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荷着实愣住了,反射性的,她询问似的看向麦澄珣。
看她的表情似乎在向他要答案,澄珣有些狐疑,“怎么回事?”
这一刹那,姜荷突然明白了。“呃……没事没事,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你们。”她不住的欠身道歉。
女客气到脸都白了,方才的愉悦此刻早巳消失无踪,她抓起桌上的无线麦克风就朝姜荷扔了过去。“叫店经理过来!”
姜荷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女客朝她丢来的麦克风狠狠的砸在她头上,她痛得五宫都皱了起来,更忍不住抬手抚着痛处。
“不要这样!”澄珣出声缓颊。
女客还在气头上,指着姜荷大叫:“我叫你去叫店经理没听到吗?你脑筋是不是有问题!” 。
“我……”姜荷感到既委屈又受伤,但她不想把事情闹到店经理那里去,因为这样一来爸妈就会知道,也理所当然会拒绝她再踏进豹子一步。并不是她有多爱这份工作,而是她的习惯就是——决定做的事情一定要做到预订的目标!既然都决定做二个月,她一点也不想提早毕业,于是她更谦卑的鞠躬道歉。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对不起,请你不要生气了。”
看她一脸温顺的样子,女客的气焰更高张。“我叫你去你就去!”
“对不起,我……”
澄珣一把拉下女客人,不避讳的在姜荷面前轻抚着她的脸,一边安抚着:“好啦,别生气了,为了这点小事气成这样,没必要。”一边不断示意姜荷赶快离开。
姜荷当然收到他的示意,但她担心这样掉头就走,女客人会不会更气啊?所以她还是楞楞的站在原地不动。
女客人的气一下消了大半,但还是想多欺压眼前这个破坏她后戏的交服务生。“可是……”
“我来补偿你好不好?”澄珣更露骨的靠近她,在她耳畔、脸庞磨蹭着。
姜荷发觉自己不知该把眼光摆在哪里。
女客的欲望轻易的被挑起,只好随便一挥手,嫌恶的低喊:“出去出去出去!”
姜荷再一次欠身,默默的带上门。背抵着门板,她重重吐出一口气,正想举步回厨房时,一位女同事与她擦肩而过,抛给她一个既嘲弄又鄙弃的眼神。
姜荷转身看着她的背影,终于体会到被排挤的感觉。从小到大,她一直不觉得自己是个讨人厌的人,且应该是个受欢迎的人,没想到来到这里,她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感觉到一股被强烈排挤的力量。
她可以肯定,刚才她真的真的被摆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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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来坪的宽敞卧室,是属于姜荷一个人的。洗了个香喷喷的香精浴,再泡个让人放松筋骨的按摩浴缸后,姜荷穿上纯棉的浴袍走了出来。
坐在梳妆台前做个简单的保养后,她停了半晌,拿出日记本,开始写着——
“菩提本无树,何处惹尘埃。”真是一句哲理颇深的话。
今天,我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不受欢迎的悲哀,为什么呢?
去豹子转眼也快一个月了,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搞不清楚,但我却能肯定,都是因为那个叫“小麦”的人给我带来麻烦。
被砸的头不痛,但心里有些受伤。难道看我出糗或闯祸是件那么开心的事吗?
再者,那个小麦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啊?能让那么多女孩子对他投怀送抱,点台的预约排到明年也排不完,从辣妹到贵妇都爱他,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
他有对浓浓的一字眉,完美的双眼皮让他的眼睛更好看,清晰的鼻晃让他的鼻子看起来很骄傲,高大精实的身材据说很多女孩都很想一亲“俊”泽,最奇怪的是,夜间上班的他竟然有健康的麦芽肤色!
除了这些天生的好条件外,他到底是怎样的人呢?到底迷人之处在哪呢?
