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在害怕什么,没有他当她的靠山,她可能又会陷进以前那样的生活,遭凶狠的父兄欺凌,所以才会执意想攀住他下肯放手。
“你居然这么无情!”知道他是说真的,不是恫吓,艾薇恨恨的噤声不语,拿了支票走人。
“闪开啦。”在门口撞到准备要进去的派特,她怒目嗔道,愤愤而去。
派特狐疑的瞅著她的背影,原要进去办公室里向杰克汇报一些事情,瞥到守在门外的路易,悄悄拉著他到一旁问。
“路易,杰克最近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老大跟往常一样呀。”路易一脸酷样的斜瞅著他。
“我不是指这个,我是说他最近心情好像很下错,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虽然他的表情还是沉稳内敛,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不过只要稍微细心一点,就能发现他的嘴角不时流露出一抹笑意。
接过派特递来的烟,路易叼在嘴上,就著他凑上的打火机点燃香烟,深吸了一口,徐徐的喷出白色的烟雾,这才缓缓的说道:“因为一个东方女孩。”
派特也为自己点了支烟,蓄著落腮胡的脸上一脸不解。
“东方女孩?是说艾薇吗?但是她刚才不是气冲冲的走了,看来好像跟杰克闹得很不愉快。”
“不是艾薇,她算哪根葱。”身为保镳就是有这个好处,老大所有的私事他几乎都知道,连杰克甚为倚重的左右手派特都要来向他打听。不过他不是第一个,他是第五个向他问起这件事的人了。
“那是谁?”派特微感讶异,这两年来她可说是杰克最关照的女人,仗著这点,艾薇的气焰可比谁都嚣张,连跟他们这些人说话也都不是很客气。
“一个姓白的女人,你一定猜不到她长得像谁,像艾薇,呃,不对,是艾薇像她。”
派特眯起蓝眸,“杰克很重视这姓白的女人?”
“至少我没看到他那样对过别的女人,简直把她宠上了天,你没看过杰克对她说话的模样,你要是看到,铁定会吓一跳,以为自己看错人了。”
派特皱了皱眉。“这件事最好不要再让别人知道,否则……”一个黑帮的领导人不能有弱点让人捉到,一旦被人发现,可是会成为致命伤的。
“我明白。但是杰克如果还是那么对她,这件事很难瞒得住人。”在黑帮混了这些年,路易自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我担心的是威利那个老家伙,这几年来他虽然名义上是我们的老大,但是大
部分的实权早就掌握在杰克的手中,对这件事他一直很不满。”
“恐怕很难瞒得了他,怎么说他也是塔塔格里亚名义上的老大,还是有一些手下和耳目在。”
派特思付了下,“路易,找个时间你提醒杰克这件事。”
眉毛高高扬起,路易摇头,“这种事我很难说,你跟他说吧,你不是要进去找他?”身为保镳,最重要的事就是绝对不要多嘴。
犹豫一下,派特才道:“好吧。”原想把这种棘手的问题推给路易,谁知这小子竟然聪明得反丢回给他。这毕竟是私事,不好启齿,杰克从不过问他们的私生活,他们更无权去干涉他的事。
不过身为杰克的左右手,他还曾救过他一命,于情于理,他都有责任提醒他注意这件事。
才正要推门进去,却见黑尘打开门匆匆走出来。
“怎么了,杰克?”
“玛丽安刚打电话过来,威利跑到我住的地方了。”他脸色—沉,快步往外走去。
路易和派特连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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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喜梦在庭院里随意的散步,欣赏庭中的布置,最后来到一个喷泉前,低头看著池里优游的鱼儿。
这里真的好大,前后院逛一圈,居然要花上她半个多小时,仆人有不下十个人,还有一些身穿深色西装的男子在各处站岗。
听到车子的声音,她抬头发现两辆车驶进来,车里下来几个高大的外国男人。
为首的是一个看来已六十几岁的男人,他身材高大英挺,从他的脸上,仍然可以约略的窥出他年轻的时候必然也是一名十分英俊的男人。
在窗口看到这一幕的玛丽安,立刻拨了通电话禀报,随即匆匆而来。
六十几岁的男人朝白喜梦走去,身后跟著两个看来很剽悍的年轻男子。
“午安,小姐。”男人绅士般的微笑颔首。
“呃,请问你是……”她用著不是很流利的英文问。
“我叫威利,或许你已经听杰克说过我。”他一派热忱的张开双臂拥住她。
“威利?”他就是小尘的爷爷!想到小尘说起关于他的事,她很难对他有什么好感,连忙挣开他的拥抱,退开两步。
威利对她近乎无礼的举动也不以为忤,咧著嘴笑呵呵的道:“我听说杰克从台湾来了一个朋友,我想你应该是白悦然的女儿吧,当年杰克在台湾多亏你们照顾,我特别过来表达我的谢意。”昨天艾薇跑来找他抱怨杰克不肯见她的事后,他马上就找人将白喜梦的来历调查过了。
“不用了,能和小尘一起生活我很高兴。”若非听过小尘提起他的为人,她几乎要以为眼前的老人是个热情而无害的人。
“请进屋用茶。”玛丽安走了过来,恭敬的将几人迎进屋里。
威利迳自找了张椅子坐下,棕色的眼瞳打量著她甜美的娇容,他呵呵笑道:“好像是遗传,我儿子和孙子都跟我一样对华裔女人很感兴趣。”他曾娶过华裔妻子,儿子当年不顾他的反对也娶了—个台湾来的女留学生为妻,孙子对眼前的女人看来也是疼宠有加,他们祖孙三代倒是跟华人女子很有缘哪。
玛丽安为两人送上茶和点心。“两位慢用。”
“玛丽安,我英文不太好,可以请你陪威利聊聊吗?”白喜梦不太想理眼前的老人。
威利立刻用中文说:“这你倒是毋需介意,我会说中文,我的第一任妻子是华人,我中文说得很流利。”
他的笑容让白喜梦觉得他像头狡猾的狐狸一样,不安好心,但碍于他终究是黑尘的长辈,也不好真的给他脸色看,她只好闷闷的低头喝茶吃点心,不理会他。
“玛丽安,杰克不在吗?”威利笑问。
“是的。”
威利随口又跟她闲聊了几句话,这才再看向白喜梦。
“你父亲最近还好吗?”见她不说话,他主动问。
“他很好。”
“我上次见到他好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想想时间过得还真快呢,当年杰克还
只是个八、九岁的小孩,转眼间都已经二十几岁了。”
“你当初既然不要小尘了,为什么还要把他叫来纽约?”想到他们两人就因为这样而分离六年,她就有气。
“你误会了,白小姐,他是我的孙子,我哪会不要他,我只是想或许让你父亲带他回台湾,换个环境也许会对他的情况有所帮助,你应该也知道吧,他当时痴痴呆呆的什么人都不认得,果然我的决定是正确的,他康复了不是吗?”
威利一派善良老人的模样续道:“知道他成为一位优秀的少年后,我又怎么忍心让他埋没在那里,瞧,他才回来短短六年,果然闯出一番大事业,他叱咤纽约,没有人敢不买他杰克的帐。”
“我只知道你把他从一个善良的少年,变成一个黑帮的头头。”她拧眉嗔道。若是真爱自己的孩子,谁会忍心让孩子镇日在逞凶斗狠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