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松早已习惯被注视,仅是娇柔地静静倚着夫君身旁而立。
堂上府台年约五句,身材矮胖,脑满肠吧,正皱着眉头审着兰姬再次提上的状纸。「刘府兰氏,你这是旧案,本府台不是已将此案驳回,为何你又再次提告?」他不满的问着跪在地上,模样甚为惊恐的兰姬。
「回大人,民女有冤屈,要向大人伸冤。」
「此案我已审理过,并无冤情,你快快离开,免得我以诬告之罪将你拿下。」他语出威胁。
「民女是冤枉的,大人你不能因为收贿就让兰姬受委屈呀!」说完开始哭嚎。
他大怒。「大胆愚妇,竟敢诬陷本官收贿,该当何罪!来人啊,将她给我拉下重责五十大板!」
「慢着,民女今天带有状师前来,她会证明兰姬的无辜,也会证明你确实收受贿银。」她倒处变不惊,照着柳如风的交代说。
他心惊。「状师?谁啊?」
只见人群中最最最受注目的一对俪人走出。「大人,兰姬夫人的状师就是我们夫妻俩。」柳如风声音清脆的说。
「夫人,你是兰氏的状师吗?这案子已驳,你不用白费力气了,还是赶紧回去歇息吧。」府台看得老眼就要凸出。太美了,实在太美了!他忍不住将声音放低,人也色迷迷了起来,官架荡然无存。
「这案子我们要上诉呢,怎能驳?」她娇滴滴的反问。
「可是……」
「莫非大人真收了人家的贿款,所以要驳?」
「胡说,本府台为官清廉,怎么可能收受贿款!」他立即驳斥。
她娇媚地低下螓首一笑。「就是啊,所以这个案子更应该查个仔细,以还大人一个清白。」
「这个……」他面露难色。
「大人,既没收贿,怕什么?」她有意相激。
「这是自然,本官行得正、坐得稳,坦荡荡得很。」
「既然如此,何不速将相关人等召进府衙问话,以证明大人的公正清廉?」
「这个……呃、好吧,就传刘府一家上堂应话。」他被逼得骑虎难下,这才勉为其难的说。
一个时辰后,刘府兄妹匆匆而至。
「大人,你召我们兄妹到堂所为何事?莫非查到实据要替我大哥伸冤,将兰姬那淫妇拿下砍头问罪?」跪地愤怒说话的是刘家小妹,刘娟。
「这个……证据还没有,今天找你们来是因为兰氏再次上诉,要告你兄长谋害其亲夫,你兄妹侵占财产。」他硬着头皮说。
「什么?这还有天理吗?」
「小姑,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没有天理的人是你们吧,你们兄妹这是谋财害命啊!」兰姬撇嘴指控。
「你这淫妇!竟说出这等话来,当初是你千方百计勾引我大哥娶你这烟花女子为妻,事隔一年,你又转而看上我二哥,对他投怀送抱,我二哥多次拒绝,你还不知廉耻的要胁二哥依你,否则就要向大哥哭诉我二哥对你不轨,想不到二哥坚持不受你的淫威,你一怒之下竟将大哥毒死,事后还想强嫁二哥谋取所有家财,二哥不肯你就上府衙诬告。
幸亏大人明察秋毫,没受你诬陷而冤枉我二哥,可惜大哥的死查无证据证明是你下的毒,这才让你逍遥法外,可你居然还有脸回头再告我兄妹谋财害命?真正谋财害命的人是你啊!」刘娟激愤的指控回去。
「姊姊,真有这样的事吗?」柳如风兴味地问。
「我……我是无辜的,你别听她胡说。」
「喔?这位应该就是刘二公子吧?」柳如松改而问向跪地的另一名白净青年。
「是,在下刘召。」他乍见她容颜也是一窒。
「刘二公子,可以说说你大嫂是如何诱惑你的?」
「这个……」他是读书人,要他公然提起男女之事,实在难以启齿。
「事关人命,你不用忌讳。」柳如松鼓励地道。