叩叩叩!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断她的思绪,她回应着:“请进。”一手将日记本放回抽屉。
“还没睡啊?”是萧恣慧。
“妈也还没睡啊!”看到妈妈手上端的参茶,姜荷迎上前去接过。
“妈怎么又帮我端参茶来,我自己去喝就好。”
萧恣慧一手搭着她的肩,一起坐在古朴的沙发上。“怕你又忘了,更怕这二个月你把身体搞坏,那就得不偿失了。”
姜荷轻啜着参茶。“才不会呢!”
萧恣慧在一旁看着她,脸上始终带着爱怜的微笑,可当眼光扫到她的额角时,神情登时一歙,问着:“这是怎么回事?”
姜荷不明所以的看着变了脸色的妈妈。
萧态慧抬手轻抚着那个小红肿,急急的追问:“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对你做什么事吗?”
姜荷暗骂自己的粗心,竟忘了把它藏好。“别紧张,妈,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
萧恣慧摆明了不相信。“别说谎,妈才不信!”
“真的啦,妈。”姜荷拉着妈妈的手,加重语气的澄清。
萧恣慧心里明白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于是拉着女儿的手,苦口婆心的说:“姜荷,这次你回来提出要去豹子,我和你爸都很意外,虽然你爸说服了我,但不代表示我很赞成,毕竟你从来不属于那样的环境。所以,你要答应我,绝对绝对不可以出事好吗?”
姜荷慎重的点点头,“一定的,我会好好保护自己。我也知道爸爸请店经理多注意我,你真的可以放心。”
“放心?我怎么放心?在你回日本前我都不会放心。那个地方毕竟……比较复杂,随时都可能会发生事情。”萧恣慧叹着气。
“妈——”姜荷使出让妈妈没辙的方式,就是偎在妈妈怀里尽情的撒娇。
“好啦好啦,又来这一套,你该休息了。”萧恣慧戳破女儿的意图。
“妈晚安。”姜荷送妈妈离开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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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恣慧一回到房间,立刻语含心疼的对于家齐说:“我就说要反对姜荷去豹子,你就不听。”
闻言,于家齐立刻回头看着老婆,狐疑的问:“怎么了?姜荷怎么了?”
“她的额头上肿个包,你认为是她自己撞到的吗?况且那样子也不像撞到桌角所形成的肿包。”萧恣慧有些愤然。
于家齐立刻起身要朝姜荷的房间走去,但被萧恣慧给挡了下来。“不用去问了,问不出结果的,她不会说的。”
“不可能啊,店里有谁会对她动手动脚的?”于家齐思索着。
萧恣慧睨着他。“我想那些女客的嫌疑最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些女人态度之恶劣。”
“啐,我要去问个清楚,看是哪个人敢动我于家齐的女儿?”于家齐难得的暴跳了起来。
萧恣慧取笑的看着丈夫,戏谑的说:“你能怎样?把姜荷放在店里就够我们心惊胆战的了,你还想公告给大家知道啊?”
“那……严重吗?很明显吗?”于家齐同样面露心疼。
“应该很快就会消了,还好没伤口。”
“唉!”于家齐只能叹气。
“你啊,明知道把心肝宝贝放在里头不安全,偏偏被她几句话就打败了,我看啊,再不用多久,你就会彻底败在自己女儿手里。”萧恣慧半开玩笑的取笑丈夫。
“那只能说我们有个聪明又懂得谈判的女儿!我一直在想她的话,发觉身为我们的女儿还真的不能太软弱,我们一直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她,甚至不惜让她离开我们身边,但是,我们真的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保护着她,她也不可能不回来台湾,那么,让她去学习一些经验好像是必需的。”于家齐不十分肯定的说着。“虽然豹子算是比较复杂的地方,但也算是社会的缩影,在那里可以看到最原始的人性,贪婪、欲念、霸道、斗争,甚至很多无法用常理去解释的状况。我后来想想让她去看看也好,反正只有二个月,或许以后回想起来,在她二十岁的这一年有这个特别的经验,也不错啦!”说到最后,于家齐是笑着频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