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大夫说得没错,他家是有极好的伤药,可以快速的痊愈,擦上后更有一层特殊保护,可以保护烫伤的皮肤。
若没擦上爷爷的武林好友送的秘药,她受烫伤的身子根本不能泡热水了。
他一不做二不休,把她脏兮兮的裤子也脱了,见她身上的伤多集中在肩上、两臂和小腿,他才真的放下心,她真的只受小伤。
他连忙先以湿布擦去烟尘,再一一在伤处上药,而她居然仍没知觉,他又叹口气,这丫头非得这样伤他的心不可吗?
对她而言,闵家依然在他之上吗?
瞧著她晃神却显脆弱无助的脸庞,再恼他又能怎样?总不能跟她翻脸吧!
他漾开笑容,轻拍她的脸庞,决定出撒手锏。“宝宝,你家烧得比上回我家烧得还彻底喔!”
果然!她茫然失焦的眸子有了动静,涣散的神志渐渐归位,眼里终于有了温度,她瞪著他许久,突然放声大哭,“哇……哇啊……啊……唔……”
“哈!你这一哭,整个杜府的人大概全被你吵醒了。”他好笑地拥住她,轻拍著她的背。
“吵醒算什么?我家没了耶!”她边哭边抱怨。
“是是!火烧家的人最大,你尽管哭个够。”他只能暗笑地哄著。
“你这话听起来怪怪的。”闵家宝不悦地瞪著他。
真是奇妙之至,她从火烧祖屋起,那再也没劲的身躯,却在此时又重新有了能量,是因为他就在身前吗?
为什么她家出事时,守在她身旁的总是他?
而他就是让她安了心。闵家宝闭上眼,感受那丰沛的安定力量。
“会吗?我只是顺著你的话说而已呀!”
“我怎么觉得背后凉凉的?”
杜孟白没了声音,废话,她都脱到只剩件肚兜了,不凉才怪。
“而且好奇怪,这感觉就像你的手直接贴在我背上似的。”她顶著泪痕不解地抬头。
“唔……我可以解释的。”杜孟白万分小心地看著她。
“解释什——”她低头一瞧,整个人呆掉了,她什么时候衣服脱光光的?
她又看看他,他却是一脸的无辜,她终于串起整个情况:她半裸,而且被他抱在怀中……她突然放声尖叫。
只是她的声音没传出去,因为脱了她的衣衫的男人捂住了她的嘴,让她懊恼的眸里闪动著冲天怒火。
“我想你一身脏,是该净身,也该敷药,我可是问过你的意见的,是你没反应,我才动手的喔!”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答应让他脱她的衣服?
“我放手后,你可别尖叫,要是引来大批人马围观,毁的是你的名节,不是我喔!如何?”
闵家宝万分不悦,很不甘愿的点点头,他才扬起嘴角,放开她的嘴。
“你就不怕我藉此赖上你吗?”闵家宝没好气地说道,两手很窘地环著身子。
“就怕你不赖呢!”
她的反应却是赏他一枚大白眼。
“反正我脱都脱了,你能怎样?”杜孟白扬高眉反问。
“我……你走开啦!”反正都她吃亏就是了,她气呼呼的赶人。
“也对,再耗下去水都凉了,你好好梳洗一下吧!”
她瞧了澡盆一眼,才顺从的点点头。
“不需要我服侍吗?”痞笑又回到他脸上。
“你立刻滚出去!”她涨红了脸。
“好可惜!哈哈……”杜孟白扬著大笑步出屏风。
她确定他真的打算暂时当个正人君子后,才脱去自己最后贴身的衣物,浸入温水中,神奇地发现她身上的伤遇水居然一点都不痛。
她摸摸受伤的小腿,他说擦了药……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这教她怎么装冷淡呢?
再说,她也不想再装了,他就是她唯一想倚靠的人啊!
算准时间,就怕她太累泡到睡著,杜孟白在屏风外笑问:“你睡著了吗?”
“怎么可能?”闵家宝连忙回神,有点窘地应声。
“好可惜。”
“可惜?有什么好可惜的?”
“你若太累睡著了,我就真的可以一窥你迷人的娇躯了。”
“你这大淫贼!”
“你都睡著了,为了不让你在澡盆里淹死,抱你出来是绝对必须的,不是吗?”他说得好理直气壮。
“就算我真的睡著了,你也可以把我叫醒,不必当淫贼的。先说好了,我要起身了,你绝不可以偷看。”
“真当我是淫贼啊?你快点,万一著凉就糟了。”
他的声音渐远,她才安心地起身擦干身子,见已备妥衣衫,她感动地穿上,才有些窘地步出屏风外。
就见他正从婢女手上接过药盅,见她出来了,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真诚,那是真正放下心中大石的爽朗笑容,她该再坚持什么吗?
“这是大夫开的安神药,喝了可以好好休息。”
“我爹他们呢?”她不担心是因为他绝不会没有安置他们。
“在客房里。”
“我不该对你大吼大叫的,你帮了我们全家这么多,除了感谢,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叹口气。
“那就什么也不必说,乖乖喝药。”他牵起她的手,在桌旁坐下。
“嗯!”她暍著不怎么好暍的药汁。
“你放心吧!我会安置你的家人,还你们一个全新的闵家,嗯?”
“嗯!”她点点头,连地都没了,闵家想再有家,没他是不可能了,她欠下的实在太多了。
只是为了双亲,她也只有厚著脸皮,接受他无止尽的帮助。
“你真的没事了吗?”在火场旁瞧见她时,他快被她吓死了,那毫无生气、一副游魂似的,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她不会知道他差点被吓掉半条命,也许他也该喝几碗安神药才是。
“嗯!”
“你真把我吓死了。”杜孟白终于激动地拥紧她。
她的反应是用力地回抱住他。
杜孟白惊喜地望著她,这是她头一回主动抱他,他难掩激情,狂炽地吻她,总算他得到小小进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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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家康在杜府养伤时,为了怕众人的指责,反而比谁都凶,藉以保护自己。
瞧得众人哀声叹气,有这种兄长,闵家宝真是太不幸了。
唯一庆幸的是,她即将纳入杜孟白的羽翼下,可以稍稍脱离兄长这个大麻烦了,只是接下来却换杜孟白伤神了。
“你要我来这里干嘛?”闵家康粗声粗气地质问。
他被杜孟白带来一处大酒楼,连同换穿男装的闵家宝,三人坐在包厢里,他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就怕杜孟白要他滚蛋。
虽然窝囊,但地契输掉了,祖屋烧个精光,此刻的他没赖上杜家,根本活不下去了,幸好杜大爷似乎很看中小妹,他也许还能捞点好处吧!
“看戏。”杜孟白冷淡地撇撇嘴角。
闵家康不解地看著他,又望向小妹,见她也全然不懂,只好缩著肩喝闷酒。
“待会儿你什么声音也不许发出,懂吗?”杜孟白又冷淡地交代道。
“你以……好吧!”闵家康迫于他浑然天成的霸气,只好乖乖点头。
“你也一样知道吗?”杜孟白望向身旁的人儿时,神情和语气完全不同。
闵家宝虽不明白他的用意,但肯定是有事将进行,她只要安静地瞧下去就是了。
她秀气地喝了口茶,嘴角多了朵漂亮的笑靥,她什么时候起,这么信任他的?
该说早在初相识起,她就一直相信著他吧!
“来了!”杜孟白小声地说道。
两人连忙望向门口,却一直没瞧见有谁来了,反倒是隔壁有了声响,闵家宝有点懂了,他是要他们听隔壁的人说些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