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维钧斜眼打量她安静的动作,她坐离他很远,又异常地沉默,看来是深受打击。
「怕了吗?」他预计她会说不怕,这次却猜错。
「你做了这么可怕的事情,我当然怕你。」以前是不知道他真正的个性才说不怕,现在可没那么大胆。
「我做了什么可怕的事?」商维钧挑眉。「现场没有死半个人,也没流下一滴血。」和平落幕。
「你这么轻松就收了别人的地盘,还不可怕吗?」过去是她瞎了眼,才以为他是好人。
「这也是拜你所赐。」他反倒将责任推到她身上。「我老早就想接收那家舞厅,但总找不到借口,你倒成了一个最好的理由。」所以他才不急着把她带回来,因为他知道她会建功。
「……我不会跟你回去!」她没见过这么令人生气的男人。「我没有办法跟你一起生活!」先别提他是杀害她全家的凶手,光他处处充满算计的性格就足以令她作呕。
「你以为你有选择的自由吗?」商维钧眯起眼,而她知道那是他生气的前兆,她若聪明的话,最好马上住嘴。
「我就是不跟你回去!」她豁出去了。「在你身边,我只能像囚犯一样地待着。」身心都得不到自由。
「囚犯?」程语灵这句话惹毛了商维钧,他自认对她已经够好,从不限制她的行动,先前是她自己喜欢赖在他身边,现在反倒怪起他来。
「跟你在一起生活的日子就跟被囚禁差不多,我不想被关着。」她想要远离他身边,不想要时时刻刻想他,像个傻瓜似的。
「我没想到你居然有这种想法,真是委屈你了。」只是她的说词同时也伤害了他,对于一个有仇必报的男人,她可说是犯了他的大忌。
「既然你这么渴望被囚禁,我就成全你好了。」他是个大方的丈夫,绝对满足她的需求。
「阿胜,向右转。」他指示手下。「嫂子说她不想回家了,我们去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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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语灵再一次回到饭店的顶楼,只不过上次是为了度过新婚夜,这次是被囚禁。
「开门!」她用力捶打门板,暗红色的木门全数由厚实的桃花木制成,就算她捶到手肿起来,外面的人也不会听到。
砰!砰!而且就算听见,他们也不会帮她开门,他们都是商维钧派来的手下,最忠实的看门拘,只认商维钧这个主人。
「可恶!」气愤地踢了一下门板,程语灵恨死这扇门了,居然非得从外面才打得开。
她气得把自己抛在床褥上,这张柔软的大床上有他们亲热的回忆,但她太生气了,一点都不愿回想,当时她抱商维钧抱得有多紧,她甚至还因为太兴奋抓伤他的背。
……气死她了!
用力将枕头丢向地毯,程语灵侧躺着的小脸写满了不平和愤怒,商维钧凭什么把她关在这里?
喀嚓!
门锁开启的声音引起程语灵的注意,她将脸转向门口,果然就看见商维钧,立刻就从床上跳起来。
「你到底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他才走进客厅,还没来得及脱下帽子,程语灵就像头母老虎般地冲出来,商维钧看都不看她。
「才关不到两天,就受不了啦?」他把帽子脱下来挂在衣架上。「真可惜,我以为你喜欢这样的日子。」没有其他人打扰,只有他们独处。
「谁会喜欢被囚禁,又不是有病。」她气得小脸胀红,对,她以前最喜欢两个人独处,但现在不喜欢了,只想逃。
「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留在你身边?反正你又不是真心喜欢我。」过去她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当时他没回答,只是用充满讽刺的眼神看着她,现在也一样。
「我高兴。」不,他比那时候更过分,竟然不痛不痒回敬她这三个字。
「你高兴?!」怎么有这么不讲理的人?「商维钧,你把话说清楚。」她跟在他后头走进房间。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商维钧忽然裸露的上身,让程语灵的抗议变得有气无力,话也开始说不清。
「干嘛,没见过我脱衣服吗?」他将她逼向墙壁,单手扶住墙壁,俯下身邪邪地问程语灵,摆明了捉弄她。
「我——」她整个人缩靠在墙壁像只小猫般颤抖,距离他们最后一次亲热,仿佛已经过了好几个世纪,但他只要一靠近她,她仍会心跳加快,难以自己。
「口是心非。」他嘲弄地看了她一眼将手松开,证明他其实非常清楚她的想法,也明白自己的吸引力。
程语灵的脸瞬间胀红,气得跳脚。
「你把话说清楚!」她似乎没有别的台词。「为什么你说我口是心非——」
「因为你就是口是心非。」明明对他心动,克制不了自己的生理反应,还口口声声说不想跟他一起生活,这不是口是心非是什么?
商维钧干脆进浴室冲澡,省得再听她唱戏。
「我什么时候口是心非了?」她气得在浴室外面徘徊,发誓不给他好过。「我很认真严肃想跟你谈,你却老是喜欢捉弄我。」
一直以来他都把她当小孩子,完全不尊重她。
「我真的觉得我们不该在一起,我们的个性不合,你也不是真心喜欢我,干嘛还要勉强?」
她左一句「不是真心喜欢」,右一句「不该在一起」,听得浴室中的商维钧感觉很刺耳,于是把莲蓬头打开,冲水冷却情绪。
「请你和我离婚。」
然而在她说过的废话之中,这一句最教他火大。
「你已经拿到戒指了,没有理由再抓着我不放,我们还是离婚——」
砰地一声!
程语灵正说得痛快,浴室的门不期然被打开,就看见她整个人被商维钧拉进浴室,双手被商维钧钳住将她压在墙壁,上方的莲蓬头还不断地冲水,冲得他们浑身湿透。
「是谁答应要离婚的?你再说这两字看看。」他的下半身只围了一条白色毛巾,上半身完全赤裸,浓密的黑发被水冲到都垮下来,却意外地孩子气。
「我……」她背靠在墙上身体微颤地看着商维钧,一方面是因为寒冷,一方面是因为他实在太有魅力,这两样都教她不自觉地发抖。
「你以为凭你一个人的力量,离得了婚吗?」他目光阴沈地盯着程语灵,她可以从那双翦翦水眸中看到不悦,但却不知道为什么。
「没有理由……离不了。」她冷到打哆嗦。「我们结婚的消息又没有公开,说不定现在外面的人仍然以为你还是单身,你只需要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名盖章就可以了。」简单得不得了。
「你倒是把离婚手续都摸透了嘛,说不定你连见证人都找好了。」想到她居然这么迫不及待想离开他,商维钧就生气。
「如果你肯同意离婚的话,这不是问题。」她可以去拜托霞姊或是院长,只要有心,一定找得到人。
「你这算什么,预谋犯案?」他冷笑,她未免也想得太天真,如果他这么容易妥协的话,就不叫商维钧。
「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想跟你离婚——」她再一次重申她的立场,只不过这次没能说完,嘴巴就教商维钧用吻缝起来,无法再说下去。
「我不会跟你离婚,你再说多少次也一样。」他一边吻她,一边给她最终答案,发誓她要是敢再提这两个字,就给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