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烈冷冷的瞇起眼,看着他明明已经涨红了脸,明明已经呼吸困难,却依然一声不吭,动也不动的任由他在他颈上施加压力……
「你爹死了,对不对?」司徒烈再次问。
「你要杀我了吗?叔叔。」
「你爹若死了,我就杀了你,杀了你娘,杀了你外公!」他冷酷的说。
坚难的开口,姜小路仍是没有呼救,「爹若死了,我陪你不好吗?」
「所以……你爹死了。」司徒烈倏地加重力道,只是当那张与大哥相似的脸开始转紫的时候,突然又放开他,一把将他推开。
「咳咳!」姜小路痛苦的咳着。「叔……叔叔,你不杀我了吗?」
「滚!」他怒吼。
「可是娘想见你,她说想把爹移到山上养伤,需要叔叔的帮忙。」
司徒烈一怔。养伤?
猛地瞪着眼前的小鬼。他玩他啊!
「叔叔,你要不要去帮忙啊?迟一点的话,娘可能会等得不耐烦,然后用她的蛮力直接将爹扛回去,到时候爹的伤可能会更严重喔!」他微笑地说着。
「你娘到底在搞什么?你爹才刚刚被剖胸,怎么可以马上移动呢?真是太乱来了!」
「叔叔,爹没有被剖胸取肝,那是舅舅和外婆骗爹的。」他终于好心的解释。
「什么?」司徒烈一楞。
「外婆想知道爹愿不愿意为娘死。」
那个该死的妖婆!司徒烈在心里低咒。
「不过那些血、泪、骨、肉都是真的,娘一醒来,看见爹伤痕累累,哭得好伤心。」
「我们走吧!」司徒烈马上起身,有些急切的往忏园走去。
「等等,叔叔,等爹痊愈之后,我就来醉阳山庄陪你。」
「我不需要!」这个小鬼为什么老爱缠他?
「可是你不是不想一个人吗?爹不能没有娘,所以我代替爹来陪你啊!」姜小路赶紧追上他。「娘已经同意,叔叔,你开心吗?」
「你如果不烦我的话,我就会开心!」可恶,那一对夫妻打算把这个小麻烦丢给他吗?
「叔叔……」
「闭嘴!」司徒烈终于受不了的大吼。
「叔叔,再说一件事就好了。」他一把拉住疾行的司徒烈。
司徒烈无奈,只得停下来。「说吧!」
「三手爷爷说,爹在三年内会睡睡醒醒,这段期间,就算醒来,脑袋也会迷迷糊糊的,记不太清楚发生的事,不过这只是暂时的现象,要我们不用担心,等到时间过了,就会慢慢恢复正常。」
「什么?三年内?!」司徒烈呆了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三手爷爷说这是后遗症,他是经过爹同意才动手的。」
「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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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睁开眼,司徒逸有些茫然,熟悉的屋顶、熟悉的气味,这里是……
扫了四周一圈,果然,他回到仙暇山的木屋了。
有些困难的撑起身子,他觉得自己头有点重,使不出力来,所以坐在床沿略微喘气,脑袋则拚命想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爹,你醒了。」木门从外头被推开,只见姜小路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看见醒来的司徒逸似乎也不惊讶。
「小路?」
姜小路将药放在桌上,走到床边,拉起他的手把脉。
司徒逸狐疑的望着他。明明是小路,可是……
「小路,你在干什么?」
「爹,我在为你把脉。」他微笑。
司徒逸糊涂了。「小路,你娘呢?」
「娘到田里摘些蔬菜,准备回来做午膳。」
「那……为什么你变这么大了?!」终于,他缓缓的问出口。
「还好吧,十岁这种身长,应该满正常的,没有特别高大啊!」放开他,姜小路转身端起桌上的药。「爹,喝药。」
司徒逸有些迷糊的接过碗,心不在焉的将药喝下。
十岁?
奇怪,小路不是才七岁而已,怎么突然变成十岁了?
