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地眨动美眸,好不容易回过神来,风恋荷立刻羞愤地赧红了双颊,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他的琴音下睡着了。
可耻啊!
“我……”
未等她回答,迅速恢复情绪的谷傲辰瞪大那双迷人的黑眸,噙着似笑非笑的笑意,肆无忌惮地瞅着眼前的可人儿。
“上课不专心,你说我该如何惩罚你呢,我的小恋荷?”
风恋荷尚未反应过来,即被他大胆的话吓傻了眼。
“你怎么可以直呼我的名讳?”瞠着一双震惊的水眸,她不敢置信地瞪视着他,好像他说了什么令人无法承受的话似的。
他却笑得更形邪恶。“有何不妥吗?恋荷。”
“你……”风恋荷气得直喘气,惊诧万分,“你不过是爹爹聘请入府的琴师,没有资格直呼我的名讳,而且这于礼也不合,所以还请‘谷师傅’放尊重些,‘徒儿’不想害您丢了饭碗。”
剑眉微微挑起,全然没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
“师傅在教琴,身为徒儿的却倒头呼呼大睡,你可真当我是师傅?”
“你——”风恋荷被堵得哑口无言,不禁恼得横眉竖眼。
若非爹爹不顾她反对坚持为她聘来琴师,还威胁若不乖乖学琴便要将她禁足,她说什么也不可能坐在这里看他脸色。
想到这儿她就怄,这几天来,任凭她如何费尽唇舌、哀求撒娇,爹爹就是不改初衷,坚持一定要她学琴、习得一手好琴艺,可天知她对学琴根本半点兴趣也无,既无兴趣,更遑论要她乖乖坐着学习。
“我想你肯定也不乐意教人弹琴,既然如此,你我又何苦折磨彼此?”为求得解脱,她只好强抑下满腹不悦,忍气吞声地道。
谷傲辰环抱手臂斜睨着她,早把她那一点心思全瞧在眼里。
“古筝是我惟一拿手的技艺,再者,为了养家活口,我不得不受聘为琴师教人弹琴,纵使我再如何的不愿,总好过那种三餐不继、日晒雨淋的生活吧!”一句话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半点心虚也无。
风恋荷一听,如蒙大赦般,兴奋得双眼发亮。
“这容易,只要你愿意求去,我可以赏你一笔钱,一笔为数不少的银两,怎么样?”
谷傲辰闻言刻意耸了耸肩,四两拨千斤地道:“请恕在下无法应允,我或许美其名是受聘于你爹担任琴师教导你琴艺,但事实上却已是卖身入府,所以你爹才是那个足以左右我去留的人,如果你有任何的意见,应当亲自去问你爹。”
风恋荷一听,当下恼火地怒叫:“说来说去,你这不是摆明了在戏耍我?倘若我爹肯答应,我又何必找你商量,我又何苦在此受罪。”
谷傲辰环起手臂,从容地欣赏着她盛怒中仍然令人惊艳的美颜。
“学琴怎会是受罪?学琴除了能陶冶性情之外,还能训练手指的灵活度,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风恋荷却愈听愈火。“我又不当琴师,练什么灵活度,况且我早摆明了我对学琴没兴趣,你又何苦如此执着?”猛地,一个想法蹿入了脑中,她眨眨慧黠的眼儿,大胆地提议道:“要不这么办吧!反正你无心教琴,我也无心学琴,我们何不一起合作,这样双方也可以乐得轻松。”
谷傲辰纠结的眉峰不以为然地挑起。
“我何时告诉过你我无心教琴?”
这会儿,风恋荷可是一脸错愕极了。
“可你方才说——”
他毫不留情地打断她欲出口的话:“我只说我为了养家活口,不得不教人弹琴以饱三餐,可丝毫未曾说过任何不愿教琴的话,你会错我的意思了。”
风恋荷眨眨眼儿,当下恼羞成怒地自石椅上跳了起来。
“谷傲辰,你是存心看我笑话是吗?你明明懂我的意思,却故意给我希望然后又残忍地否决,你实在太过分了,我劝你还是放弃好了,我说不学琴便不学琴,谁也无法逼迫我。“
他坏坏地撇唇嘲弄:“你爹也不能?”
