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作声了。
  傻瓜,真以为他想带你去度蜜月啊他当然是不得已的,从头到尾,他都是在妥协。
  “要去哪儿?!”
  “不远,到了你就知道。”
  经过两个钟头,车子下了交流道,进入山区,在婉蜒的道路上行驶几十分钟后,停在一排都铎式的山庄前。
  侯纤纤歪着头,已经先跟周公厮杀两回合了。
  张上怀不太温柔地拍拍她的脸颊。“起来了。”
  “唔……”
  “到了,下车吧。”
  她揉揉眼睛,听见他拿行李的声音,于是慢慢下车跟在他后头。
  “晚安喔,是你”主屋柜台后面是个满脸落腮胡,宽肩厚背的男子,看见张上怀,他豪迈的笑道,露出一口灿亮的白牙。
  “大光,我的房间。”
  大光拿出一副钥匙给他,双眼好奇地打量他身后的侯纤纤。“款,你结婚的消息够轰动了,这位就是尊夫人”说着,他向她打了个招呼。
  他这么一问,提醒了张上怀,他往后睨了侯纤纤一眼。“大光,再给我一个房间。”
  “为什么?”
  张上怀赏他一记冷眼。
  “真不巧,本民宿风景优美,服务亲切,广得夫妇、情侣们喜爱,所以今日客满,没空房了。”大光双手环绚,眼中有些不以为然。“房间没有,不过可以帮你加床。”
  “算了。”张上怀索性改变主意,拿了钥匙便走人。
  他领着侯纤纤来到其中一栋最隐密幽静的小屋。
  “我偶尔会到这里度假,所以老板固定帮我留了栋小屋,这儿没有人来打扰,很安静。”他没说自己也是股东之一。
  “我们要待多久?”
  “至少也要三天,才像度蜜月吧。”他答道,话里有丝嘲讽。“你累了先休息,我出去走走。”
  “张……”
  “嗯?”
  侯纤纤嗫嚅着,最后客气地说:“谢谢,那我先休息了。”
  柚木房门在她面前关上。
  房内的布置简雅舒适,中央摆了一张双人大床,她考虑半晌,脱下鞋子选了个地方躺下。
  夜风飒飒作响,她蜷起身子看着窗外摇曳的树木,很快的合上眼睛,沉沉进入梦乡。
  折腾了一天,她真的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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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上怀出去不到一个小时就回来了。
  因为他醒悟到今晚是洞房花烛夜,把新婚妻子单独留在房里很过分吗并不是,他是被大光死缠烂打的问题追得很烦与其应付那只像熊一样的管家公,他宁愿回来面对侯纤纤的脸。
  结果进了门,却看见床上空无一人。
  窗户旁的沙发上,多了一团毛毯做的小山丘。
  这女人!
  他长腿跨了几步就来到沙发前,掀开毛毯一角,露出一张睡得呼噜噜、心满意足的小脸。
  侯纤纤整个人蜷在毯子里,脸颊上有着两抹嫣红,嘴角噙着浅浅的微笑,完全不像平常在他面前死板板、怪里怪气的那个女孩。
  大概是作了什么好梦吧,张上怀有些嫉护地想,她这副模样看起来实在有些可爱,有些可口……
  见鬼了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立即直起身子。
  虽然她睡得又香又甜,但是这样在沙发上窝到天亮,难保她明早不会腰酸背痛。
  没多犹豫,他连人带毯将她抱了起来,往床铺走去。
  侯纤纤觉得自己好像在飞。
  暖呼呼的白云像团棉花糖,她被包裹着,又软又香舒服极了,风还在吹,她感觉自己飞了起来,又似乎被什么力量托着,她伸出手,意外的摸着一堵坚实的肉墙。
  咦她迷茫地张开眼睛。
  “哇!”
