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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连伯凯只穿着一条休闲裤,随便吹干过肩的发,随即往床上一躺,拿起搁在床头柜上的报告随手翻着。
「迪尔皮欧啊……」他喃喃自语。
迪尔皮欧生化公司,十几年前在意大利成立,如今在欧美一带已经占有一席之地,旗下所研发的各式美容美发及美体的保养品、彩妆品已经是欧洲第一品牌,但是却始终未决定要前进亚洲。
这一份亚洲代理权,是亚洲多家大型整体造型设计集团都想要的,当然,美乐帝亦同。
据仲衍传真回来的资料看来,迪尔皮欧亚洲区的开发经理近几日会来到台湾,而听说韩国最负盛名的彩惑造型设计集团也对迪尔皮欧虎视眈眈,彩惑的总执行长这一两天应该就会抵台。
将资料再搁回床头柜上,连伯凯疲惫地闭上眼。
累死了,为什么在这么累的时候,他还要再思考这些问题?
无端端来了个冒牌管家,想要辞退她,但瞧她泪眼汪汪,他就忍不住把她当成维多利亚,一堆火气瞬间被浇熄。
那圆亮的眸,根本和维多利亚一模一样嘛!
想着,不禁笑了。
突地,却听到开门声。
原本想要张眼,却又作罢。
还会有谁呢?家里头就只有他跟她,现在他都躺在这里了,除了她,还有第三个人吗?
连伯凯索性装睡,看她有什么打算。
闭着眼,听着极轻微的脚步声轻轻地朝他移动,接着眼前覆上一片阴影,他可以轻易地判断她就站在他的身边。
这女人该不会是打算想偷袭他吧?
正想着,却突地闻到一股香气。
不刺鼻也不浓艳的味道,而是一种清新调性的气味,一种教他莫名感到思念的香气。
怪了,这是哪种品牌的香味?
翁书雅直瞅着他,看着他不变的容颜,一样意气风发,一样的俊美慑人,只是他的头发变长了,带了些许的颓废感觉。
他不知道她,但他永远是她脑海里最美的回忆。
如今可以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幸福在心底慢慢漾成一片海,让她感动得直想掉泪。
啊啊,事隔六年,总算是再见到他了。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要碰碰他,但要是把他扰醒,说不定他一气起来,就会立刻把她撵走。
还是看看就好,光是看得到,便已经很满足了。
看着看着,她索性蹲下身子,更加近距离地看着他,看他浓飞的眉,浓密的长睫,好看的鼻,配上一张厚薄适中的唇,自然的鬈发蓬松,几绺微卷的刘海滑落额际,他依旧如她记忆中的那般好看而迷人,就连脾气也还是一样坏。
不过,正常人看到她做菜的功力,十个也会有十一个抓狂吧。
可是他气归气,却没有赶她走,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想着,眼角余光瞥见他赤裸的上身,她不禁微赧地转开眼,不敢在那完美的体魄上头烙下她思念的痕迹,只是拉起被子轻轻盖着他。
看着他的睡脸,翁书雅不由得笑了,笑得很傻气,直到听见外头发出类似手机铃声的细微声响,才赶忙起身,蹑手蹑脚地跑到外头。
确定门关上之后,连伯凯才缓缓地张开眼。
「搞什么?」他微恼道。
她该不会以为管家的职务内容还包括巡房兼盖被吧?
一个女人三更半夜潜进一个男子房间,居然只是像他的老妈子来替他盖被,他真不知道该觉得失落还是一笑置之。
第二章
暖暖的阳光透过没拉上窗帘的透明玻璃窗,在男人身上洒落满身暖意,镂下刺眼光线,逼得他不得不拉着被子遮掩。
「该起床了,已经八点了。」
软软的嗓音响起,让他的脑袋有些许的恍神,不由微蹙起眉?
「谁啊?」他不耐地喊着。
哪个笨蛋不知道他通常是睡到自然醒的?
「是我,总裁。」
连伯凯火大地拉开被子,却突地张大眼,只因她就在他眼前,近到让他可以轻易地嗅闻到她身上那抹教他一夜难眠的香气。
「总裁,早安。」翁书雅甜甜笑着,稍微退后了一点。
他不悦地闭上眼。「谁准你进入我的房间的?」昨晚他是懒得跟她计较,怎么,今天一醒,她就变成当家主母了?
「呃,抱歉。」笑脸一僵。
「出去!」他一脸不善地咆哮。
「……是。」她咬了咬下唇,水眸微带雾气。
「喂!」几乎是反射般的动作,在脑袋确切思考之前,他便已经开口喊她。
「嗯?」她可怜兮兮的转过身。
「呃,我不是在凶你,只是有起床气而已。」连伯凯坐起身,有点手足无措地爬了爬凌乱的发。
噢,该死,他不是想要赶她走吗?
那么凶她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开端了,不是吗?最好是凶得让她没有勇气待下去,但他偏不知道是怎么搞的,看见她面带委屈又无辜的表情时,那把火便犹若风中残烛,随时熄灭。
有够孬的!
「我知道了。」闻言,她笑逐颜开,巴掌脸亮丽得让他双眼发亮,直到她关门离去,他才回神。
「啐,搞什么啊?」想的跟做的都不一样,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烦躁地拨着发,正打算要下床梳洗,却瞥见床头柜上搁上了一杯水。
他昨天放的吗?
探手一摸,还是微温的,应该是她刚才进来时顺便帮他倒的吧。连伯凯不在意地喝了一口,大眼倏地微瞠!
只是一杯微温的白开水,但是里头却加了一小撮的盐巴。
他每天早上一定要喝一杯微掺盐巴的温开水,这件事只有老妈知道,为什么她会知道?
他立即跳下床,快速梳洗之后,随即走到客厅,就见她在客厅忙着。
「喂,这杯水是你刚才拿进去的?」走到翁书雅身后,发觉她正在帮他熨裤子。
这女人是把他的房间当成厨房一样来去自如吗?她是什么时候晃进去拿裤子的?
翁书雅回头。「嗯,有问题吗?」
「是没什么问题,但……」话到一半,他突地闻到一阵烧焦味,黑眸一眯。「你熨坏我的裤子了吗?」
「没有啊。」她忙着挪开熨斗证明清白。
「那这味道……」他朝厨房探去。
「啊!」翁书雅蓦然想起,赶紧将熨斗丢下,火速朝厨房狂奔。
连伯凯心生不祥地跟着走进厨房,看着她拿着锅铲很努力地和平底锅奋斗,不由得好奇的凑上前。
「我的天啊,这是什么?」他乏力地闭上眼。
「……法国吐司。」她咬了咬唇,将煎成黑炭的法国吐司盛上盘子,随即拿了奶油刀挑拨开外头的焦痕。「里头没有焦耶,应该可以吃。」
她抬眼冲着他笑,发亮的一百度阳光笑脸立时化成暖箭,射进他的心坎里,化解他藏在心底的秽语恼意,教他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能吃是吧,好,他就吃。
要是出事的话,她最好能够负责到底。
「你去餐桌坐好,我马上就准备好了。」
睐她一眼,他听话的拿着杯子走到餐桌旁,看着她忙得像颗陀螺似地在厨房里猛打转,结果忙了老半天,还是只是端给他一杯鲜奶和一份半焦的法国吐司。
不是他要嫌弃,可她真的是个厨房白痴。
「你不吃吗?」见她摆定餐点却站在一旁,连伯凯随口问道。
她摇摇头,笑脸依旧。
「这里头没下毒吧?」只准备一份,意图很明显耶。
「我为什么要下毒?」她不禁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