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凌月反射性地捂住自己的耳朵,羞恼咆叫:“丑八怪,你别太过分!”
“不行吗?”瞅着他的风眸可怜兮兮地眨了眨。
可卫凌月压根儿不吃这一套,“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可以?哪只眼睛看见我点头了?”
因为刚才的气氛真的太好了,他才以为卫凌月已经不生气,也接纳他了啊。
但这些话燕清淮没胆子说出口,又凝瞅了对方半晌,最后才叹了口气,试探性问道:“凌月,你真的……要赶我走吗?”
闻言,卫凌月敛起怒色,没立即回答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反问:“丑八怪,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同情我?”
“嘎?”燕清淮不解。
“很明显的,你是在知道我的身世之后才说喜欢我的是吗?同情而产生的感情,我卫凌月不需要,也不屑要。”
燕清淮急急辩解:“我是真的喜欢你、怜惜你,如果真要说喜欢你的原因,是你在枫桥镇抱着小狗子露出的笑容让我动心,绝不是同情!”
这时,外头传来于曙海的呼喊声,也隐隐有光线透进来。燕清淮无心回应,目光紧锁着卫凌月,屏气等待他的回答。
“但你心里已经有一个人了。”卫凌月瞅了满脸急色的燕清淮一眼,冷声道:“很抱歉,那个地方太拥挤了,我待不习惯,所以还是算了。”
他站起身,慢慢走向洞口,那里已被于曙海用内力轰出可供一人通行的洞。
想不到卫凌月给自己的回答竟是如此,燕清淮慌忙起身,“凌月!我……”
卫凌月似乎觉得疲累了,也不想发脾气,仅仅是淡瞥他一眼,“咱们之间的仇也一笔勾销了,你不用觉得欠我什么,回你的栖雪园去吧。”
而自己……就继续过着原本的生活,他想,那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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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晨,卫凌月一下楼便看见燕清淮正在擦拭桌椅,他皱起眉,走到他面前,“丑八怪,你现在应该在收拾行李,准备回太原吧?”
“我要留在这里。”燕清淮放下手边工作,坚定回答。
卫凌月抿起唇瓣,“喂,你这家伙怎么这样啊?我让你走你就走,干嘛死皮赖脸硬是要待着?”
“我没办法放弃,凌月,纵使我心里有着栖雪,但我现在爱的人是你,为什么要……”
“闭嘴!那种话我听腻了!”卫凌月别开脸,恼道:“丑八怪,我就是这么自私小气的人,劝你快点看清楚,趁早找别的对象,少来纠缠我!”
“可是让我动心的只有你一个。”燕清淮不死心,抓住卫凌月的手臂,“月,你别这样……”
亲昵的称呼让卫凌月刷地红了脸,立时羞窘咆道:“喂,那是啥称呼啊?恶心死了,别那样喊我!”这家伙何时变得这么恶心了?
瞅见卫凌月脸红的可爱模样,燕清淮暗喜,心忖于曙海教的死缠烂打绝招果然有效,于是又温柔地唤了声:“月,我喜欢你,自此以后只爱你一个。”
甜得腻死人的情话攻势让卫凌月脸红得更厉害了,虽想故作无动于衷,还是忍不住低吼:“丑八怪,你闭嘴!”
