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他在胡扯什么啊?他惊慌失措的模样让她失笑,也抛开了许多顾虑,确实,何必想太多呢?戴上这枚戒指,可以什么也不代表,也可以代表一切,都在转念之间。
「那我先戴在食指上?」她试了一下,发现尺寸很合,显然是他特别注意过了。
他心中一颗大石终于放下来,举起她的手,轻轻吻过。「真美。」
她轻轻收回手,试着控制自己不听话的心跳,当然那是不太成功的,只好转个话题说:「抱歉,我准备的礼物很简单,只有一条围巾,是我钩的。」
看到那条绿色和红色交织的围巾,他眼睛一亮,立即围在脖子上。「好看吗?」
「好看。」她微笑说。
交换礼物后,墙上钟声刚好响起,十二点了,气氛忽然变得奇妙,他迸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妳叫我阿任吧!」
「阿任?」她想起他的前妻邓芷萱,那个让她自叹不如的女人,而今她也有资格喊他的小名了吗?
「嗯,我就叫妳小琪。」
「阿任……」她像个小孩学说话,差点咬到舌头。
「小琪、小琪。」他喊得倒是很顺,早已练习多遍。
怎么办?她都不敢看他了,觉得好害羞,只是呼唤彼此,却亲密得不得了。
他彷佛怕她心跳得还不够快,指向两人上方。「妳瞧!」
「咦?」她抬起头,窗口何时垂挂了一篮植物?她怎么都没发现?
「妳知道的,这是槲寄生,在它下面的人可以要求一个吻。」为了「偷渡」这棵植物,并无声无息地挂上,他可说是绞尽脑汁,幸好到目前为止都算顺利。
她脸一红,垂下眼不知说什么好,他紧盯着她的红唇,小心翼翼问:「所以妳的答案是?」
她的答案就是闭上眼,屏息等待他的吻降落,于是他低下头,慢慢缓缓的,唯恐美梦随时要被惊醒,终于与她的唇相碰触。
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她的心,她不能再否认,她确实深受他吸引,而且她也想要事情发生。
就在槲寄生底下,他伸手拥住她的腰,开始定情后的第一个吻。他们以前不常接吻,这个吻却长得惊人,开始只是一分钟、五分钟,最后却吻到半小时、一小时!
其中当然有分开一些、喘息一下,但没多久又交缠在一块,彷佛不吻就活不下去,非要对方的唇才能延续生命。
她被吻得头晕目眩,双腿也软了,就像衣服挂在衣架上般依靠着他,双手一开始还环着他的脖子,后来只能贴在他胸口,感受他擂鼓般强烈的心跳。
他的双手一直在「安全地带」游移,从她的发、她的背到她的脸,没有踰矩越线的行为,但那种似有若无、进退两难的感觉才更折磨人。
「小琪,我不想把妳逼得太急,我看还是再等一阵子……」他抱起她走到沙发,两人一起坐下,不过她是坐在他腿上,小鸟依人似的。
「嗯……」她不能言语,只能发出单词,倚偎在他肩头喘息。
「我该回去了,妳好好睡,圣诞快乐。」收拾起仅存不多的意志力,他把她抱到一旁沙发上,自己站起来准备穿上大衣和围巾。
「阿任,等等……」她拉住他的衣袖,欲言又止。
「怎么了?」他抬起眉问。
「不要……不要走……」她自己也不敢相信,她怎说得出这种话?可是除了这句话,她真的没有什么要对他说,只希望他不要走,不要在这时离开她!
这软软的恳求,在他内心投下原子弹,瞬间把理智炸成碎片。「留下来的话,我怕自己情不自禁。」
「没关系,你可以不用忍耐……」
「妳确定?」他咬牙问,脑中已无理性,只剩兽性,不,该说是野性,但好像都差不多。
她点点头,脸红如霞,下一秒钟,她发现自己被横抱起来,以跑百米的速度冲向卧房,而后被轻轻放到床上,眼前只有那个喘息粗重的男人。
他眼中除了浓烈情欲,还有些许不确定,更流露着深深的爱,于是她微笑了,伸出手拥住他,迎向生命中最美的圣诞夜。
第9章(1)
激情如火延烧,所有顾虑被抛到九霄云外,两人都是成熟男女,对彼此身体已有认识,应该不会陌生或害羞,这夜却是奇妙的忐忑起来。
「别这样看我……」当一个女人全裸时,被自己所爱的男人凝视,不免又是激动又是难忍。
他拉开她的双手,不让她掩住自己。「让我多看看妳,不然我会死于饥渴。」
起伏的曲线、绝美的风景,再次出现在眼前,他惋惜自己过去不懂欣赏,也感谢从此他真正睁开了眼,不再把一切视为理所当然。
抱着赞叹和珍惜的心情,他从头到脚品尝过她的甜蜜,不管她颤抖连连、娇声抗议,就是停不住这份爱恋的冲动。
「可以吗?」他想做最后确认,不愿她只是一时冲动,他可以忍、可以等,就是不可以搞砸这一切。
意乱情迷中,她却忽然想起一件事,不好意思地说:「抱歉,今天是危险期,而且离开台湾后,我就没再吃避孕药……所以……所以……」
「我懂了。」他毫无迟疑,跳下床穿上衣裤。「妳等我一下,就在这里不要动,等我!」
「呃?」她不懂他要做什么,只见他匆匆离去,只记得戴围巾,却忘了穿大衣,外头那么冷,他赶着要去哪儿?
然而大门已被关上,她只好留在床上等待,脑中闪过无数念头,想到过去、现在和未来,点点滴滴一起浮现。
也许,这是最后逃走的机会,但有什么好逃的呢?她逃不开他,也逃不开自己,更逃不开这份爱。
不知不觉中,半小时已然过去,她开始感到不安,戴克任可能不要她了吗?不,不会的,她不再是那个小可怜了,她相信他深爱着她。
还是说他发生了什么意外?想到此她不禁担忧起来,看窗外还下着雪,他一定冻坏了。
忽然「砰!」的一声,戴克任打开大门,迅速冲回卧房,那激昂的表情吓她一大跳。
在他头上、肩上都有雪花,但他丝毫不在乎,举起手中「战利品」,兴奋道:「我开车绕了好多条街,终于找到一家药局还开着,有了这个就没问题了!」
「那是……」她眨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你……你要用保险套?」
他一脸「这还用问?」的表情,理所当然地说:「现在妳的身分是学生,万一怀孕了,妳就不能专心念书,我知道妳不会堕胎,但妳会陷入两难。」
老天,她再次无声吶喊,他不只尊重她的身体,还尊重她的梦想,这跟之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不过我很久没用这东西了,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戴克任开始忙碌起来,一阵手忙脚乱,终于搞定。「行了,可以继续吗?」
过去他只顾到自己舒服,总要求她吃药,现在起他将做个体贴的情人。
眼前的画面有点可笑,一个全裸的男人站在床边,只有某部位是稍有隔阂的,她还是第一次看他这模样,必须很坚强地忍住笑意。
「我很乐意,不过……我有点接不上之前的情节,麻烦帮我温习一下。」
「求之不得!」他跳上床,全力以赴让她回温。
窗外白雪纷落,屋内热情洋溢,唯有爱让人彻夜不眠。
*
圣诞假期结束了,石宛琪回到校园,照常每天上课、交作业、参加讨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