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的是,他却怎么也移动不了。
长乐,我没事的……不要再哭了,乖……别哭了。
「不……不哭了喔……我、没事的……」
昏睡了几天,良安总算醒了。他半睁开眼,忍着疼痛努力的吐出这几句话,移动疼痛不已的手轻轻的抚摸常月的头。
「良安。」顶着哭哑的嗓子,常月满是愧疚的说道:「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道歉?」良安有些疑惑。
长乐没有错啊,他只是担心长乐受伤而已,看样子他没事,没事就好……
「哥,别乱动,我去叫大夫来替你换药。」
良泰才一打开门,就看见良安半睁着眼、移动着身子,靠近正趴在一旁的长乐。真是的,命都快没了,还有心情去管别人?
「长乐,好了,别哭了……」依他眼睛红肿的程度来看,他想长乐应该哭很久了。
「可是你伤得好严重。」常月说话断断续续的,伸手拭去眼角的泪水。
「摔成这样,能不严重吗?」良安勾起淡淡的笑,目前的首要任务是安抚这个怕孤独的小笨蛋。
「呜……可是……」常月皱着眉,因为良安会受伤,全是他害的。
「不用可是,你没错,这件事你不用愧疚,懂吗?」怪了,怎么变成病人在安慰人呢?应该是长乐安慰他吧?
嗯……算了。
「嗯……」常月的眼泪还是不停的流下,但在听完良安的话后,才乖乖的点点头。
「知道就好,很晚了吧?」良安抬眼往窗外看去,黯淡的天色,正宣告着夜晚的来临。
「嗯,好象是……」常月不清楚的回道。
刚刚就一直有人催他去休息,所以他猜应该很晚了吧。良安看了他一眼。
「你还不去睡?明天书院不是有课?」果然是良安,还是挂心著书院的事。
「书院这几天停课……」因为良安受伤,良府里慌乱成一团,负责代理的良泰索性停课。
「停课?少了我就什么都做不成啦?」良安蹙起眉问道。这么轻易就停课了,这不过是小事啊!
「你都不知道,这几天良泰急得跟什么似的。」常月脸上仍挂着两行眼泪的说道。
「是吗?原来我这么重要。」一说到这儿,良安忍不住轻笑出声。「痛……」可是这一笑,却扯痛身上的伤口,让他呻吟出声。
「小、小心点……」常月好不容易舒展开的眉马上又蹙紧。
这时门轻轻的推开。
「哥,我请大夫来替你换药……」良泰走了进来,后头跟着大夫。
「良少爷,老夫来替您换药。」大夫礼貌的行了个礼。
「在这之前,先叫长乐去休息吧,很晚了。」良安看了一眼赖着不走的常月。
一旁的常月则嘟起嘴,一脸不愿意的模样。
「去睡。」良安口气严厉了些。
「好啦,长乐听话,去睡,你这几天都没好好的休息。」良泰轻轻的推着长乐。
这几天,就算他完全没做什么劳动,光哭也是会累的。
「知道就好,很晚了吧?」良安抬眼往窗外看去,黯淡的天色,正宣告着夜晚的来临。
「嗯,好象是……」常月不清楚的回道。
刚刚就一直有人催他去休息,所以他猜应该很晚了吧。良安看了他一眼。
「你还不去睡?明天书院不是有课?」果然是良安,还是挂心著书院的事。
接下来几天良安复元的情况良好,只是他只能躺在床上,什么也不能做,有时候还跟坐在桌边的常月互望。
常月为什么不靠近他?因为良安勒令常月不准接近他的床。
良安的床,好似有股魔力般引诱着常月想上床窝着,而良安为什么不准呢?因为常月的睡相差,再次伤害了良安,所以……
「你一直杵在那儿,不累吗?」两人互望了一会儿,良安开口说话,语气中带点笑意。
「我又没做什么怎么会累?」常月摇摇头,嘟着嘴反驳。
他的心情不好,因为良安不准他靠近他,所以他从刚刚到现在心情一直闷闷的。
为什么他不能靠近良安?为什么?
「不然去读书,老坐着浪费时间。」
对于读书狂良安来说,只要是闲暇时刻,就是读书的时刻,哪有可能像常月这样呆呆的坐在那儿,什么也不做。要不是因为他现在动弹不得,他肯定会搬好几本书来看,三天三夜不睡觉也没问题。
唉,心痛啊!好不容易才从书摊那儿搬了好些有趣的书回来,现下却……真想看……这不知是良安第几次在内心无奈的叹息了。
「我不要。」他才不要读书,他甘愿就这样发呆也不要去碰那些看了就令人想睡觉的书。
「去读,我要你读的那些书,你也没看几页吧?趁现在快去读。」良安不死心的催促。
他猜想从他受伤到现在,长乐一定没有好好的念书。
「我不要啦,每次你都只会要我去读书,又不准我靠近你。」说到这儿,常月的嘴越撅越高。
「让你靠近还得了,我伤得够严重了,我可不想加重病情。」良安毫不掩饰的说出心底话。
「你好过分……」
就算是事实,也不要说得这么直接吧?
说着说着,他又要掉泪了……
「谁教你不肯听话去读书。」良安丝毫不怜惜的说道,看见他眼眶中的泪水,这才心软了。
「等我好一点,你再过来跟我一起睡,现在不行。」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常月又继续说:「好不好?乖,听话。」
「好……好啦。」虽然有些不甘愿,常月还是乖乖的点头。
「嗯。」良安满意的勾起笑容,可又不死心的补上一句:「现在去读书好不好?」
良安说这句话时,笑得和蔼可亲,语调温柔得不得了。
「我不要。」常月还是坚定的拒绝。
「长乐……听话,去读书。」
「我、不、要!」
傍晚时刻,夕阳余晖洒落在良安的房里,微微的凉风,低吟的虫鸣鸟叫声,一切看似悠闲,让人昏昏欲睡的。
半梦半醒中,良安一度以为自己在作梦。
他……没看错吧?
坐在书桌旁、正努力翻著书的人……是长乐吗?
「长乐?」良安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坐在书桌前的人没有响应,依旧埋首苦读,甚至还念念有词。
怪了,难道他是在作梦?
想到这儿,良安还试探性的捏了捏自己的脸颊。
有痛觉,不是作梦。
确定自己是清醒的良安,不禁皱起眉看着书桌前的人影。
这时,人影忽地转过身来。
「良安,你醒啦?」常月从厚重的书本中抬起头来,一副无辜外加满腹疑惑的表情看着他。
「嗯……对……」说良安被吓到也不为过,当他确定俯首看书的是长乐没错时,他着实楞了一下。
「你……在读书?」这句话充满疑问,以及不可置信。
「对啊。」常月点点头,脸上的疑惑越来越深。
「书里面说得好深奥,我看不懂。」常月摇摇头说出困难。
平常都有良安在一旁讲解,再怎么困难的词句也都变得浅显易懂,但是现在他自己看,却怎么看也看不懂,光是一句话他就看了好久,而且怎么看也看不懂它的意思。
「当然啊,那是需要讲解的。」看到他这副模样,良安忍不住露出耐人寻味的微笑,沉默的看着他。
「好吧,我不吵你,我继续看书。」常月沮丧的又转身面对桌上的书本,他可没忘记不能靠近良安的禁令。
「等我好了,我再教你吧。」良安握了握自己的手,活动活动手部关节,顺便伸展四肢,确定自己的伤复元得差不多后,他依旧带着一抹微笑看着埋头苦读的长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