一语中的,扯痛了她未来得及防备的痛脚。
“你……”风恋荷忍无可忍地握拳怒叫,“我爹疼我,是人人晓得的,他这次只是忙昏了头,才会聘请你来教我弹琴,等过些时日,我定会劝服他改变心意,到时你可就真的得卷铺盖走路了,哼!”
“是吗?”
他噙着可恶的笑,将她从头到尾彻底打量了一番,那邪恶的目光看得风恋荷更是怒火中烧。
“不许你用如此放肆的目光瞅着我!”咽不下这耻辱,她气急败坏地跳脚嘶吼。
像是心甘情愿容忍她的无理取闹似的,只见他满脸笑意地摊摊手,像极了个宠溺心上人的痴情男子似的,让风恋荷看得更是浑身发颤,气得晕头转向。
“我爹定是疯了,才会聘请你当琴师。”
谷傲辰不怒反笑,反唇相讥:“你怎地咒起你爹来了?”
她恼得猛一跺脚,发亮的长发跟着飞起,扬起了道优美的弧度。
“我咒你成不成?”小手儿紧握,小巧贝齿更是咬得死紧,“凭你这副德行也能成为琴师,天底下没人才了吗?还是我方才恍神了,那琴音根本非你所弹奏,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谷傲辰闻言,笑得可得意极了。
“你这可是在间接称赞我琴艺高超是吗?恋荷。”
不知为何,每当他在唤着她的名字的时候,就好像他正在爱抚着她似的,风恋荷没来由地颤抖了下,接着便恼怒地摇头甩去这个念头,心里愈惦挂着他,她便愈觉得羞恼。
“我说了不准你再直呼我的名讳,你没听见吗?我的名字只有我爹以及我未来的夫婿才能唤,而不是你。”
黑眸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
“未来的夫婿是吧!”
谷傲辰唇畔的那抹笑意显得极为邪气,风恋荷忍不住又是一颤,这次无法再逞强,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提起裙摆便奔出了花园。
见她慌张地逃离后,谷傲辰笑得更为狂妄,眼底眉间满是浓浓掠夺后的乐趣与快意。
“认命吧!你注定是我谷傲辰的人。”
二度交战,风恋荷再次惨遭落败。
在气昏了头的情形下,风恋荷冲动地奔出风府。
走出风家大门后,愈想愈后悔,风恋荷气白了一张俏脸,怒气腾腾地紧绞着衣袖,不明白自己怎会做出如此冲动的举动?最糟糕的是,她不学琴还不打紧,竟还大咧咧地就这么跑了出来,要是让爹知道了,恐怕她的下场就不是只有禁足这么简单了。
想着想着,她忍不住懊恼地咬着唇瓣。
平用她或许不够温柔恬静,可却也未曾如此激动愤怒过,而且就算那谷傲辰真是可恶至极好了,可终究也是为饱三餐才迫不得已卖身入府教她弹琴,她实在不该如此为难他的。
“唉,烦闷极了。”
她撩起裙摆,以着大家闺秀所不该有的粗鲁姿势用力踢着地上的石子,只见石子立刻呈现优美的弧度飞了出去,隐没在远处,可那一双紧扯着裙摆的嫩白小手却仍未放下,而白皙的小腿肚便这么赤裸裸地袒裎在外,所幸此刻路上半点人烟也无,否则还真要白白让人占便宜了。
“也罢,反正都出来了,横竖都是要挨骂,不如等玩过了瘾再回去,否则不就白白浪费了这好不容易偷来的空闲。”
想通之后,她忍不住开心地跳起来欢呼,再度做出了个名门千金所不该有的粗鲁举止,但原本被撩开的裙摆总算是被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