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实在让我太失望了,原以为你能替我完成任务,歼灭神门,没想到你却背叛了圣火教,枉你身为圣女,却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来。”
月无涯冷冷的声音响起,今练守纱全身发冷。
“对不起,教主,守纱没能如愿完成您所托付的任务。”
月无涯自毛皮大椅上站起身,冷冽的眸子像千年寒冰般森冷。
“你辜负了我的期望。派了些人手给你是希望能助你一臂之力,完成歼灭神门的任务,没想到你却吃里扒外,害死了他们,你有何话说?”
练守纱平静的垂下眼,心如死灰,“守纱没有话要说,一切的确是我不对,我没能完成任务又害死同伴,我对不起教内所有的兄弟。”
冷酷的笑爬上了月无涯的唇角。“还记得我三个月前说过的话吗?”
“记得。”一抹苦涩爬上了她茫然的眼底。“请教主赐死,守纱死而无憾。”
“很好。来人啊,把东西呈上来。”月无涯冷冷的命令道。
一会儿后,托盘已被捧了出来,里头放着…条白绫、一瓶毒酒以及一把匕首,刺眼的光芒是代表死亡的颜色。
“想怎么死,自己选吧!”
练守纱茫然的呆愣着,不由得恍惚了。
与神君曜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像倒映般不断的闪进她的脑海里;她与神君曜的相遇、与他针锋相对的画面、以及最后摒除一切和他相爱的种种像潮水般涌进她的心头,再如何强装出来的坚强终究崩塌了。
她好想他,她真的好想他!
“怎么,舍不得死?”月无涯嘲弄的声音像道雷般,无情的劈进她的心里。
她强忍住心痛,抖着唇道:“在死之前,守纱有件事想求教主,希望教主成全,那么守纱死也无憾。” .
月无涯撇着唇,不可一世的说:“你说吧!”
她闭上眼,脑中浮现了神君曜那张俊美的脸庞。
“我知道教主对我没能歼灭神门感到非常失望,但神门在江湖上的地位与名声却是无人能匹敌、也无庸置疑的,名利与权势真有那么重要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神门是正派,真正的正派,就请教主手下留情,放了他们吧!”
月无涯抬起头,毫无预警的挥手将她打飞了出去。
“住口!”她怒道,冰冷的眼神像刀般锐利。“你这个叛徒居然还敢为外人说话,你认为你现在还有那个资格教训我吗?”
练守纱摇摇头,强忍住心痛,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那一拳无情的击中了她早已受伤的右胸,大量的血像溃堤般淌出,晕红了她一袭雪白的衣裳,也让她一张毫无血色的容颜更显惨白。
“守纱没有教训教主的意思,只是这三个月来我真的看清楚了,地位、名声如浮云,都是强求不来的,更何况圣火教是邪教如果不改邪归正,我们是无法在江湖亡生存的,我只是希望教主能——”
“够了!”她冷冷的斥道,不耐的打断她的话。“你不用再说了,你的那些遗言我也不想听,动手吧!还是你已经后悔,舍不得死了?”
练守纱绝望的闭上眼,心痛如绞。“我不后侮,也不是舍不得,我只是希望我的死能够唤醒教主,那我便死而无憾!”
月无涯并不领情。“废话少说,赶快动手吧!”
练守纱揪紧胸前的衣襟,她恍惚的眨眨眼,思绪似乎回到了从前。
往事历历在目,她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那个封闭抑郁、永远不知快乐为何物的自己,她并不怨恨任何人,尤其是一手将她抚养长大的月无涯,毕竟是她赐予她生命的,虽然她过得并不快乐,但她还是好感激她。
她颤抖的拿起毒酒,一滴泪悄无声息的滑了下来。
“教主曾回想过以前的事吗?您曾真正认识过我吗?”她深吸了口气,无数的泪还是滚落眼眶。“守纱感谢教主十六年来的养育之恩,守纱就此永别了。”
她誓死如归的闭上眼,横下心一口饮尽杯里的毒酒,却在此时传来了绝望的怒吼声,那是她永远也忘不掉的。
“不要喝!”
匡啷的一声,一只空了的酒杯摔落地面,练守纱虚软的身影跟着缓缓倒下。
“不……”神君曜发了狂似的赶到,却眼睁睁看着她在他面前饮下那杯毒酒,心痛与绝望的情绪像万根针般凌迟他的心。
他无法置信的呆站在原地,一脸震撼的瞪着倒卧在地上的练守纱。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他突然像发了疯似的狂啸着,冲上前抱起地上那虚软的身子,希望这一切只是他的错觉。
他悲伤的呼喊传进了练守纱的心里,她眨了眨浓密的睫毛,一双颤抖的小手缓缓抬起,百般不舍的抚摸着他心碎欲绝的脸孔。
“噢,天啊……是你,真的是你,我不是在作梦吧!我好像又看到了你。”
“不,你不是。”神君曜心痛万分的看箸她逐渐发黑的脸。“张大眼睛看着我,真的是我,你没有在作梦,真的是我,我来了。”
练守纱咬住发黑的唇,想起从前的一切,紧闭着的双眼淌落串串泪珠。
“你是来为我送行的吗?”
“不!”他狂吼一声,心痛的捧起她的小脸。“你不会死的。”
练守纱笑着,呕出了一口黑血。“别安慰我了,我知道我、我快不行了,你还能来见我最后一面我已经好满足了……”
阵阵冷风窜入洞里,冰冻了两颗同样悲凄的心。
神君曜抱紧她,强忍住心痛,“我不会让你死的,你还欠我好多的补偿、好多的解释,你真能这样就走?”
练守纱倏地笑了,笑得好苦涩。“我知道,我的确欠你好多、好多,但真的对不起,我没有办法还你了,我骗了你、背叛了圣火教,上天早注定了我必须死,我对不起太多人了。”
神君曜再也忍不住的狂吼出声,强装出来的坚强终于崩溃。
“不,你不能死,我不允许你死,你不是罪有应得,那是我胡说的,我不许你离开我,我不许你离开我。”
他闭上眼,以着最温柔的口吻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留下神君霆与神君愿善后,他快马加鞭带着重伤的练守纱赶回神门。
风潇潇,雨亦潇潇。
风尘仆仆的回到神门后,神门二老见练守纱中了剧毒,心疼得不得了。
在运用关系从宫中请来御医后,才发现她中的竟然是天下第一奇毒——锁红颜。众人震惊万分,立刻请出四王爷萨尔兰多向皇上求来千年雪莲让练守纱服下,沉重的病情虽见起色,却还是少了一味最重要的药。
“那味药到底最什么?”神君曜心急如焚的问道。
练守纱虚弱的道:“是我的血。”
“你的血?”
“是啊!”绝望的笑爬上了她悲凄的眼底。“教主所提炼出来的药都需要我的血作为药引,但我现在已中了剧毒,没办法作为药引,看来是无法救治了。”
“不……”神君曜猛地一震,像头负了伤的野兽般愤怒的狂吼着,那绝望的哀鸣,天地也似乎为之震撼。
“难道没办法了吗?”向梓荀难掩伤心的啜泣。
一旁的神君恋也哇哇大哭起来。“纱姐姐,你别死,大哥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你不能这样就死了,如果你死了,那以后谁陪我聊天,谁陪我一起玩?所以你不能死,你还要活着好好的把大哥欺负回来才行!”
练守纱笑了,笑得好绝望,笑得好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