的又瞧见床角屏风仍放着画像!
老天啊!放过她吧!再这么下去,她会发疯的!
“你怎么满屋子都放着她的画?”雪珍珠双手掩面,几乎呜咽不止。
片刻前,残留于唇舌的甜蜜味道;在这一刻,全都化为浓浓的苦涩。
“这是我的寝房,当然是依照我的喜好布置,你真傻。”
“是啊!傻傻的被你骗进宫、被你欺负、被你吊在树上活受罪。”提起清醒前遭受的折磨,她没精神的脸怒火重现。
“我罚过双儿,并将她调开了。她以前是我姊姊的侍女,看见你的脸,难免会有些情绪,所以违背我的命令,故意不按时放你下来。”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雪珍珠兀自摸着手腕的捆痕观察。“我是在山野里长大的,没学过你们的规炬;到了京城,投靠远亲,一直在罗家过得舒舒服服的,从小到大,我没被人欺负过。”
她是头一次被折磨得昏迷不醒。
理亏的龙翔凤应不出话,尝到了无言的尴尬……
自幼四书五经,有人管教,他懂礼义廉耻,明白囚禁她的行为太过无赖,尽管有不少皇亲国戚做过许多伤天书理的恶事,而他不过是带一名姑娘回宫禁锢,根本不值得追究,但错就是错,他无意争辩。
“你是我第一次动用皇子身分,不惜一切留下的人。”凝视她苍白的容颜,明知是错,他仍执意束缚她,沉浸在理亏的困境中,不可自拔。“我担保不再让人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