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伴!
邬若玫脸色一白,顿时退到远处,与他拉开了距离。
「武圣扬,你这样很差劲耶!」站在一旁的武依玲先发起飙来。
「床伴这个主意是那个女人先提出来的,我哪里差劲了!想当初,我也被使用得很彻底啊!」武圣扬一脸委屈地说道。
邬若玫握紧拳头,强压下不快神色,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上楼梯。
她在心中催眠着自己——他们之间除了互惠的婚姻关系之外,什么也不是。所以,她心里现在的感觉绝对不是嫉妒,充其量只能算尴尬、不自在罢了。
「喂,你什么时候下来啊?我肚子饿了,一起去吃饭吧!」武圣扬不明就里地看着邬若玫的纤细身影,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二楼。
「她生气了。」武依玲好心地提出意见。
「小玫同学,你是不是在生气啊?」武圣扬站在楼梯底下,大声地问道。
砰!
房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就是邬若玫的回答。
「喔、喔,看来你惹若玫不高兴了。」武依玲幸灾乐祸地说道。
「她在生气什么啊?」他什么事也没做啊。
武圣扬咚地一声把自己投回沙发里,黑黝眸子却若有所思地瞄回楼梯口,心头闷闷的,像被踹了一脚似的。
「她当然会不高兴啊,自己对他有点意思的男人居然把前女友当成床伴,摆明了就是个没良心的男人,要她情何以堪嘛!」武依玲摆出写了十八本爱情小说的专业架式,细细教导一番。
「呵呵呵,我就知道她对我也有兴趣。」武圣扬双手叉腰,浓眉一扬,方正下颚一昂,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就知道他武圣扬怎么可能一厢情愿嘛!他就知道方才他和邬若玫的几次对眼,果真是有火花的嘛!
「被人家讨厌还笑得那么高兴,你脑子有问题吗?」武依玲翻了个白眼,真的很疑惑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人迷上武圣扬。
她老弟的那张脸孔是颇性格,身材高悍结实也确实没话说,可这家伙浑身没有一根浪漫细胞,自我中心兼粗枝大叶,三十二岁的男人还经常天真得像个十二岁儿童,肚子一饿、睡眠不足就大发雷霆。
他哪有半分爱情小说男主角该有的潇洒俊雅啊!武依玲斜眼看他,外加叹气数十声。
「干么用那种怪表情看我?呿——」武圣扬大掌一挥,转身也要上楼。「不管你,我要上去找小玫同学了。」
「你现在上去,若玫也不会理你的。」
武圣扬的脚步停在第一阶,横眉竖目地回过头。
「她干么不理我?我刚才又没杀人放火!」他用丹田之力咆哮着,横眉竖目地问道。
「以你拙劣的口才,再拼命解释对方只是床伴,只是徒然把小玫推得更远而已。要不要老姊告诉你,该如何打动若玫的心啊?」
「我知道那些招数干么?本大爷还没追过人。」武圣扬干脆在台阶上坐着,双臂交叉在胸前,高挺鼻梁朝天一哼。
「难道你想小玫从此之后都不理你?」
武圣扬双唇一扁,俊容一垮。
他可不想邬若玫不理他。他喜欢看着她,喜欢她平静温婉的神态,喜欢她的笑。她像一道泉水,总是清冽得让他精神一振。
「既然大少爷不受教,那我就省下我的金玉良言喽……」武依玲缓缓往外走。
「少啰嗦,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说的话,我也不会阻止你的。」武圣扬抛去一声大吼,脸红脖子粗地看着她。
武依玲大笑出声,走到他身边坐下。
老天有眼啊!她这个向来没有把别人放在眼里的臭小弟,总算也一头栽入情网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拿她写的爱情小说来揶揄她!
「乖孩子,且听老姊细细道来。若玫是个规矩的好女孩,你当然不能用太惊世骇俗的方式去追求她。最好的方式呢,就是采取日久生情、紧迫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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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若玫一早起床,梳洗完毕后,换上了运动服。
面对着镜子里一张睡眠不足的熊猫眼,她轻咬了下唇。
都是武圣扬惹的祸。
要不是他先前几回太过亲昵的接近,让人心神不宁,让人起了遐想,她又岂会在听到他对前女友的严厉指控时,整颗心全跌落到无底深渊呢?
她可以不在意他前女友的粗鲁言行,但他怎能那样批评一个曾经与他有过亲密行为的女人呢?
邬若玫用指尖画过眼下疲惫的痕迹,轻叹了口气。
唉,要是她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好了。
邬若玫慢吞吞地打开房门,不料门隙边却落下了一张字条。
她弯身捡了起来,字条上头写着——
叫我起床!
一道龙飞凤舞的字迹,很嚣张地没有署名。
武圣扬的意思是要她在出门前,去叫他起床吗?邬若玫疑惑地将纸条摺好,放进了口袋里。
她的眸子漾上一层不快——她不喜欢他总是这样肆无忌惮地命令人,好像全世界都应该要由他发号施令一样。
不想理会他,可她也不想碍了他的事。如果他起床确实是有要事的话,那她岂不罪大恶极吗?
邬若玫强压下心头不悦,走到他门口,用力地敲门。
叩叩叩、叩叩叩——
「滚开!」武圣扬的大吼从门内传来。
邬若玫不理他,干脆直接开门而入。
墨色大床上,武圣扬脸埋在枕头间,一手搁在脸庞下方,整个人睡成了一个扭曲的大字。
如果他习惯睡得这么放肆,那么去年他们在她爸爸面前佯装恩爱夫妻时,他怎么有法子蜷在她单人床边的窄地板睡上几个月呢?
因为武圣扬在乎她爸爸,为了他,再苦的环境也会咬牙忍下去。
一念及此,邬若玫放柔了原本紧揪的柳眉,柔声对他轻唤道:「武圣扬,起床了。」
枕头间传来他含糊不清的诅咒声——
「@#$%^&*……」
「武圣扬,你要是再不起床耽搁了时间,后果自己负责。我要先走了。」邬若玫拍拍他的肩,说完之后便要走人。
「等一下!」武圣扬蓦地从床上弹坐起身,飞发如蓬草,双眼仍然紧闭如蚌。
邬若玫盯着他,咬住唇,有点想笑。
「有事吗?」她力持镇定地问道。
「你坐着等我一下。」
武圣扬奋力睁开眼睛,血丝眸子写满了不愿起床的火气。
可他用力地瞠大了眼睛,以维持眼皮不下垂的姿态。
「你昨天几点睡?」她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练字练到很痛快,忘了是几点睡着的——」武圣扬像游魂似地往浴室前进,先是撞到墙壁,之后又撞到了浴室门。
邬若玫瑟缩了下身子,心想那一定很痛,可他竟像是没有痛觉一样。
三分钟后,他穿了一身运动服从浴室走了出来,小麦色脸庞还湿漉漉地都是水珠。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他说。
「我们?」邬若玫疑惑地望着他。「我们要去哪?」
「当然是去跑步啊。」他奇怪地看她一眼,拉起她的小手就往门口走,嘴里还不停唠唠叨叨地说着:「干么一大清早就去跑步?你难道不知道没睡饱和紫外线是女人老化的大敌吗?天黑之后,再去跑步岂不是更好——」
「慢着。你干么要陪我去跑步?」邬若玫扯回自己的手,防备地看着他。
武圣扬抿起唇,皱起眉,大掌把头发抓得更加凌乱不堪了。
「我高兴。」他嘴角一歪,含糊不清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