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暗停下手,强迫自己专注烹茶。
「有些渴。」
这冷淡的回答并没有吓退姚彩衫,只见他如只可爱的大狗,趴在桌案上,扬起光瞅着她。
「你好些没?要不要我请阮大夫也帮你把把脉,你看看你,整张脸还是好红喔——」
本来还能够强自镇定,冷漠以对,但见他说话的同时,大掌霍地探来,季清澄如惊弓之鸟弹了起来。
「别碰我!」
失声惊叫如碎瓷又尖又利,姚彩衫怔住了,手也忘了收回,四目相对的眸光里写满无辜。
「我只是想探探你的额而已。」
不会只是「而已」!
对他而言只是「而已」,对可悲的她来说,却可能会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季清澄惊慌地抓紧自己的领子,「求你不要再随便碰我。」
她禁不起他的温柔,也禁不住他的热度,禁不了他的节节入侵。
姚彩衫大眼一转,慢慢收回了手。
「你是怎么了?我只是关心你的身子,也没想做什么,干什么那么生分地提防我?」
季清澄深吸了一口气,心一横。
「姚彩衫,你这么常寻理由碰我,你……是不是好男色?」她豁出去地残忍诬控着。
只要不去想,否认到底,别让他靠近自己,内心就什么都不会成形!
姚彩衫闻言瞪大双眼,错愕、不解、悲哀的眸光迅速转换后,他猛地起身,不敢置信地大怒拂袖而去。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月如勾,星耀夜,但姚彩衫如阵狂暴夏岚,脸色阴沉地穿廊过院,散发阴暗的气息,待回到和乐逍遥共住的客房之后,一口哽不下的被辱恶气,还是在胸膛剧烈翻搅,发出撕裂的绞痛。
季清澄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那么警戒,那么惊惶,那么不愿意他亲近,居然是以为自己想染指他,怀疑自己对他有非分之想。
亏自己还时时为他设身处地着想,以为他是不习惯被人触碰,小心别碰着他半下。
好样的,打出娘胎,他姚彩衫还是头一遭被人这么认定,而且还不是别个阿猫阿狗,而是视为半个兄弟的男子,这叫他怎么忍受?
士可杀不可辱,这不实的指控太伤人了!
他纯粹出自关心,担心因为大姊为了二姊而被逼离家,随同奔波三个多月的季清澄,身为亲属,自己是不能有半句怨言,但是对于他,除了罪恶感还有好感在作用,所以真的放不下他……
脑中闪过一个字眼,姚彩衫凌驾理智的怒火蓦地熄了,疑惑取而代之,在心头飘过一片乌云,打雷下雨。
「好感……我对他的这份好感……真的是正常的吗?」狂怒过后,姚彩衫不由自主也有些惶惑,自言自语着。
会不会是自个儿也没有发现的异常,而敏锐细心的季清澄早一步发觉了?
季清澄斯文清秀的面容不是时候地无声闪过脑海。
姚彩衫不由得忆起一些风言风语,传闻中有些男人亦如女子以色事人,俊秀鲜美更胜女儿身。
他无法想像自己会对同为男儿的人出现那种欲求,也无法想像季清澄会如个娇柔女子婉转承欢,反过来,更令人无法思考,连只要一想,脑子就会冻住。
他硬咽下口水,心头如蛇爬过,一阵阴森恶寒,突然不知如何是好。
「该怎么向季清澄证实自己不是那种人呢?」姚彩衫气闷地低语。
同时也对于被误会到这不堪地步,还想澄清的自己,感到无可奈何。
突地,阵阵轻笑伴着酒香一并接近,接着映入眼帘便是回房的乐逍遥,妖魅迷人的笑脸。
「那种人是哪种人?」
姚彩衫郁闷到无以复加,虎眼阴狠一扬,此刻无心和乐逍遥瞎扯。
理智叫他闭嘴,但被冤枉的男儿心将理智推到一旁。
「如果……」他顿了顿,十指交错,「你的好兄弟误会你喜欢男色,那你要怎么澄清你不是?」
噢,有人那么问啦?是介意在乎,还是扭曲的质疑,或是在强词闪躲呢?
