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看看,几个忽然显得年轻起来的老猎人,在彼此的眼光中,看到了年轻时曾为之热血沸腾过的那种光亮。
第七章
拖着沉重的身体,路无尘下了计程车,一步一挪地,回到了自己那小小的房子。
房间很小,在寸土寸金的国际化大都市里,能租到这样的蜗居已经值得庆幸了。都说猎血同盟是一个高工资高福利的神秘机构,只有他们这些工作在其中的人才知道,那个高到吓人的酬劳,只有极少数金牌猎人能拿到,大多数普通员工,没有超人的体力,没有灵异的能力,只能拿着很普通的薪水,就连权力巨大、可以随便调查任何金牌猎人的内部缉私科,薪水也是极为可怜的。
推开房门,他小心地来到卧室,拉上了窗帘。慢慢脱下裤子,他忍着不适,把沾染着黏腻液体的衣服彻底清除下来。昨晚被压倒在办公室里那样折腾了一晚……早上,根本没有替换的衣服,他就那样,甚王没有来得及彻底清理好淫乱的痕迹,就匆匆赶去了庭上。
胆颤心惊,强忍着羞耻,他悄悄看了看内裤。听说这样的事情,会让在下面的人,受到很严重的伤害。会流血,会撕裂。
严重的,会死人吧?
……只有让人面红耳赤的白色浊液,没有血迹。
怎么回事啊?明明记得疼的要命,明明觉得从来没受过那样可怕的对待。
难道昨晚那个混蛋,其实没有作出真正让他受伤的举动吗?他茫然地回想……好像,很多淫荡的动作还有体位,都是经过很奇怪的、让他羞耻得恨不得早点死掉的前戏,才最后很温柔地,插进来的。
脑海中那些景象,不能自控地,像偷偷看过的A片一样,清晰地放映着。
可是,谁知道啊?也许是那个无耻的人用了猎人随身携带的救命伤药。可是,那样粗暴的人,又怎么舍得给自己用那样珍贵的东西呢?
就算他没有伤到自己,又或者给自己用了伤药,又怎么样呢?不过是想掩盖自己的暴行罢了。他悲愤地想。
身上像散了架一样,全部的肌肉都酸疼,所有的骨骼都劳累。这样的感觉,真是太糟糕,太可怕了。他从来也不知道,一个男人,一晚上可以那么精力勃勃地做那么多次的。难道他们这些具有超能力的猎人,都是体力充沛到这种吓人的地步吗?
幸亏自己是男人,要是换了女人,也许根本受不了吧?
可是,自己难道就能受得了吗?明明觉得实在不能再被打开了,可还是被打开得更彻底。明明已经被做到瘫软得快要昏过去,偏偏会一再被他用些千奇百怪的手段逼到醒过来。
明明已经撑不住,丧失骨气地哭泣求饶了,可还是被一再忽略,好像他哭着求饶的丑态,是那个混蛋最喜欢看到的样子。
对啊,那个人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跑来,就是要报复他打击他的。昏昏沉沉地躺倒在床上,他想起了尹东那神气而邪佞的威胁。
混蛋,猎人队伍里,最最无耻,卑鄙的混蛋。
“混蛋、混蛋……”他闭着眼睛,小声咬牙嘟囔着。晶莹的眼泪,一点点从紧闭的眼角渗出来,悄悄落在松软的枕头上。
“谁混蛋啊?路调查官在说我吗?”恶魔般的声音,忽然悄然响在耳边。腮边的眼泪,被轻而挑逗的手指,擦拭掉了。
猛然睁开眼睛,路无尘受到了无比惊吓似的,大张着嘴巴,昏头转向地看着面前那张他恨不得永远不要看到的俊美脸庞。
“你……你怎么进来的!”舌头在打结,身体却不由自主往后缩到了床角。
“开锁啊。”尹东笑眯眯的,回答得理所当然,“我在猎人学校里破过一分钟开过二十八只保险柜的开锁记录呢,有一次,是这样直接拧断的。”伸出修长优美的右手,他拈起床头小柜上的钢管台灯,轻松拧成了S状。
长着一副秀气模样的吃人魔鬼。那一刻,路无尘心里只能想到这唯一的形容。
昨晚上,一只手就能完全制伏他全部反抗的悲惨记忆在提醒他:不要再激怒这个混蛋了,否则他会被扒到连一件内裤都不剩!
拼命退缩的身体被尹东不客气地伸出来的手,抓了过去。
“干痂啊?我担心你被我做到虚脱,才来好心看看你,不要不知好歹啊。”
没有说话,路无尘小声哼唧着挣扎,徒劳地想要从他危险的掌握下逃出去。
“不准动!扭啊扭的,讨厌死了。”哼了哼,尹东没好气地道。
一副可怜巴巴,被自己吓得不敢说话不敢动弹的模样,自己昨晚,不是已经很温柔、很照顾他感受地没让他受一点伤吗?
可是,看看他现在这副惊惧万分的样子,好像自己是个残暴的采花大盗,已经在他这个纯情少男心里留下心理阴影一样好笑,自己的技术,有那么烂吗?呿~~明明很多尝过一次的人,都甘之若饴的嘛!
强迫着掀开路无尘身上的被子,他张大了眼睛。
赤裸的下身忽然就那么裸露在尹东视线下,路无尘惊叫一声,吓得拼命去遮掩,他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大白天就跑来羞辱他啊?!
“不要动啦,让我看看到底有没有问题。”手疾眼快捉住他的手按在头顶,那个不知羞耻的花花公子不由分说把他翻过身来,仔细研究着他那红肿的后面。
“嗯……我就说,根本没有流血,最后我也很体贴地帮你清理了嘛。”对于自己的做爱技巧仅有的犹疑也烟沽云散,尹东笑嘻嘻地松开了手,“哇!原来你喜欢裸睡啊?”
路无尘气得浑身发抖,不是被他昨晚折腾得内裤上一片狼藉,连翻身都酸疼无比,谁会喜欢裸睡啊?有心想跳起来大骂,可是想到昨晚的事,所有的勇气都被吓得缩小到无限。
“滚……你快滚。我累了,要睡觉。”他鼓起勇气,这是他的家不是吗?
“你也知道累啊?身体都那个样子了,还撑着去做那样令人讨厌的事!”凶巴巴地把他按在胳膊下面,尹东说起这个就没好气。
身体那个样子?!那个样子,是谁造成的呢?
看他沉默不语的样子,那个人越发刻薄起来:“巴巴地跑去上班,把一个同事送进监狱,就那么令你兴奋吗?”
兴奋?……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真的觉得,自己会因为看见越来越多的猎人被送进监禁室,而冷血地感到高兴吗?
那个同盟内部的内奸,他做的事,已经让一个优秀的、尚未毕业的猎人卧底少年,身死魂散,这难道不该受到最基本的惩罚吗?
因为看到那个少年惨死的情形,心里一直悲愤难当着,身上又因为昨晚的酸痛,几乎到了让他崩溃的边缘,路无尘终于忍不住嘶声大叫:“对!我就是讨厌你们这些大牌猎人,我心理阴暗!怎么样?你满意了吗?”
声音太大,耗尽了剩余的有限力气,他摇摇晃晃地推开眼前的脸:“今天我赶去,又把一个像你一样的人渣送进了重罪监禁室,有本事,你就再来一次,给你那些同事报仇雪恨啊!”
对着脸色难看无比的尹东,他嗤笑地看着那双致命危险的眼睛:“怎么样?你不敢啊?你也不敢真的强奸一个人吧?你只敢用什么卑鄙的致幻术,把人迷昏了再下手,做那样卑鄙无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