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说实话也有罪啊。斐雨感叹的想,本来想劝他说你别白费力气了,只是一想到白花花的饷银,又生生把话咽了回去,大厅里一时陷入了沉默,忽闻外面执事太监禀报道:「公子,轩辕王妃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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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洛此时正是不得主意的时候,一听素寒烟前来,只喜得眉开眼笑,真是缺什么来什么,这不仿佛就一天上掉下来的军师吗?正要宣进来,便看见自己的护卫往门口站了站,缩了缩脖子,嗫嚅著道:「公子,皇上……皇上不让你见外人的。」
华洛一挥手道:「没关系没关系,轩辕桓那里有我呢,保管他不会怪罪你就是,那个……我的魅力你也不是没见过对不对?」
斐雨又缩了下脖子,犹豫再三,终于还是说道:「公子,不是我说你著恼的话,今儿……今儿那神情你也看到了,真要怪罪下来,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哪里还能顾得了我啊?公子,我……我还想开开心心的多活几年,这……这皇宫里的薪饷可是最高的,我不想就这么一撒手,半文钱都赚不到了。」
华洛气得火冒三丈,大吼道:「好,好,你就赚你的银子吧,我看你带到棺材里花去。」说完横起眉毛,竖起眼睛,用一缕吊死鬼般又阴又冷的声音道:「你快把寒烟给我放进来,轩辕桓只是不让我见外人,可寒烟是我们山月的人,我和他就像内人一样,见一见轩辕桓也不能说什么了。」
斐雨转念一想,这也对,皇上大概只是不让公子见太后殿的人和睿王,人这素寒烟可是来探老乡的,总没什么害处,何苦我在这里白得罪人呢?真要是睿王走后,公子重新得宠,他又爱记恨,皇上可不会都像今天那样立场坚定,到时候等著我有穿不完的小鞋吧。想到这里,忙笑容可掬的道:「公子说的对,我到底还是糊涂。」说完向门外高喊道:「还不快请王妃进来呢,都是些木头桩子。」
门外的执事太监心道:之前是谁不让放进来的,倒变成我们是木头桩子了。只是无限委屈如何敢说,连忙打起帘子,恭送素寒烟进了房间。
「怎么这会子才让我进,你们刚才说什么呢?」解下披风,早有宫女上前接过挂在一边的衣架上,素寒烟看向斐雨:「必是你们皇上又给了你什么任务是不是?真是的,难道我们君臣两个都不让见面了吗?无理的很。」说完与华洛相对坐下,仔细打量了打量,方松了口气,笑道:「我原本担心轩辕皇帝会给你难堪,如今看来还好,你到底和别人不一样,持儿说了,就算是他说起这件事,一顿军棍是免不了的,更何况别人呢。」
华洛屏退了左右的宫女,又让斐雨去御膳房传点心,这里支走了所有的人,方懊恼道:「别提了,虽说没让我挨板子刀子棍子之类的,可也差不多了。」说完把方才自己和轩辕桓的话都说了一遍,委屈道:「什么不一样,你听他说得,若我再强出头,指不定能把我刮了还是剁了呢。」
素寒烟微微一笑道:「别不知足,你那样说他竟能忍得住,可见他对你的心是真的。我来的路上就琢磨了,看轩辕皇帝的样子,普通法子是再也无法让他回心转意的,你以前那些招数若用在这里,只怕也是功亏一篑,你若真的想帮太后和王爷,看来不下点猛药是不行了。」
华洛忙问道:「什么猛药?快说来听听。哼哼,这件事我还真就管定了,那么情深似海的一对有情人,轩辕桓定是要生生拆散,也不怕遭报应天遣,说起来我若促成这件美事,他还该感谢我呢。」
素寒烟道:「你这话说给他听,他能信吗?我想现在没有别的法子,看轩辕皇帝不是一般的坚决,他的母后这么多年孤苦伶仃尚无法打动他呢。不过我想起上次你问我轩辕皇帝最珍惜的人是谁,如今你自然知道我的答案了,所以我想,我们或许可以从这方面下手,只是要让皇上你受些委屈,就不知你愿意不愿意了。」
华洛迟疑的看向素寒烟,往后坐了一坐道:「怎么听你说的怪吓人的,到底什么法子,说出来听听,我可事先说明,千万别使苦肉计什么的,寒烟,你知道我的,最怕痛了。」
素寒烟哼了一声道:「还想帮人呢,一点小苦都吃不了,我说的这个法子比苦肉计还要苦,你若不肯受苦,那就等著睿王回岭南,与太后一生无缘吧。」说完站起身假装要走,忽听身后华洛哎哎喊了两声,似是下定了决心般道:「好吧,苦就苦些,我认了,寒烟,你快说是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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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寒烟这才一笑道:「皇上,我觉得这个法子,你也一定想过。想那轩辕桓虽对你一往情深,珍视之极,却不明白太后与睿王的感情其实与他并无两样。无法在一起乃是一生的痛苦,我想必要他明白了这层道理,由己及人,方可能改变主意,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华洛拍手道:「正是这个,我与你想的一样,只是寒烟,要如何才能让他明白这个道理呢?」说完瞄了瞄素寒烟,露出心虚的神情来。
素寒烟一见他这表情,便知道他心中其实明白自己打算怎么做了。笑道:「皇上何必问,你不早就知道了吗?让轩辕桓明白这个道理,就是让他也经历一次离别的痛苦,他才能幡然省悟。否则像他这样的人,有你陪伴过著甜蜜滋润的日子,哪里去想太后和睿王是怎么煎熬著呢。嗯,最好能让他和你离别后就永不相见,这样他才会有更深刻的认识。」
「离别后就永不相见?」华洛看著素寒烟自信的面孔,声音几乎快要哭了出来,道:「寒烟,你不会要我和轩辕桓生离死别吧?我……我虽然想帮助太后姐姐,可是我不想牺牲自己的小命来成全他们啊,寒烟,有没有别的办法?」
素寒烟掩嘴一笑,心道皇上的白痴又来了,温言道:「皇上,我怎么敢让你一死来成全太后睿王呢?那不成了弑君吗?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告诉轩辕桓,你的实习结束了,要回山月去,从此之后永不相见。论理你来了也有好几个月了,就算回去轩辕皇帝也没有话说,这样不就成了吗?」
华洛这才松了一口气,点头道:「嗯,这个办法可行。」忽然又紧张道:「可是寒烟,如果我回到了山月,轩辕桓他很快就把我给忘了,不去接我回来怎么办?那时候岂不是鸡飞蛋打,事也没办成,我……我也……」下一句话他期期艾艾,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素寒烟故意奇道:「皇上,这有什么难的,你本就是山月皇帝,迟早要回去的,轩辕皇帝不去接你回来,你正好在山月做皇帝啊,利用在他这里学到的知识好好治理国家,这本来就是二殿下和诸位大人的初衷不是吗?皇上,我不明白你怎么还会期待轩辕桓去接你,难道说你想把皇位拱手让给别人吗?」
华洛很难为情的低下头,却不时的拿眼看看素寒烟,期期艾艾的道:「其实……其实那个华越好像更适合当……当山月的皇帝,不如……不如我让位给他吧。」说完像是生怕素寒烟误会他背叛故国似的,又急急抬起头来解释道:「寒烟,我不是有意要抛下山月的,我只是想如果我做了大风皇后,更方便为山月做贡献不是吗?你看,一份计划书就勒索了一千万两,如果……」他的声音在素寒烟的注视下渐渐低了下去,头也跟著低了下去,小声道:「好吧,我承认,与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无关,我……我就是……喜欢轩辕桓,我想……想做大风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