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烈……」薇光唤住他,倏地停下脚步。「从这里绕去木栅很不顺路,不如我自己坐捷运回去就好了。」
她美丽的脸庞堆着体贴的笑容,但内心却忐忑难安。
「早就叫妳搬来和我一起住了,妳就是不肯,现在知道不顺路了吧……」他咕哝着。
「你明天不是还要去工地监工吗?那就早点回去休息,我自己搭捷运回去就行了。」她挣脱被握住的手指,转身走往捷运站的方向。
她才迈开步伐,手肘就传来一道强势而温柔的力量,将她扣住,逼得她旋身面对他。
「反正还早,就让我送妳回去嘛!」霸道地搂着她,打开车门,将她塞进吉普车里。
欧阳烈绕过车头,打开车门,帅气地将手中的奖杯掷往后座。
他扭动钥匙,发动车子,踩下油门,车子穿过街巷,驰骋在人车俱寂的街道七。
半晌,车子绕出市区,往木栅的方向前进。
欧阳烈双手握住方向盘,眼睛的余光却透过后视镜瞄着她心神不宁的脸庞。即使她脸上漾着笑容,但是她轻蹙的眉宇却泄漏了心中繁杂的情绪。是什么事困扰着她呢?
薇光看着车子愈是接近公寓附近:心情愈是忐忑难安,深怕锺尚诺真的还霸住她的公寓下走。
「到了,我自己上楼就好了。」她转过身,拉开门把,准备下车。
欧阳烈侧过身子,伸出大掌覆住她的手,制止她的动作。
「阿烈?」她疑惑地望着他。
他欺近她,在她的耳畔低语着。「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这么晚了,你明天还要上班,赶紧回去休息吧!」她敷衍地在他的脸颊印上一记吻。
「薇光,妳今晚怪怪的……」他伸手抚摸着她白皙的颈项,炯亮的双眸充满疑惑地打量着她不安的小脸。
「哪有?你想太多了啦!」她连忙漾出一抹笑容来安抚他的疑虑。
「有,而且好像在闪避什么似的。」
「可能是我今天太累了,才会造成你的错觉。」
「是吗?」他粗糙的大掌顺着她柔嫩的颈项滑动,徘徊在她纤巧的耳廓旁,托起她的下颚,低声呢喃:「我怎么觉得妳好像有什么事在瞒着我呢?」
「你想太多了,乖乖,快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欧阳烈抬起眼眸,状似不经意地瞟向她的公寓,发现她窗台上的灯是亮着的。
「薇光,妳真的不请我上去坐坐吗?」他不动声色地问道。
她捧着他的脸,安抚道:「阿烈,太晚了,我很累,让我上去休息吧。」
「妳这么怕我上楼,该不会是在屋子里藏着男人吧?」他试探道。
「无聊!」她轻斥道,心跳却漏了一拍。
「薇光,为什么妳屋子的灯是亮着的呢?」他紧迫的黑眸端看着她的小脸,发现上头掠过一抹惊慌的神色。
「什么?!」她惊愕地回过头,望向自己的窗台,发现那儿的确灯火通明。「大,大概是我出门时忘了关灯吧。」
她心虚地回过头,对上他阴郁的俊脸。
「妳的屋子里有人。」他关掉引擎,拔起钥匙,拉开车门,跨出车厢,飞快地奔进她的公寓里。
「阿烈!」她慌乱地喊着他的名字,尾随在他的身边,急着跟上他奔腾的步伐。
欧阳烈三步并作一步,奔上阶梯,完全不理会她的呼喊,用力地按下电铃。
「阿烈,你听我说……」薇光喘息着,也跟着奔上六楼,拉住他的臂膀,想要制止他的动作。
此时,沉重的铁门被开启,狭窄的楼梯间透出一束光亮。
锺尚诺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袍,顶着湿浓浓的头发,从门缝里站了出来。
「薇光,妳回来啦!」锺尚诺佯装没见到眼前黑着一张俊脸的男人,径自和她打招呼。
「锺尚诺!」一阵寒气从她的脚底窜上来,她直觉地唤出他的名字。
欧阳烈猝地瞇起寒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苍白的脸庞,冷冷地说道:「我想,我已经知道妳不肯让我上楼的原因了。」
「阿烈,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她拉住他的手臂,急忙想澄清。
「要不然妳倒说说看,事情的真相是怎样?」他瞪视着被她扣住的手臂,打从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忿怒。
他可以接受她不够爱他,但是没有办法忍受她周旋在其它男人身边,玩着劈腿的感情游戏!
「薇光,这个男人是谁?我这个未婚夫都还没有质问妳,他凭什么对妳凶啊?」锺尚诺的薄唇挑着轻蔑的笑,刻意用亲昵的称谓来分裂他们的感情。
看来,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丁薇光拒绝他求婚的理由了。锺尚诺狡猾地臆想着。
「未婚夫」这三个字就像一把无情的利刃,狠狠地戳进欧阳烈的心房,残忍地撕裂了他的爱。
顿时,四周陷入一阵扎人的尴尬气氛中。
「我……」她满脸雪白,慌乱得不知道该从哪个部分澄清起。
「丁薇光,妳挺行的,家里藏一个,外面搭一个,难怪妳会很累。」欧阳烈的声音很轻,但说出来的话却重重地刺向她。
他沉着一张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趁着自己的理智溃堤之前,转身,飘着一身怒焰冲下楼,离开。
「阿列——!」丁薇光拉开嗓门,在他身后呼叫着。
她仓皇地奔下楼,欲拦住他决绝的步伐,却只来得及看见他跨进车内,启动引擎,踩下油门,将车子驶离巷口。
丁薇光颓然地跌坐在地上,任凭伤痛的泪水溢出眼睫,模糊了她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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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冷冷的风拂过丁薇光光裸的双臂,她打了一个冷颤,拨弄着垂落在前额的发丝。
走出寂静的巷口,她站在马路边,伸手招来一辆出租车,上车后,怀着忐忑难安的心情,前往欧阳烈的寓所。
她坐在出租车上,看着车窗外飞掠而过的景致,茫然失措的泪水不自觉地涌出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
到达目的地之后,她从皮包里掏出车资,下了出租车。在骑楼下,她看到了他的吉普车。
她站在他的公寓底下,按下电铃,等待他的回应。
刺耳的电铃声沿着电线灼烧着欧阳烈的耳朵,他走到阳台前,打开落地窗往下看,就见丁薇光一个人无助地环抱住双臂,傻儍地站在底下。
该死的!这女人知道现在几点钟吗?居然一个人从木栅搭出租车来市区,她以为台北的治安有多好!
欧阳烈早已分不清胸臆间的怒气是来自于她的劈腿事件,还是她不懂得照顾自己。
他飘着一身怒焰,冲下楼,瞅着她狼狈的姿态。丁薇光冷得直打哆嗦,满脸的泪糊了清艳的彩妆,那副脆弱无依的模样教他愤恨的心房不禁涌现一股怜惜的情绪。
「阿烈……」她僵在原地,连声带也梗哑了。
「妳这是做什么?」他拧起黑浓的眉心,低吼着。
「我……」她抬起含泪的大眼,静睨着他发怒的俊脸,满腔的话语全都梗在喉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两双欲言又止的眸光在空中痴缠着,沉默在彼此间荡漾开来。
「那个……」她默然地垂下脸,无助地揪着裙襬。
「妳大老远坐出租车来,就是为了要来按门铃,打扰大家的安宁吗?」欧阳烈压抑不住怒气,没好气地吼着。
妒忌如烈酒般浸泡着他被爱撕裂的伤口,令他的胸口狠狠地胀痛着。