  张上怀被突然的惊叫骇着,手一滑,差点把她摔在地上,幸亏他反应快,及时牢牢抱着她,两人一同跌进松软的弹簧床。
  她枕在他臂上,而他另一只手贴着她的胸侧,高大的身躯压在她上方,两人四目相对,近得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她怔愣两秒,小手开始用力推他。“不、不、不行!”
  “住手——”
  “不行”她抗拒得很彻底。
  “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我……”
  张上怀翻身站起,居高临下不悦地看着她,很巧妙地掩住心里的尴尬。“放心,我对你一点胃口都没有!”
  侯纤纤脑袋清醒了,她坐起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为什么睡在沙发上?”
  “只有一张床。”
  “那又怎样?”他说,仍带着嘲讽。“我们是夫妻,不是吗?!”
  侯纤纤很诚实,“我们不是一般的夫妻,是不得已才在一起的,最好不要睡同一张床。”她不但诚实,而且识相,知道他不想和她同寝,不然不会跟老板多要一间房。
  “你是在跟我商量以后的起居问题?”
  “有些事,最好先讲明白。”
  “我同意。”他冷哼。
  她不想跟他睡?那很好!
  他知道这件婚事她比他还要不情愿,所以才跟大光多要一问房,这样两人都能自在些。
  现在她自己开口要分床,直接省了他的麻烦。张上怀用力爬过额前的发。
  “我说过,天大地大孕妇最大,床让给你,我睡沙发。”
  侯纤纤见他扑过来,本能地一闪,毛毯便被他劫走。
  “你……”
  “快睡”他说了就算,根本不给她商量的余地。
  三两下脱了外套,他将长手长脚往面积不大的沙发一塞,小腿挂在外头,他局促地调整着姿势。
  这不是表现绅士风度的好时机吧,侯纤纤真的觉得比起来,那张沙发比较适合她。
  “快睡。”他又蛮横地命令。
  她只得乖乖躺下,蒙上被子。
  “把脸露出来,免得我还得担心你睡到窒息。”
  管真多呢,她从小就习惯蒙头睡觉啊,还不是平平安安长这么大。想归想,她仍乖乖露出半颗脑勺,不过却刻意将脸朝向另外一边,不与他相对。
  那么长的手脚偏要挤沙发,他可别落枕才好。
  果然,漫漫长夜里,不时响起张上怀不安稳的翻动声。
  隔天天亮,侯纤纤神清气爽,精神饱满,张上怀则眼窝泛青,一身起床气。
  看吧!
  “你在笑吗?”
  “这山里空气真好。”她顾左右而言他,不敢惹他不快。
  张上怀臭着一张脸走进浴室盥洗,侯纤纤盯着那扇门板好半晌,才让嘴边的笑容绽开。
  使性子!
  本来以为依他大少爷的个性,她让出床位,他也只会视为理所当然,谁晓得他这么逞强。
  浴室内乒乒乓乓,不时传出几声低咒,看来他的起床气真不小呢
  等到张上怀从浴室里出来,侯纤纤已经整装完毕。
  他今天早晨唯一的安慰大概就是,恐怖的蕾丝果然与她彻底分离了。
  简便的白色上衣和直筒牛仔裤,加上鹅黄色的小外套,夺回服装管辖权的她显然比较懂得看场合挑选衣着。
  他的目光不自觉停留在她仍平坦的小腹上。
  被他盯得不自在,侯纤纤拉起外套拉链。
  “我饿了,去吃早餐吧。”
  “你会不会害喜?”他移开视线,首次关心起她的状况。
  “有过几次,后来就不会了。”
  “那……身体有没有其他异样”啧,他实在不习惯问女人这种问题。
  最大的异样就是肚子里多了个小宝宝她不知道他一大清早突然问这么多做什么,好奇吗?
  “都还好。”
  “都还好?!”
  “嗯……要说特别不一样,应该是食量增加很多吧,例如现在我真的很饿,很想快点吃早餐。”
  听见她这么说,张上怀深觉无趣,亏他认真的关心她的身体,结果她脑袋里只想着要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