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棒啊。」商若颐向往地叹息。「为什么我就没有前世可追溯呢?]
「……有……也没什么好的。」戚嫚华小声嗫嚅。
「你说我们可不可以把你的故事写在论文里,就称呼你为S女,怎样?]
[不……不好吧?」她摇摇手。「谁会相信啊?]
「黎医生,这很难相信吗?」商若颐询问第三者的意见。
「未必吧,要看你如何切入这个主题。有实验佐证的确是很特别,尤其又是难得一见的特别案例,连我都很想记录起来呢。]
「你听!哎呀,好啦!」商若颐拉著戚嫚华。「别这么害羞!学习从现在开始做个公众人物吧。嗯?」
戚嫚华闪躲退缩地跟两人打太极,直到黎医生不得不离开。
黎医生一走,商若颐马上趋近:「喂!你真的不肯让我写在报告里吗?]
「没什么好写的,我的前世跟今生简直就只是换了时空而已,其它的几乎都一样。再者,我不想再知道更多上辈子的事了。」
「你要喊停?」商若颐睁大了眼;「你认真的?」
戚嫚华点点头。
商若颐看著她好半晌才说:「有这么不愉快吗?我是说……你的上辈子。」
戚嫚华不语。
压抑、退缩、呆板、冷漠……连乏善可陈都无以形容那种死寂的日子。
在华屋高墙下,一群鸦雀无声的仆役无时无刻地监视包围,没有自由,几乎快到了无法呼吸的地步。
她如冰的「相公」,除了传宗接代的时候必需跟她接触之外,其余时间,好像当她不存在一样。什么宠爱、什么锺情,根本只是误会。
不管上辈子的她再怎么充满期待,再怎么柔情似水,那个「相公」根本一点也不爱她。
[……反正我不想再知道更多前世了。」那种回忆忘了最好?
「我哥——不,我是说你上辈子的相公,对你这么坏吗?」商若颐小心地问。
「……不会。」在那个时代而言,那样算正常吧。
「我哥呢?你现在这个未来老公,他对你应该很不错吧?]
戚嫚华看了商若颐问话的神色,不禁失笑、「你怎么那个表情?你怕我会说出什么吗?放心,你哥对我还不错,我生病这几天他都寸步不离地守著,你不也知道吗?」
商若颐在她身边坐下,握了握她的手,严肃认真。「嫚华,你老实告诉我,你真的会嫁给我哥吗?」
戚嫚华愣了一会,她眨眨眼。「干么?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商若颐吁了口气,「说了你别笑,那天你被催眠时,不是说我哥是你上辈子的丈夫吗?我听了真的非常高兴!可是高兴完了,又突然有种直觉,你上辈子已经嫁给我哥一次了,这辈子还会再嫁吗?」
「你在担心什么啊?有你哥牢牢看著我,我能跑哪去?」
商赫军简直就是滴水不漏地围在她身边,旁人一点趁隙而入的机会也没有,连带地她也没半点逃定的机会。
说的也是。商若颐登时也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她笑了笑:「总之,你现在没这么怕他了吧?」
「……我不知道。」
「我想你们的感情经过你这一场大病,应该大有进展,]商若颐瞹昧地望向放在茶几上的一大把白色玫瑰。
戚嫚华脸微红。[送花给病人是一件很普通的事,你哥又不是送菊花,有什么好奇怪的。」
[白玫瑰的花语是什么你知道吗?」商若颐挑高眉。
戚摱华愣愣摇头。
「你是我的人。」商若颐缓缓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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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嫚华总算可以出院回家,打包收拾,等著商家司机来接她。
但是,没想到却等到——
「萧河?」戚嫚华惊讶地喊出声。「你怎么会在这儿?]
萧河听她这么一问,有些纳闷:「你没收到我的花吗?我在那张卡片上已经说了,我这阵子要待在台湾工作……你没收到吗?]
戚嫚华四处张望,这里的花都是商赫军送的,好像没有其他人的。
萧河挥挥手。「算了,别在意了,我想可能是护士小姐忘了吧……]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好是你生病的那天,我一下飞机就想找你,你哥哥才告诉我你病了。]
「那你怎么没来看我?」戚嫚华嘟嘴抱怨。
「我忙啊。」萧河捏捏她的鼻子。「你以为我是回来度假的啊?我下了飞机连时差都还没调过来,就得赶紧跟杂志社的人集合开会。呼!到了今天才有空亲自来看你。」真累死人了!
「今天是我出院的日子,你再慢来一步我就回家了。」
「你今天出院?那正好!我带你出去玩吧。」萧河笑得阳光绚烂,好像可以从他身上嗅得到风的气息。
戚嫚华被他的兴致感染,爽快点头:「嗯!」
她丢下一切,要跟著萧河寻找阔别已久的蓝天白云、碧绿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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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著车,他们跑过半个台北,总算来到目的地。
「这算哪门子蓝天白云?」戚嫚华不满地叉腰伫立。
萧河把手一摊,向她展现不分时刻永远光线充足而且绝对鲜丽耀眼的——蓝天白云!
[喂!这可是我搭了一个多礼拜才搭成的国际级摄影綳!你还敢嫌!]
戚嫚华踏在油绿湿润的草地上,背後还有宽广明亮的蓝天。但是她的正对面却是一片黄沙遍地的丘陵乾漠,搭衬著火红的斜阳。
在这里待久了,还真会有种时空错置的感觉。
「我以为你最擅长的是外景。」戚嫚华看著头顶上百盏白热刺眼的照明,有点慑於这庞杂郑重的阵仗。
萧河摊坐在地上,毫不在意他这一身价值数十万的皮衣是否会被尘土弄脏,率性自在。
[还是有一部分要在棚内进行的。」想起接下来要排各家品牌人马的时间表,那才真会教人吐血!
[怎么了?」没事突然叹什么气啊?
萧河抬头一笑:「有时候真希望自己能消失一下。」
「工作很辛苦吗?」戚嫚华看著这数百坪大的摄影棚。「你拍照时要一个人掌控这么大的地方的确很可怕。」
[工作都是这样的,你哥哥每天要面对那么多抽脂、隆鼻、盐水袋、矽胶……也很可怕啊。」
「别提他们俩了。」戚嫚华微微皱眉,「我真怕他们哪天把人家整坏了,闹上法院去。」
[对你哥哥这么没信心?」萧河朗声大笑。
「他们两个手最不巧了!从以前就是这样,不管做多简单的劳作都能搞得一团乱,现在居然要在别人身上施展他们的『巧夺天工』?别说笑了!」如果她有胆量,她会要那些病人另觅良医。
「不说我都忘了,他们俩高中的美术作业几乎都是我代笔的。」往事不堪回首。
[所以啦!」戚嫚华摇摇头。「不知道他们整出来的人会长怎样……]
他们有默契地在心里幻想了一下,随即爆笑!
「时间真的过得很快。」戚嫚华蹲下,看著这一大片集合无数人心血劳力成就的摄影棚。「以前只会跟我抢零食的大学生,现在居然成了国际知名的摄影师。]
「你这小鬼!说起话来怎么这么老成?]
「说真的,我好羡幕你。我也好想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我可以成就什么吗?]
「你不知道吗?」他震愕非常。「我知道你的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