「……大嫂经常在半夜跳上我的床,让在下不胜其扰……还有大哥一不在她就会对在下大胆求欢,求欢不成还恼羞成怒的弄伤我,诸如此类,不胜枚举。」他这才红着脸说。
「有这回事吗?」她问向兰姬。
「当、当然没有,是他勾引我,我百般拒绝,他还是痴痴纠缠,最后为了得到我才会杀了我相公,侵占我应得的财产。」兰姬马上反驳。
「这样啊,两方都各持己见,到底谁说的才是真话?」柳如松斜瞄了一眼自身男人。
他杵得够久,该上场表演了。
姚常焰这才缓缓朝府台开口道:「府台,你可认得这张三百两的银票?」
府台心惊。「这……这不是我前几天才拿到银楼兑换现银的银票?」
「认得就好,你可还记得这张银票上的戳记吗?」
「戳记?不就银票一张,上头哪有什么戳记?」府台开始不自在地擦汗。
「很不幸,只要由刘记商行开出的银票,必定会有属于商行的戳记。」姚常焰继续说。
「嗄?这……这又干本官何事?」他急急撇清。
「当然有关,银票既然是由刘记商行开出,必定与刘府有关,而与刘府有关的银票为什么会由你去兑换,难道你与刘记商行有生意往来?朝廷命宫与商家私往图利,有违朝廷法规,论罪重则罢官,轻则降职。」
「不……不、不是!我没有与商家私往图利,这银票是……是……」
「是什么,你倒说说?」姚常焰挂着一抹冷笑。
「我……」府台全身颤抖着说不出口来。
「还是奴家我替你说了吧,这张银票是刘二公子给的贿款,是吧?」柳如松偎在夫君怀里说。
「这……不……」府台难堪到无地自容。
「事实胜于雄辩,大人你收受贿款证据确凿啊。」
「我我……」一再逼迫下百口莫辩,府台只得惊慌地看向堂下,这下众人更确定银票是出于刘召所给。
兰姬闻言立即大喜。
「二哥,你为什么给大人银票?」刘娟立即吃惊的质问。
「我……」事已至此,他不知如何脱罪。
「这也由我来说吧,因为他真的与兰姬有奸情,而且,还事迹败露被你大哥得知,所以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杀了自己的亲哥哥。」柳如松惊人的说出。
「不可能,我二哥是读书人,他不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刘娟不信。
「不信可以问问你大嫂啊?」
「问我做什么?我跟他是清白的,只是他对我痴缠不休罢了,况且也已证明他行贿官员,那么凶手就是他,你们应该立即将他斩首示众,然后将家产还给我。」兰姬连忙说。
「问题是,凶手不只一个,这案还结不了。」柳如松瞅着她瞧。
「凶手就是他,怎么还会有别人?」她惊惶失措,心虚的扭绞衣袖。
「当然有,因为是你与刘二公子共谋杀人的。」
「胡说,人是刘召杀的,不是我杀的,我跟他也没有奸情,是他不要脸地缠着我不放,你们不要诬陷我!」她怒道。
「但是,昨晚你与我密室共饮时,确实得意的告诉过我,你生得娇媚,男人多将你捧在手心,酒醉耳酣之际,你还说刘家兄弟都与你确实有一腿,还颇得意的告诉我两位兄弟在床上的过人之处,要我放心你伺候男人的经验老道,日后纳你为妾不会不满意。」姚常焰说得甚为不屑。
这可是昨晚他牺牲色相得到的情报,为此,还差点被妒妻给折磨死,不过后来他也扳回一成的尝到甜果,可还真是香甜刺激啊。对着身边朝他怒目而视的娘子,他笑得暧昧至极,存心、不,诚心希望她今晚醋劲再大发,最好昨晚的媚姿再来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