不管是哪一个,都很有趣。
乐逍遥微弯的唇角邪门地勾起,「这还不简单,笨孩子。」
姚彩衫原本沮丧的眸子瞬间闪闪发光。
「我该怎么做?」
乐逍遥走到他身边,邪魔地欺在单纯男子耳边,迷惑低语。
「直接去压倒他呀!若你没有反应,不正是最雪亮的证明?大家都是男子,应该很清楚这种本能反应呀!」
前提是,若对方也是男子,而且在你压倒对方,发觉什么不对劲之后,还没有反应的话,上述的一切就可以成立。
乐逍遥完全无害地藏住了内心的魔性。
姚彩衫闻言皱眉,不敢苟同这粗鲁的法子。
「去压倒他?」他怕会直接压烂了纤细的季清澄。
乐逍遥挑衅什么似地点头又笑,「对,这个方法最简单了。」
姚彩衫似在动摇,乐逍遥决定要再下一丁点猛药。
「还是你要如只丧家之犬什么都不做,任他误会你居心叵测?白白地背了这个天大的罪名呢?」
瞬间像挥除了什么,和姚衣衣冲动不相上下的姚彩衫倏地立起,正当乐逍遥以为奸计得逞,要挥手目送之时,他举起的手被姚彩衫狠抓住,接着,以不容商量的力道,被硬生生拖出房门,直奔季清澄的屋子。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无论如何,有些话都不该出口,更何况,明知是诬陷。
香茗早已凉透,抱着头,强烈的罪恶感在季清澄胸口回荡,可是她无能为力,在当下只能被迫品味无助的滋味,预感将要被完全卸甲,毫无防备地任他踏进胸口某处,被誓言之链锁起来的地方。
然后无力颤抖着被他占据。
每一分,每一寸。
当季清澄还无法拆解自个儿无端扭曲的心思之时,门扉被用力撞开,穿着紫衣的顽长身子被推了进来,紧跟在他之后,令她不能不痛恨自己的男子无礼进人,接着反手落闩。
她无意识垂眸,半倚在桌案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俊美得过火的乐逍遥,一脸的笑掺杂了不安。
「喂,姚彩衫,你要敢——」
乐逍遥恐吓之语还没能说完,性感的唇瓣已被人堵住,厮磨了阵后,姚彩衫抬起脸,以拳抹唇。
「真恶心。」他低声咒骂着。
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脑子仿佛被人轰了一拳后完全丧失功能,本能发威,季清澄的双脚自作主张,正要倒退,被姚彩衫虎眸一瞪。
「不准逃跑,你不是很疑惑我好不好男色的吗?」
和打雷闪电没两样的字句,狠狠截断了季清澄的退路。
而贞操危机罩顶的逍遥男子闻言脸色发绿。
「喂,要证明,你该推倒的是他呀!」
姚彩衫脸色更是非常难看,手下一个用力,撕裂了乐逍遥的丝衣。
「要是我压他,那就算没有反应,也等于是我已犯下了莫须有之罪,所以逍遥兄,谢谢你的计策,请你多加忍耐了!」
原来毫无心机和毫无邪气也可以变成最可怕的武器,乐逍遥怎么可能忍耐,想翻过身,却被压住肩头抵死在桌案上,迎视姚彩衫那不知该如何下手,便有可能会下手不知轻重的壮烈神情。
「姚彩——」
这次连名字都没喊完,乐逍遥就再度被吻住,向来只有吻过柔软芳唇,何曾被这么硬生生没技巧的硬撞,但不只不可能抗议,他平板无波的胸膛接着传来异样的粗鲁触感,连大腿根部都被人狠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