接过空碗放回桌上,姜小路才又回到床边,扶着父亲躺下。
「爹,你还需要休息。」
「小路,我有些糊涂了,为什么你变十岁了?」
为父亲盖上棉被后,他才微微笑道:「因为爹已经昏睡三年了。」
「什么?!」司徒逸惊愕。他为什么会睡了三年?
「没关系的,爹,慢慢来,你会慢慢回到现实的。」
身不由己的又闭上眼睛,司徒逸的意识慢慢模糊……
「娘,妳回来了,爹刚刚有醒过来呢。」
是绮瑶?
「真的吗?讨厌,我晚了一步,这下他不知道又要睡多久了。」
是绮瑶。
「放心,快了,毕竟已经三年了嘛!」
绮瑶……
「娘,爹好象……在叫妳?」姜小路的声音有些不确定。
「咦?」姜绮瑶凑上前,便对上了一双微张、有点失焦的眼。「逸?」
「绮瑶……」司徒逸喃喃低语,猛地一阵睡意袭上,他拚命抵抗。「不……睡……我不……睡……」
「没关系,逸,你安心的睡,我就在你身边陪着你,永远都在。」她温柔的低语。
喃喃的低唤着,像是在确定她的存在。「绮……瑶……」
「嗯,我在这里。」
「娘,我看妳还是陪着爹好了,午膳我去准备就可以了。」
姜绮瑶背脊突然起了一阵恶寒。小路要煮饭?
「不……行……」
姜绮瑶一楞。不是她说的,那么……
低下头,便见原本已经闭上的眼,这会儿又睁开了。
「逸?」姜绮瑶疑惑的喊,「你醒了吗?」
「小路……不……可以……进厨房……」司徒逸喃喃低语。
「爹?」姜小路兴奋的冲到床边。
「你不可以进厨房……」这次他的声音比较清醒一点,眼神也渐渐有了神彩,不再涣散。
「爹,你真的醒了?」
司徒逸在两人的搀扶下坐了起来,有点迷惑的望着妻子,再望向儿子。
「绮瑶,妳没事了?」他着急的问。
「嗯,我没事了,早八百年就没事了。」姜绮瑶笑着红了眼眶。
「我睡多久了?」司徒逸终于想起三手老童的说明。
姜小路代替哽咽的娘亲回答。「三年了,爹。」
司徒逸叹息,将妻子揽进怀里。「拜托,娘子,我才刚醒,不要闹水灾嘛!」
姜小路望着娘和爹,决定让他们独处。
「我去煮饭了。」
「不行!」两人同时喊。
「为什么?」他实在搞不懂。
「因为……」姜绮瑶犹豫了一下,向丈夫求救。
司徒逸接收到妻子的目光,徐缓的开口。
「因为,君子远庖厨。」
「爹,我可不可以不当君子?」姜小路没辙的叹气。
姜绮瑶转了转灵动的眸子,突然诡谲的一笑。
「可以,等你去醉阳山庄之后,娘准你不用再当君子了。」
司徒逸挑眉。「妳答应让小路去醉阳山庄啊?」真意外。
「对啊!」姜绮瑶耸肩。原本还不太乐意的啦,不过现在却很期待了,不知道司徒烈那家伙吃到小路做的饭菜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呵呵呵……
「娘,妳笑得……很邪恶耶!」
「呵呵,没有的事。」她挥了挥手。「小路,以后你喜欢做什么就尽情的去做,喜欢进厨房做菜,就餐餐都做,不用再拘束了,知道吗?」
「绮瑶……」司徒逸无奈的叹息。原来她是打算整烈啊!
「知道吗,小路。」姜绮瑶当作没听到丈夫的话。
虽然觉得有点古怪,不过姜小路还是点点头。
姜绮瑶笑得可乐了。「好乖。」
尾声
送儿子上了醉阳山庄派过来的马车之后,司徒逸牵着娇妻的手,漫步在彩霞满天的黄昏小径上,往他们的小屋慢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