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不禁莞尔一笑,因为谷旸嘴里说的都是咒骂他的话语。
「你擅自把我带来这里,不怕朝廷那边会有什么动作吗?」谷旸依旧趴在景的身上,也任由景这么抱着,反正他也没力气动了。
「我才不管。」景语调轻柔,眼睛依旧是闭着,可是说出的话非常不负责任。
「不行!到时候你可要善后!不用猜也知道,现在朝廷里一定乱七八糟,负责守卫的令琮不知道怎么样了。」
「别在我面前想别的男人。」景突然皱眉出声,眼睛虽然还是闭着,但是不满的气息清楚可见。
「你怎么……怪了!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你体内有一颗我的魄魂珠,我当然有办法猜到你的心思。」
景又将谷旸搂紧,而谷旸却突然挣扎了起来。
「等等!把那个魄魂珠取出来!被你知道我在想什么,那还得了!」那岂不是什么隐私都没了吗?
「你想死是不是?」好不容易救回来了,岂能又让他再死一次?
「我宁愿死也不要被你救……」
谷旸话还没说完随即被扯近,与景近距离的面对面。
「我可不想再等下去!你最好打消这念头。」一听到谷旸宁愿死,景立即板着脸孔回应。
「我才不想被一个妖怪给救了!」谷旸依旧赌气回应。
景无奈的盯着他,幽幽的叹了口气。
「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常被别的小孩欺负?」勾起以前的回忆,景的眼里流露出的是疼惜。
「哪、哪有……」谷旸别过脸,不太想承认。
「有!我都在旁边看,当然有这回事。」景伸手揉揉谷旸的头,瞧他扁嘴的模样就知道那是一段不怎么美好的回忆。
「因为,你被传说是狐狸的小孩,那些小鬼们才会瞧不起你。」他还记得谷旸偷哭了好几次,让他心疼死了。
谷旸嘟着嘴回应,他是个孤儿,从小父母双亡,当然会被瞧不起。
「你有半狐狸的血统,因为你的母亲是一只母狐妖。」算是半个同类吧!
「你怎么知道?」连他自己都一知半解呢!
「我追查到的,后来她变回狐狸时被猎人射死,而你的父亲也病死了,剩下你被托袷亲戚扶养。」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从一只狐狸口中知道自己的身世还真怪。
「在你还没出生前,我就一直跟在你身边了。」景说得柔情万分,还不忘索取一吻。
谷旸也似乎习惯了,既不躲也不拒绝,任由他去。
「你不觉得小时候有很多事情都碰巧化险为夷吗?」那可不是奇迹,是他跟笙铀保护着的关系。
「不是我命大吗?」谷旸嘻嘻笑的回应。
「你要这么认为也无所谓。」景耸耸肩不再说下去。
「那就是我命大!」L小时候的事他早就忘光了!
可是这只臭狐狸却好像什么都记得似的。他那种心疼的神情是为了什么?
「你小时候啊……因为比较弱势,所以常常被附近的小孩子欺负……」景捏捏谷旸的脸颊继续说着。
「有一次,一群小鬼恶作剧把你丢在山洞里,不让你出来,你差点冷死在里头,你还记不记得?」景皱眉的诉说着不是很好的回忆。
「不记得了!」哎哟!小时候的事他老早就忘光了。
「不记得也好!那也不是什么好事情。」景幽幽的叹了口气。
对于当时的情形,说有多气愤就有多气愤!
他的小雪球被欺负了啊!被关在山洞里一个人孤伶伶的躲在角落哭泣,害他好想拥他在怀里安慰。
可惜,那时谷旸还小看不见他,而他也只能偷偷的帮他而已。
「把话说完!别吞吞吐吐的。」谷旸推了推景,要他把事情完整说出来,这样断断续续的听得他心痒,虽然他是当事人,可是却不记得了啊!
「后来是笙铀帮你把封住的山洞打通,由我抱你回家里。」景有意无意的把玩着谷旸的发丝,眼中的怜惜未曾减过。
「原来是这样,难怪那天特别好睡。」谷旸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继续赖回景的胸膛里合眼休息。
景的胸口躺起来真的很舒服啊!让他忍不住赖着。
「你不是说不记得了?」怎么听起来他好像还知道这件事呢?
「过程我早忘了,我只记得那天特别好睡。」谷旸闭着眼轻声的道。
「从你出生开始,我就一直跟在你身边,你有许多事情我都知道。」
「那为何不现身?」他怎么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
「不行!你今世为人,如果我出现的话,会影响你的生活,这是违反规则。」
「规则?还有这种东西?」
突然被偷吻了,谷旸也不反抗继续让景抚吻。
「你可是收妖师啊!连这点基础常识都不知道?」景推了推谷旸的额头。一副莫可奈何的模样。
「我知道。妖类不能干涉人类的生活。」谷旸点点头,睡意逐渐涌起,让他不再有任何动作,仅是靠在景的身上歇息。
「我的意思是既然你知道我的情形,那为何你又要在意规则这种东西?」
「我会害了你的!假如我一开始就现身帮你的话。」毕竟他们两人身分不同,生活的地方也不同了。」与其你被归类成妖怪,倒不如我在一旁偷偷帮你就行了。」
「那你现在为何又现身?」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因为时机成熟。」景轻声笑着。
「什么时机?」谷旸疑惑的抬起头问着。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景又将谷旸压回自己的身上,要他好好歇着。
「不懂你的用意……」谷旸就快睡着了,可是又好想理清这只狐狸究竟在说什么。
「我只求你到时候不要恨我。」
其实,他也不清楚确切的时机是何时,但是总有预感好像快到了!
他怕谷旸一日记起一切会恨他。
当时小雪球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意而死去,他根本不知道,甚至不敢知道。
假如小雪球是怀恨而死,那么今世的谷旸又会怎么对待他?
「你想得美……你的行为都很让我讨厌……」谷旸喃喃的低语,听得出来是开玩笑,却未察觉景的眉头深锁。
他沉沉的坠入梦乡,不再理会景又跟他说了什么。
在睡梦中谷旸有恍恍惚惚的想起,他老是做一个梦。
梦中的他似乎很悲伤,似乎很痛苦,埋头走了好久每一步、每一步都走得好累,感觉上好像快死去了般。
究竟为什么,他也没有多想,只是继续沉睡着。
而那有如迷雾般的画面却在此时悄悄浮现,那是让他夺眶而出的悲伤心情.
「怎么哭了?」
他的动作轻轻柔柔的,跟某人好像……
「是做了什么噩梦啊?」
这种感觉怎么似曾相识?
要走去哪里他也不晓得,一种说不出的熟悉画面。
「景……」他小小的头摇晃着,伸手揉揉泪眼,很习惯的对着眼前的男人如此称呼。
依赖性颇重的朝这金色发丝的男子扑去,他总是习惯如此的被抱着,连走路都嫌麻烦,有人总是抱怨这男人将他宠坏了,连走路都要人家何候,但是只要他喜欢这么做,这男人都不曾骂过他,只要他乖乖的就够了!
他习惯直接称呼他的名讳,在这里似乎只有他才可以直接叫他的名字。
「你会不会不要我?」他的眼泪没有停止,抽抽噎噎的问着。
他是做了恶梦,梦见景不要他了。
「只要你乖一点,我就不会这么做。」景露出少见的微笑。
平时景严肃的气息总让小雪球对他百般敬畏,虽然依赖,心底深处也极为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