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等我洗好吧?”隐约中,他听见细微的声音,心想姜祁到底想做什么?
“还不如一起洗,节省时间。”他也跟著踏进洗澡桶里。
而摸不清方向的磐珑紧张得下意识想逃走,问题是……他要怎么逃?
“下流!无耻!趁人之危!离我远一点!”慌张之余,能用来骂人的词磐珑都骂出口了。
“我什么都还没做,你就乱骂人了,还说我……是你自己想歪了吧?!”他不禁微笑著,悄悄的往磐珑靠近,制造出些许水声。
磐珑无处可去,被逼到边缘正想起身离开洗澡桶时,姜祁一把将他抓住,把他钳制在洗澡桶边缘与他之间。
“我们就来看看……谁比较无耻、下流吧!”
这种话让唯一的听众——磐珑听得雏紧眉头,嘴里还不断的怒骂著:
“放开!放开、放……呜……”他的嘴被强行堵住。
这一吻姜祁吻得极深,在离开磐珑时,他还显得极为不舍。
被弄得头昏脑胀的磐珑只能不断的喘著气。
“还没……结束呢!”姜祁邪肆的一笑,继续吻著他。
这祸端……可是磐珑自己引起的,他怨不了谁。
第五章
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他怎么猜不出来?
磐珑有些无力的趴在床上,被子包住他大半的身子,他只探出脸庞呼吸著空气。
他隐约记得在许久之前,他的双眼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后来……他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他甩甩头,又窝回被子里。
突然,他好想出去走走喔!
姜祁似乎不在,而整个寝宫也没有半点人声,现在出去走一走应该不会被阻挡才对。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现在就出去走走吧!
他翻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小心翼翼的挪动著身躯,靠著双手摸到床沿,接著再慢慢的将脚往下踏,直到踏在地上为止,才敢离开床铺。
他不在乎自己正打著赤脚,更忘了身上只著一件衬衣而已。
他凭著自己的记忆缓缓的走著,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他想靠自己,不需要被人扶著而走出寝宫。
正当他感到开心时,一个不小心却踢到石阶,导致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前倾趴,幸好脚下是软泥地,他才没摔伤。
但他却动也不动的趴在地上,完全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用?
连走出寝宫这么简单的事,他居然也办不到!
他什么事都办不到吗?
握紧拳头,悲从中来的失望感让他不禁落泪,然而他却忘记自己早已流不出泪了,取而代之的是鲜红的血水。
他不在乎双眼的疼痛,不断的哭泣著。
今天一早就乌云密布,这时微微的细雨渐渐转变成豆大的雨滴,毫不留情的打在他的身上。
软泥被雨水冲刷得成了泥泞,而污浊的泥水里还混杂著些许血水。
他近乎失望的哭泣著,嘴里还不断的念著:“我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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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珑依旧趴伏在泥地上不断哭著,近乎绝望的哭著。
而姜祁看到这情况时只好先将他抱起。
被抱起身的磐珑像是找到依靠似的,攀住他的颈子不断的喃喃自语著。
“你们是怎么看人的?竟然放他一个人在这儿!”姜祁气愤地怒骂著所有在场的侍女及侍卫们。
他低头看著哭得满脸都是血泪还混杂著泥泞的磐珑,发觉怎么劝他都没用。
他就像是听不见似的,拼命的哭,完全不管眼睛的伤痛。
“奴才疏忽,请皇上恕罪,请皇上恕罪。”所有人皆惧怕的跪在地上请求原谅。
毕竟让皇上动怒,小命可不保了。
“我没用,我连我自己走出这里都办不到。”他靠在姜祁的肩上,语气悲伤的不断说著。
“磐珑,你听得见我说话吗?”姜祁面对他自言自语的情况不免忧心,只能不断的叫唤著他。
但是,他就像意识不清似的,依旧自言自语著,而雨也依旧不停的下著,直到傍晚才停止。
“都是你害的,全都是你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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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情绪不安而已,现在这种情形难免会这样。”特地前来的浦翌在看过磐珑的情况后如此说著。
“那他的眼晴没事吧?哭了这么久。”姜祁站在一旁看著熟睡的磐珑,不放心的问。
“让他休息一阵子吧!最好不要再发生类似的情形,可没这么多血可以给他流。”
他边说边收拾著诊疗的器皿。
姜祁低头不语,只是静静的盯著磐珑。
往后要是再发生这种事情该怎么办?要不是侍卫发现赶来通报,他很有可能就这么放任磐珑在那儿哭泣。
连哭的权利都没有了!每哭一次,即代表他会再受伤害一次。
他这里才深刻的了解,磐珑的心里有多不安,而让他如此不安的人……
是他!
“我看你很细心照顾他,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他们一同步出寝宫,浦翌随口问著。
“跟他相处简直就像在打战,他处处反抗我,关开我的任何事情他都憎恨。”姜祁摇摇头,有著些许失落感。
“倔强的小鬼!”浦翌不禁轻笑著,“尝到苦头了吧?像他这种个性的小鬼啊,肯定是宁死不也屈的。”
“你倒是看得很透彻嘛!”他笑了一下,很想听听浦翌有什么见解。
“诊疗他这么久,好歹也和他谈过几次。”
“喔?谈了什么?”他很有兴趣想知道浦翌跟他聊了些什么。
“一谈到你,他就恨意横生,常常说得咬牙切齿。”他正偷偷的观察著姜祁的表情。
果然……摆出臭脸来!
他又继续说著:“就是因为双眼看不见,我常听他说他想观看星象,却不能做!这小鬼有很特殊的能力,不用问就把我的过去摸得一清二楚。”
就是这特殊能力毁了他啊!
“我看你也很忙……”他回头看著正疾奔而来的一名随从,“我这就走了,接下来你可要好好的照料他啊!”
不等姜祁道别,他随即轻轻一跃,便跳上颇高的宫墙随即消失在姜祁的面前。
“禀报皇上!”随从一跑到姜祁身边,立即下跪行礼,气喘吁吁的说著:“西域的使节来访请皇上前去大殿,所有人都在那儿等著。”
“我随后就去,你先退下吧!”人挥了挥手,连看都不看随从一眼,反而是有心事似的擡头望著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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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西域使节来访夜晚宫殿里灯火通明,美酒、佳肴、从不停歇的笙歌艳舞正令所有人满足。
使节美其名是来访但实际上则是献上贡品藉以确保自个儿的国境能平静,甚至国家能得到资助,而这些……姜祁看多了,也看腻了!
他端坐在最上位,不似其他大臣们一样喝著酒、享用著佳肴、看著精采的表演节目,只是不发梦语的想著事情、挂念著在寝宫里静养的磐珑。
放在桌上的卷轴代表的是使节奉命贡献的一小块城池,他不发一语的握著卷轴,轻轻的叹口气。
姜朝现下处于盛世是众所皆知的事,所以他才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扩大版图、壮大姜朝的声势。
一切看似美好、顺利,但姜祁的心中却有了另一番决定。
姜祁心中的信念逐渐瓦解、崩塌,对他而言,夺取天下变得不重要了。
他甚至不断的想,他获得了这些是他真正想要的吗?
他早就握有权与势,而这些真是他想要的吗?
姜祁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他挂念许久的人影……磐珑……
他真正想要的是……而他现下所见、所拥有的又是……他不禁暗自失笑首,对于眼前的一切,他竟不想再理会了,直觉这一切已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