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她勉强答应,只好忍着点了。「那就快备酒菜吧。」她性急地吩咐,没发现张家兄妹眼神交流,正露出得逞的贼笑。
另一头,郎士元心急地赶到张府,管事一来报,张天爱敞开大门,扭捏作态地在门口相迎。
「郎大夫,您找天爱吗?」心上人到来,张天爱欣喜万分。
「错。」郎士元寒着脸,对她的热络根本不买帐。「张天霸呢?」
「原来是找家兄,请随我进来。」张天爱也不气馁,她早有准备了。
郎士元也不畏是否有诈,直接随她进入府里。
「郎大夫,前些日子天爱托爹爹买了上好的西湖龙井,正等您一道品茗呢!」
「不用,请令兄出来一见。」
张天爱诡异地一笑。「哥哥正巧有贵客来访,不得空呢!」
「令兄没空,但请令尊一见也可。」郎士元暗想张家之前承诺不再招惹吴忧,如今背信,只怕要他们交人,他们也会否认到底。
「郎大夫找我爹爹何事?」张天爱好奇地问。
「在下有一事,务必要请求令尊或令兄同意方可,此事原本不急,但因关系到在下的终身大事,所以还请大小姐多帮忙。」他按捺下焦躁的心,故意说出模棱两可的话。
郎大夫的终身大事?要爹爹或大哥同意?难道他不是为吴忧那小蹄子而来,而是要上门求亲?「郎大夫请稍坐片刻,我这就去请爹爹出来。」张天爱果然上当。乐得心想,原来他平时待她冷淡,嘴上不说,想必心里是衷情于她的。
郎士元才不在乎她怎么想,他只担心小忧不知道会不会受委屈了,万分悔恨自己为何没将想法与她说个明白,万一她受到什么伤害……这臆测敦他心猛地抽紧。
张员外大笑地说道:「郎大夫,天爱说你有事找我?」
「正是。」郎士元从怀中取出一锦盒,打开后满室生香。「张员外,这是我在天山花了一个月的功夫,采集十二种珍贵的奇花异草炼成的丹药。令公子上次在肠病恶症之后,最近腹部是否常感到闷闷的,咕噜咕噜的肠叫声特别响亮?」
「正是。找孙大夫把脉,也找不出病因。」张员外不敢指责,三番四次跟儿子亲自到郎士元住处看病,全让他以心情不佳不看诊的理由给轰回去。
「令公子的肠病虽愈,但要断根却还要等些时候,药方讲求君臣佐使,病症也有分主治与旁支,在下正是等腹闷肚响这时机,因此请员外立即将此药丸让贵公子服下,以免延误了时机。」
张员外有些怀疑地接过药丸。「延误了又如何?」
郎士元不悦地抢回药丸,起身便往外走。「你张家要绝死绝孙可不关我的事,我还舍不得这宝丹呢!」
「郎大夫请留步。」张员外一听绝死绝孙,冒着老骨松散的危险,飞身硬是夺回药丸。「天爱,快去把你大哥叫过来。」
「可是爹爹,大哥正……」她还等着听郎士元提亲呐,为何尽说哥哥的事。
「先要天霸过来,他要饮酒作乐,也等服过药丸再继续,快去。」
张天爱心不甘情不愿地步入内室。
郎士元却在心里臭骂他张家祖宗十八代。饮酒作乐?这肥猪竟要他的小忧陪他饮酒作乐?这次他不整得这只肥猪终生难忘,他就跟这只肥猪姓!
张天霸足以晃动窗几的脚步声,咚咚咚地由远而近。「爹爹,到底啥急事啊……」在看见郎士元时,他肥胖的身体畏惧地一缩。「郎……郎大夫,你怎么来啦?」
「先别客套,来,把这药丸服下。」张员外将药丸塞入儿子口中。
「爹,你胡乱给我吃啥?」张天霸拿起水猛灌一大口,吞下药丸。
「是郎大夫治你腹闷的丹药。」张员外放心了。
张天霸却惊叫:「他会那么好心送药过来?该不会是毒药吧?!」
「胡说!郎大夫是大慈大悲的神医,哪会使毒?」张员外意思意思地斥喝。
郎士元扯嘴一笑,但眼神冰冷。「我大慈大悲?这话倒是新鲜。」
「郎大夫,您这话是啥意思?」张员外忽感不妙。
他冷着脸,沈声说:「我要真大慈大悲,还会对你使坏吗?」
「难道那药丸真是毒?」
「先是咽喉肿胀。」他话一出,张天霸立刻捣着肥颈哀嚎。
「疼死我啦,爹,疼死我啦!」
「接着是胃痉挛。」
张天霸曲着身子,开始在地上打滚。
「腹痛、疝气、下肢冷麻……」郎士元一一预告张天霸的痛处。
张员外见儿子瞬间脸胀大成紫黑色,浑身是汗,当场跪下求饶。「郎神医,求你高抬贵手,救救小儿。」
郎士元喝道:「那还不快放人?难不成真要我『大慈大悲』,送你张家一口薄棺!」
「快请吴姑娘出来。」张员外立刻命令。原来自始至终,这姓郎的小子就知道吴家娃儿在这里,他还以为这小子真为天霸的病症而来,实在是太失算了。
吴忧从内室走出来,看见郎士元,立刻奔上前投入他的怀抱,「士元哥,那姓张的恶人说你在这儿,偏又不让我见你。」
「我没事来这儿做什么?你真傻,竟上了人家的当。」郎士元不顾在外人面前,忘情地抱紧她。
「因为我以为你不答应是因为……」吴忧眼眶一红。
郎士元无奈地叹息,仔细地端详她,见她神色无异,宽心许多,但仍不放心地求证。「可有受委屈?」
吴忧摇头。「他起先说我要吃饭后才让我见你,后来又说要跟我比喝酒,我若先醉了,就要嫁给他,我才不要呢!结果他比不过我,又叫家丁、丫头们来跟我比,最后他们全醉糊涂啦,正要跟张恶人比时,他妹子就过来找他啦!」
「咱们回去吧。」郎士元又好气又好笑,若不是身处敌营,真想好好地骂她一顿、再疼她一回。
「嗯。」吴忧见他仍如以往那般护着她,根本不睬那张家小姐,不安的心定了下来,漾出甜甜的笑。原来谣传果然只是谣传,士元哥的心里没有别人,就只有她。
「郎大夫,请救小儿。」张员外跪求。
郎士元唇一抿。「过来,我教你。」
他往张天霸的百会穴一拍,张天霸顿时止了疼痛,躺在地上虚弱地喘息。
「今后他会七日一疼,那时你就往他百会穴上一拍,就可止疼了。」
「神医何不直接救小儿?」
「这是教训你张家的背信,一年之后,他若恶习已改,我自当医好他。」
郎士元说完,再次握住吴忧的手,一同离开张府。
「郎大夫,你说有一事要我爹爹或我大哥同意方可,又说关系到你的终身大事,难道不是向我爹爹提亲?」张天爱不死心地问个明白。
郎士元回头冷讽。「我是要你爹跟兄长同意放人,小忧是我心爱之人,我要娶她为妻,这当然关系到我的终身大事,大小姐不要多想了。」
张天爱望着两人的背影终于明白,从头到尾,在郎士元的心中,她始终什么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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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士元与吴忧走向张府无人看守的大门。
「守门的人该不会也被张天霸叫去跟你比酒了吧?」
「嗯。」吴忧点头。
郎士元认命地叹了口气。「看来我以后想看你醉酒的风情是不可能了。」
他拉开大门,但眼前的景况敦他惊讶地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