燕清淮漾开一抹令人目眩神迷的微笑,低下头轻声道:“我真的喜欢你……”
不待卫凌月制止,他微一偏头,吻住对方红艳的唇,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则按住他的后脑勺,温柔地制止了卫凌月的挣扎。
“唔……你……放……”卫凌月又羞又恼,却无法挣脱,更别说他对燕清淮的吻向来没有抵抗力。
钻进口中的舌热切地探索着卫凌月的一切,燕清淮的吻温柔又带着点强制,不多时,卫凌月已浑身绵软地靠在燕清准身上,被动地承受他的吻。
意识迷茫间,卫凌月瞥见灶房的竹帘动了下,知道是刘叔要走出来了,忙伸出手臂使劲要推开燕清淮。
“放……”然而对方伟岸的身躯却不动如山。
眼看帘后已露出一双黑布鞋,刘叔已经掀帘要走出来,卫凌月一急,抬起右脚狠狠一踩,然后,手一挥——啪的一声!燕清淮脸上顿时又浮现一个巴掌印,但这一回他总算早一步先撤去护身的真气。
竹帘一晃,刚好掇出头的刘叔在目睹一切后,一脸惊愕。
“我……那个……他……”羞红脸不知如何解释,卫凌月支吾了半晌,扭头便往灶房走,“刘叔,你跟我进来一下。”
刘叔应了声,投给一手抚着脸、一手抚着脚的燕清淮同情的一眼,便转身走进灶房。
“卫小子啊,我瞧你对其他人都挺好的,怎么就爱打燕清淮呢?”一进灶房,刘叔便不满地出声替燕清淮讨公道。
抚着热度未消的脸,卫凌月羞恼回道:“他活该!”
“我瞧他平时做事既勤快又认真,你怎么……唉,有这样的员工还有啥好挑剔的,你对他要好一些啊。”
刘叔又念了几句,但听在卫凌月耳中却变成了:我瞧他平时做事既勤快又认真,有这样的情人还有啥好挑剔的,你对他要好一些啊。
顿时,脸上温度又飙高几分,又热又烫地,简直可以煎鱼了!
他知道自己不知足,可是……可是他不甘心啊!
背着刘叔,卫凌月咬了咬下唇,“刘叔,别再提他了,我唤你进来是有事要拜托你的。”
“啥事?”
“我要回苏州一趟,不在的这段日子,云梦楼便拜托你了。”他得回去找冯总管才行,顺道散散心。
“行,没问题。”刘叔也不罗唆,爽快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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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偶了(又走了)?”塞了一嘴叫化鸡的于曙海瞠大眼,连忙喝了口酒,将口中食物咽下后,怪叫:“我不是教你嘴巴要甜一些、情话多说一些、多嘴对嘴培养一下气氛,等哄上床后再低声下气地求他几句,不就大功告成了?”
燕清淮苦笑地指着自己复又肿起的脸颊,“这就是结果。”
“唉。”仰天长叹,于曙海也没辙了。“燕兄,卫凌月这家伙太难搞了,放弃吧!”
“不!”他回答得简洁利落仿又铿锵有力。
“也对,早料到你不可能放弃。”一耸肩,于曙海重又吃起自己的叫化鸡,“你说他走了,这回可知道是往哪里走吗?”
“刘叔说他有事要回苏州城一趟,肯定去找冯总管了。”
“苏州城啊……”搓着下巴思考了下。“我还没去过苏州城,要不,咱们偷偷跟在他后头一道回去吧!”
“我正有此意,他今早便出城了,肯定走不远,咱们现在就追上去!”
没想到于曙海的想法和自己相同,燕清淮扬起唇,立即抓着于曙海的手站起身,往外就走。
让燕清淮一把拖着走的于曙海伸长脖子、拉长手臂,瞪着与自己越离越远的叫化鸡,惨声大叫:“燕兄,我的鸡啊……”他连鸡腿都没啃半只哎,呜!
幸好燕清淮最后大发善心,让于曙海抱着那只鸡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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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年节,四处都是采办年货的人潮,好不热闹。
路上,两人不紧不慢地踱在卫凌月身后,不时嘀咕着到了苏州城后的作战计划。然而讨论了老半天,所有计划却都胎死腹中。原因无它,症结点便在于——楚栖雪与卫缓月孰为轻、孰为重之上。
咬着鸡翅,于曙海想了想,“我想卫凌月应该不是要你忘了栖雪,他想要的是一种被重视呵护的感觉……还有他在你心中得占有独一无二的地位。”
“什么意思?”燕清淮纳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